郑稷兴早朝刚结束,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出神龙殿没几步远,便被从凤宁宫赶过来的青柳挡在了面前。
青柳弯腰向郑稷兴行礼道:”奴婢见过大王!”
郑稷兴轻轻一笑道:“免礼!”他小时随母后住在凤宁宫时,青柳老陪着他玩,现在他长大成了当今大王,而这个颇为疼爱他的小宫女却已人到中年。
“谢大王!”青柳慢慢起身,然后对着郑稷兴轻声道:“太后让奴婢请大王去趟凤宁宫!”
郑稷兴紧张的道:“母后一大早就要见朕,你可知所为何事?”这些时日他为了与雪羽国的战事,茶饭不思,心力交瘁,有几日没去凤宁宫给母后请安了,现在母后突然青柳来请他过去,难不成后宫出了什么大事?
“太后只说是有要事需与大王商议,具体什么事,奴婢也不清楚,大王还是随奴婢去趟凤宁宫吧!”青柳轻轻一笑道。大王素来孝敬,可近几日都没有去过凤宁宫给太后请安,有些人早已在背地里嚼舌头,说是大王因为太后和摄政王阻止他征战雪羽国,因而与太后心生间隙,所以一连几日不曾去给太后请安,可在青柳看来,大王并非是小肚鸡肠之人人,且他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怨恨太后,这几****未来凤宁宫一定是因为国事繁忙,现在太后请大王过去一趟,他自然不会推脱的。
郑稷兴一时之间也猜测不到母后找他到底所为何事,便点头笑道:“朕近日忙于国事,都没有去给母后请安,既然母后说有要事要与朕商议,那朕便随你去看看母后!”
“好,大王请!”青柳看大王爽快的答应随她去凤宁宫,高兴的笑道。
站在郑稷兴身旁的于太监已高声喊道:“摆驾凤宁宫!”
凤宁宫内姜王后焦急的在大殿中踱着步子,她心中明白大王对摄政王早已痛恶至极,此刻她要将姜承敏嫁于大王为后,他未必能按她的心意答应这门婚事,再说了前方战事紧迫,大王又尚未真正到婚娶的年龄,若他执意反对娶姜承敏为妻,她该如何应对?摄政王那边她好不容易说通,若大王硬是不答应,那摄政王岂不说她言而无信,以后她们姜氏一族该由谁来保护?为了日后永康国后宫依然被姓姜之人掌控,姜王后决定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逼迫大王答应这门婚事,让摄政王顺利的成为国丈,只有这样她才不怕公孙禹和上官炎会联手迫害弟弟。就在姜王后寻思着要用什么办法,让大王乖乖的答应这门婚事时,大王等一行人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凤宁宫外,姜王后听到于太监的大声通报,高兴的疾步走到了大殿门口,她这几日没有看到儿子,还真有点想念他!
郑稷兴微笑着走进大殿,看到姜王后高兴的迎了出来,急忙俯首行礼道:“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姜王后笑着挽住了郑稷兴的手臂,柔声道:“好儿子,快些免礼!你有些时日没来凤宁宫给母后请安,母后还以为你将母后忘了!”
“儿臣这些时日一直为国事烦忧,没来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原谅!”郑稷兴肃然道。他知道母后一只护着摄政王,可他毕竟是她的亲儿子,雪羽国战事母后虽然一直拉他的后腿,可从小到大,母后最疼爱的孩子一直是他,这些时日他一是因为国事无法抽身给母后请安,二来也确实是因为母后不支持他攻打雪羽国而生气,可此刻当他看到母后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眼中全是幸福和喜悦时,他觉的自己错了,母亲不让他征战雪羽国,也许真的是为他考虑,怕他因为战事使国库空虚,若朝中臣子趁此机会有所异动,那他的帝王之位极有可能难保!试想在这世上有那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儿心存恶念,她们所做的一切无不是在极力的维护着孩儿的安全和幸福。郑稷兴这么一想,不由愧疚的垂下了头,紧紧握住母后开始苍老的手掌,补充一句道:“其实这些日子儿臣挺想念母后的!”
姜王后听到郑稷兴这句话,高兴的眼中溢出了泪花,她一直觉的因为征战雪羽国之事,大王和她已心生间隙,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母子情深,可让她欣慰的是大王还是那个孝敬仁厚的好儿子,没有因为她干涉政事而迁怒她,既然大王如此看重母子之情,那她也因恪尽职守做个好太后,不再插手朝堂之事,让大王放开手脚大展宏图。
姜王后拉着郑稷兴坐到了凤塌旁的躺椅上,微笑着道:“母后知道你为了与雪羽国的战事劳心劳力,看到你这些时日消瘦了一大圈,母后真的好心疼!”
郑稷兴咧嘴笑了笑,他身旁有一堆太监宫女伺候着,每日的膳食也是宫中最好的,那可能这么容易就消瘦了,看来母后真的是太在乎他了。
“母后,儿臣没有廋,倒是母后的气色好似没前几日好!”郑稷兴拉着姜王后的手,认真的道。
姜王后微微一笑,肃然道:“雪羽国之战已整整三个多月,消耗我国兵力钱财不少,母后为了此事也甚为担忧!”
“母后不必劳心,儿臣前日派去的骑兵和粮草一定可以助公孙将军一臂之力,过不了多日公孙将军便会凯旋归来!”郑稷兴微笑道。
姜王后叹口气道:“母后知道公孙将军骁勇善战,是我们永康国的大英雄,可这次战役持续时间这么久,国库早已空虚,且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得马上结束这场战事!”
郑稷兴一听姜王后又想阻止公孙将军继续战斗下去,不由脸色一青,肃然道:“母后,你是不是又想召回公孙将军,向雪羽国割地求和?”
姜王后看儿子动怒,不由呵呵笑道:“大王为何这般不悦,母后可没说要向雪羽国人求饶!”
“那母后的意思是?”郑稷兴被姜王后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肃然问道。
“母后要公孙将军踏平雪羽国,扬我永康国威名!”
“母后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助公孙将军早日将雪羽国夷为平地?”郑稷兴听姜王后这么一说,不由激动的笑着问道。
姜王后轻轻咳了一声,认真的道:“昨日母后让太卜为大王卜了一卦,他说要想速速结束这场战事,大王必须在五日内成婚立后!”
“母后,您怎么也信这个,儿臣只有十二岁尚未到婚娶年纪!”郑稷兴不高兴的道,这个太卜就知道满嘴胡说,战争的成败怎么能和他的婚事扯上关系!
姜王后肃然道:“太卜的卦象极准,当年你父亲病逝前,他已占卜出宫中有凶兆,为了公孙将军和上千名将士的性命,我们不得不信啊!”
郑稷兴低头不语,雪羽国只是极北之地的一个小国,却让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的兵力和财物,若这次派去的骑兵还不能帮公孙禹踏平雪羽国,那他便只好命公孙禹速速撤离,既然太卜说只要他成婚立后,便能极快的结束战事,那他何不一试,反正立后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他早就对凤飞瑶倾心,若母后答应他将凤飞瑶立为永康国的王后,他自然高兴的很。
“母后,既然立后可以让战事早日平息,那儿臣便依母后的意思便是!”郑稷兴抬头看着姜王后,认真的道。
姜王后高兴的笑道:“你果然是个好大王,母后很高兴,立后的人选母后已确定好,她和你的生辰八字很合,能给永康国带来好运!”
郑稷兴一惊,母后居然什么都为他做主,成婚立后可是人生大事,关乎他一辈子的幸福,不知母后选定的是何人?想罢,郑稷兴肃然问道:“不知母后选中的是何人?”
姜王后轻轻一笑,认真的道:“摄政王的独女姜承敏,你们的八字母后已让太卜看过,他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你们结合方可保永康国江山永固!”
郑稷兴听完姜王后的话,心中甚为不悦,姜承敏年长他三岁,按理他还要叫人家一声表姐,现在母后居然让他们成婚,看来母后这步棋计划已久,她就是想借姜承敏一国之后的身份,永保摄政王不被他罢官削职。
“母后,承敏是儿臣的表姐,儿臣怎可立她为后!”郑稷兴肃然道。
姜王后看大王不乐意这门婚事,不由生气的道:“表姐怎么了,永康国历史上有多少帝王娶了表妹表姐为后,为了永康国的兴衰你再不高兴也得给母后将承敏娶回来!”
“母后,婚姻大事关乎儿臣一生的幸福,你就不能容儿臣自己选择吗?”郑稷兴怒视着姜王后,大声喝道。母后干政三年他可以原谅她,是因为母后怕他年幼掌管不了这个天下,可现在母后凭什么连他的婚姻大事也要私自做主,他长大了,再不是那个没有想法和主见的小孩子,他不能再一味的迁就母后,失去了日后应有的幸福生活。
“这门婚事是为了永康国而定,你作为一国之君,应当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而不是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幸福!”姜王后厉声道。
郑稷兴激动的站起身子,肃然道:“儿臣一直想做一个好君王,可儿臣真的和姜承敏成婚就能结束这场战事吗?还是母后另有其他目的?”
郑稷兴的话直击姜王后的要害,她不由脸色煞白,踉跄着退后了几步,颤声道:“母后将你辛辛苦苦养大,你父王早逝后母亲劳心劳力与朝中大臣周旋,将你扶上皇位,现在你翅膀硬了,居然对母后大呼小叫,若你觉的母后存有私心,那母后便立马死在这大殿之中,一证清白!”说罢,姜王后愤怒的疾步奔向了大大殿旁的一根雕花柱子,惨笑一声,甩头便朝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