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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角声寒

六月天气,天上每日像下着流火,热的人神思不宁寝食难安。六月初六,辰时方刚过,太阳已经高悬于空,东华山脚下并不阴凉,一大帮江湖粗人此刻便聚在这山脚下吵吵嚷嚷、推推挤挤,更是让人心中凭添两分焦躁。眼见穆离殇带着付清风和顾丝竹一行出现,人群更是于瞬间达到了鼎盛的沸腾,一片吵闹声直让人恨不得捂上耳朵以求一刻安宁。

“说吧,诸位兴师动众非要约我前来,到底有何目的?”离殇于人丛中顿住脚步,开口便极不耐烦的一句。

“穆离殇,你有敢胆识敢来赴约,我等敬你,不失为江湖中的一条好汉!”同义堂前副堂主,现任堂主张大同上前一步说道。

“张堂主谬赞了!我穆离殇自认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你同义堂之事,又有何不敢前来的呢?”离殇挑衅的问。

“哼!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枉你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为何杀了我们梁堂主又始终不敢承认?”张大同言行间有两分莫名的焦怒。

“真是笑话!我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在你们追至杭州境内之际,我便已然告诉你们,那梁显闻并非是我杀的。”离殇话里也两分怒意。

“我们梁堂主分明是死在你剑诀七式的第六式之下,他胸口上的伤自右向左两公分深,八公分长,伤口由浅及深,这和你曾杀死诸多武林高手的惯用手法一模一样,况且四川一地执事掌门张顺德张掌门当日也是替我们堂主验过尸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这张大同不依不饶道。

“我穆离殇从不以什么名门正派自居,但我向来也是敢作敢当,人若是我杀的,那我必不会抵赖,可若不是我杀的,我自然没必要承认,如今你们众口铄金言辞武断,怎么?是想强行栽赃不成?再说了,诸位可别介意我当着你们的面说句不中听的话,我穆离殇要杀你们区区一个堂主,只怕还犯不着动用我剑诀七式的第六式吧?”话毕穆离殇高傲的一挑眉。

这下这帮江湖中人可是不干了,一个个拔剑而出,气势汹汹的架势着,那张大同更是气的咬牙切齿道“穆离殇,你欺人太甚!你害死我们梁堂主,打伤我同义堂门人在先,如今又气焰嚣张,对死者不尊,侮辱我们堂主一世英名,别以为我同义堂会怕你。天门怎么着?天门若是这等作奸犯科,迟早也会为整个江湖所不容!”

“可笑!动不动就说我天门为江湖所不容。即是不容的话,有本事你们倒是动动看啊。怎么这些年来听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杀上苍狼山,却又从未在苍狼山上见过你们的影子?再说了,你们这区区一个堂主,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就敢夸口说他有一世英名?我师祖玉虚散人清心寡欲、慈悲大义,从未涉及江湖纷争,你们何曾对他老人家有过半分尊重?作为无名小辈,你们又有哪一个不是指名道姓的骂他?”付清风不无气恼的接话道。

“我们名门正派的功过是非又岂是你这个妖女能够论断的?想我同义堂建堂六十多年,历任九代堂主,而我们梁堂主是任时最长,又是将本帮推向鼎盛的一位堂主,他于我同义堂的功德又岂容你们这些妖邪开口污蔑。”张大同恼怒的道。

“那便更是可笑了。建堂六十多年便历任九代堂主,可见你们同义堂的历任堂主不是无能便是短命。而你们同义堂的鼎盛时期却也不过是今日这般光景,那更是说明你同义堂在武林中是个什么地位,就凭你们,如今竟也敢口口声声说容不下我天门,岂不真是可笑了去了?”付清风却更是讥讽道。

“这些妖邪,向来都是行为不正,满口污言,和他们讲道理,我们自是讨不得便宜,张堂主又何须再和他们废话纠缠?”说这话的乃是临江信远镖局的总镖师鲍庆。

“呸!说你们是小人还就真够小人的。如今我师兄耐着性子同你们说理,你们却又偏偏不信,在这里一阵胡搅蛮缠,却又说我们是满口污言的不讲理之人,是见过不要脸的,但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我劝你们还是悠着点儿,省的若真是动起手来,你们堂主的仇尚且没得报,可别再搭上了你们的性命。若你们真是些有脑子的,那自该先去江浙一地查查,三月十二那几日,我师兄人一直在江浙,他又何故能杀你们的堂主呢?”付清风啐了一口道。

“这些邪魔歪道中人行事向来不够光明磊落,我们大可不必再听他们一派胡言!”此话仍为临江信远镖局的总镖师鲍庆所言。

丝竹听闻至此却是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们有理的话讲理便罢,别口口声声妖邪不正的,江湖上这么多门派,那些个杀伐无道坑蒙拐骗的更是不胜枚举,大家同为江湖门派,平日里也是各行其道,你们哪来的底气认定自己为正划分我天门为邪呢?更何况我师姐所言千真万确,三月十四那日我尚且和我师兄在江浙见过面,他又怎么可能在三月十二那日杀了你们的梁堂主再赶到江浙去呢?”

“你这妖女,本就和他是一道儿的,你说你三月十四在江浙见过他,请问有谁会信呢?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此番话并非是你为替他开脱而信口胡说的?”那张大同开口就对丝竹骂道。

“开口妖女,闭口妖女!若不是因为此事牵涉到我师兄的名誉清白,我才懒得和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废话,可不要在别人抬举你的时候不识抬举。”丝竹也脸色一沉怒言道。

“张大哥这话说的并没有错,想当日你在九宫山脚下与朝廷狗贼纠缠在一起,如今又何以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由此可见你必不是什么好人,说的话也就更不足以为信。”丝竹回首,但见来人正是那日在河对岸看她与朝廷锦衣卫缠斗的那几名女子。

“峨眉派长秋、慧言、慧芜、菩伶,见过众位江湖师兄弟。”这四人依次抱拳一揖并报上名讳后,那带头的长秋又道“家师听闻我四人细报九宫山之事后,特命我四人前来,借此盛会告知众位江湖师兄弟一声,好让大家知晓,天门早与朝廷有染。”

“早知如此,当日在九宫山脚下就应该灭了你们才是,省的今日又跑来这里胡言乱语一番。”丝竹一时不无气恼道。

“是该早些杀人灭口的,否则你们天门勾结朝廷的事情若是给江湖中人知道了,那你们又该如何在这江湖上立足?”不想那慧芜却又回了这么一句。

眼见着丝竹要失去耐心拔剑而出了,段谨之这才上前一步道“诸位江湖朋友且先听我一言。方才丝竹所说三月十四日在江浙见过穆离殇,此话不假,当日恰逢我也在场,故而此事我倒是可以做个证明,由此看来关于穆离殇杀了梁堂主一事,想必中间另有隐情,还望同义堂的师兄弟们先彻查清楚了,再论报仇之事也不晚。而关于方才长秋师姐所言,当日九宫山一战,丝竹毫发无伤的归来,此话更是有失公允,想当日你对冯家堡的海桐和郁林师妹所讲,可是天门三小姐在九宫山下与朝廷锦衣卫大战一场,且在你们离开之前她已然身受重伤,就怕是凶多吉少,何以今日你们又话锋一转,变成了丝竹与朝廷中人有染呢?若是几位师姐妹不信服的话,倒不如咱们一同去找冯家堡的两位师妹当面对质如何?”丝竹听了这番话倒是暗下心想“如此说来,段谨之也知道九宫山之事?”

听闻段谨之一席言论,却无论峨眉派这四人如今是本着怎样的目的来挑拨离间,却是仍然不能避免的存有两分尴尬和心虚,一时竟觉得无言辩驳。

“段公子,若是他日你说出这番话来,我们同义堂的兄弟自然是信你,可如今你既与这妖女纠缠不清,那便休怪我们质疑你是为包庇这妖女而故意编排出这番谎话来。”那张大同义正言辞道。

“还请众位师兄弟再细细思虑一番,谨之自当不会扭曲是非颠倒黑白,更何况此事事关重大,若一言不合两派厮杀起来自然是谁都讨不得便宜!”段谨之虽然抱拳一揖说了这一句,却是心里不能避免的有两分怒气。

“段公子,多余的话你也不必多说,如今你既已沾上了天门这潭子污水,想来不是凭你一言两语就能洗干净的,别说是同义堂的师兄弟们不信任你,如今你也可开口问一问,看看今日到场的这些个江湖门派,还有哪一个肯信你?”说话的正是路过抚州一地的快刀门五弟子岑寔。

“哼!在我顾丝竹的人生里,再没有比跟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讲理更为费劲的事情。”丝竹无奈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直接动手吧,又何须再假惺惺的费事理论?”

“大家先别急着动手,我想这所有事情总归会有个水落石出,若是当下动手伤了和气,到头来才发现是一场误会,那势必将无法挽回。”段谨之眼见情势不妙,于是赶紧上前劝解道。

“像你们这样的人,也配说我们不讲道理?要动手便动手,我们自然也不会怕你。”充耳不闻段谨之的劝解,抢着接话的还是那岑寔。

于是这一激之下,两派人马已然拉开了架势,一场大战势在必发,却就在双方正要一较高下的时候,忽然听得远处一阵马鸣,紧接着便是一片黑衣人黑压压的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原来他们早有埋伏!”那菩伶对着周围的师姐妹们暗自抱怨道。

眼见着那人群越来越近,丝竹只暗自向穆离殇道了句“恐怕得是朝廷的人。”而这话,段谨之和付清风却都清清楚楚听在耳中。

终于,走在队伍最前边骑着高头马的四人于众人面前同时一扯马缰,四匹马儿并排而立。而这些江湖中人一时皆被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团团围困在了中间。

“怎么?还没动手?看来我们是早到了一步。”率先开口的便是这位居七大杀手之一的青龙。如今他们皆没蒙面,又都着一身朝廷官服,这青龙便是生的面目清俊,却全然不像个杀手。只是这一来可是把这些个名门正派们吓得不轻,想来方才长秋她们所言天门与朝廷有染,这却并未完取信众人,如今眼看着他们的救兵都已经来了,可见势必是早有准备。

“你们真够无耻的,居然煽动朝廷中人来帮你们解决江湖上的事情。”那岑寔一时冲着穆离殇他们大骂了一句。

“所以才说你们都是些无脑之人。”付清风一气之下又骂了回去。

“都大祸临头了,居然还有兴致在这里吵架。”话语中满是不屑和鄙夷的这位便是七大杀手中的白虎。他是这些杀手中最年长的一个,也是任时最长的一个,如今年方三十有三,已是第四次连任七大杀手中的白虎一职。脸上横着的那道伤疤便是他在竞争这七大杀手职位时所留下的印记,那一次,他差点就死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手中,只是他最终凭着一股子狠劲儿和强烈的求生意志,在二人都已精疲力竭之际,生生咬断了那家伙的一根手指,才得以反败为胜。

“你们也真是够心急的!既已设下这个圈套,又何不等到我们两派斗的两败俱伤之际再来收渔翁之利呢?”当下开口的是丝竹,自这些人一出现,她倒是突然明白了这其中原由。

“聪明!果然是有几分智慧和权谋,像是从家里出来的人。不过,设今日这个局可并非是为了看他们斗的,就只是我们主子想见你一面,派人请了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赏光,于是今日我们只得摆大了阵仗再请你一次。再说了,就你们这点江湖帮派,只怕朝廷锦衣卫尚且不放在眼里,就拿眼下来说,你们斗得过我这五千雄兵吗?”虽然当日蒙了面,但看这眉眼,段谨之一眼便识出这人乃是当日在峡谷中与他大战过一场的那个黑衣人,他便是七大杀手中的黑鹰。

“如此说来,小女子倒是得先谢过诸位才是,若不是你们及时出现为我师兄证声,只怕这帮人到现在都还以为他们的梁堂主是我师兄杀的呢。”话毕,丝竹鄙夷的向周围扫视了一眼。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若肯乖乖跟着我们回去面见我家主子,那便是对我们最好的答谢。当然,还有你身边姓段的小子,千不该万不该,他可不该修习这《羽化心经》心法。”此番开口的是那七大杀手中的黄鹤。

眼见着丝竹说出的话,这些黑衣人并没有否认,这些江湖中人这会儿倒也醒悟了过来,原来这一切却不过是锦衣卫设的一个局,来引发天门和江湖门派之间的纷争。

“虽说是盛情难却,不过小女子若说我尚有事在身不能同诸位随行呢?”丝竹挑衅的问。

“早知道你会这么回答。”那白虎冷笑道。“那我便只得先杀光这些人,再带你和这位姓段的公子回去面见我家主子。”

“且慢!虽说这些都是江湖中人,但也都是热爱我中原故土的一群义士,从未做出过危害朝廷之事,若你们今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人灭口,就不怕天下百姓寒心吗?他们与锦衣卫之间也素无怨仇,依我之见,倒不妨先放他们离开。”段谨之上前一步道。

话说那些人听到要被灭口,再看着这些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心里自然一股担忧,只怕一场苦战是躲避不及,如今听到段谨之在这一刻还开口为他们求情,心里不免倒有两分感动。

“那怎么成?我们主子特意交代过的,今日之事切不可泄露出去,所以,今天来了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若说要如何堵上百姓的悠悠之口,只怕这天下百姓自该心中有数,你们这些江湖匪寇,近些年来做的那些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当,哪一项搬出来还治不了你们一个死罪?”那黄鹤却开口冷冷的道。

“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段谨之气的一握拳头重复了一句,后又愤怒的道“我倒不信,你们真有这个本事。”

“哈哈哈……”那白虎张狂一笑道“黑鹰!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徒手接住我们八齿螺旋翼的少年?也就是他将你打成重伤的?不过我怎么听闻,这小子太过儿女情长,好像在江湖中成不了什么气候?”

段谨之闻言气的攥紧了拳头。

“正是他,我劝你们还是别掉以轻心的好,省的吃了亏又说我没提醒你们。”那黑鹰倒是几分不屑道。

“好!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接住我这八齿螺旋翼的?”那白虎张狂的说了一句后又朝着身后一挥手,瞬间便有三百黑衣人,个个手持八齿螺旋翼出列到了并立的马队前。

丝竹心里又暗自揣测“他们已然和谨之交过手了?却不知此事是否与我有关?”

段谨之却一时回身向众人交待道“大伙儿且听我一言,待会儿若是那八齿螺旋翼飞过来的话,大家切莫伸手去接,那螺旋翼快若闪电又锋利无比,一不留神就能直接削下一条手臂,不过我倒曾经与他们对仗过一次,若是大家信得过我,我必竭力护大家周全。”

“好大的口气!”那青龙却突然不耐烦的一挥手道“放!”

于是,来不及再多交待,转眼间,又是数百把八齿螺旋翼密密麻麻的从头顶横切了过来,江湖中人大都是头一次见朝廷锦衣卫这训练有素的必杀技,于是一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眼见着那螺旋翼闪着银光横切了过来,似是马上就要削到眉间了。却见于数百把螺旋翼之中,段谨之忽然一阵运功提气,接着再一掌“羽化登仙”的掌法推出。瞬间,似是平静的没有一丝微风的地上却突然盘旋起了一阵龙卷风。再见那风势逐层加大,似是一层叠着一层,高高的耸上了云端,而那些八齿螺旋翼却被那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吸纳吞噬了进去,就围着那风心一直高速的旋转。直到最后,只闻段谨之一声怒吼,两掌一推,那些螺旋翼竟被高速的旋了回去,却同样被那些手戴金丝手套的锦衣卫徒手接了下来。

四下一时静的鸦雀无声。除了黑鹰,几乎所有人都被段谨之这一掌惊的瞠目结舌。包括丝竹,此番她才是真正见识到这《羽化心经》的威力。想来当日在对战玄空道长和延觉大师时,段谨之必是出于敬重而出手有所收敛了的,否则以今日这一式出去,只怕当日的论战又得是另一番结局了。

“好!”那白虎突然拍手道“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后又对着身后一挥手道“回环夺命索!”

转眼便见三百人手持那利器而出,再见那白虎朝前一挥手,瞬间又是一片铁索搅动的声音哗啦啦作响。这次却是丝竹率先飞身而出,只见她手中的浮游软鞭挥出,鞭梢缠住铁索,然后凭借轻功一绕,几招之下,便将一名使那回环夺命索的锦衣卫勒至气绝。紧接着是穆离殇,他的剑式向来不用真刀实枪去拼,只隔着那些铁索便能用剑气杀人于无形。付清风则是长袖一挥,剑从袖下走,一套天禅剑法使的风生水起,照样杀人不费力气。

眼见着那些手执回环夺命索的人往那些个名门正派那里杀去,段谨之倒是一个飞身挺身而上,尽管他掌风一出翻山倒海,只是奈何敌人自四面八方分散而来,混乱之下却也有好几十人已经死在那回环夺命索之下。于是段谨之只得尽力左右开弓,以护得这些人一个周全。

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知正当这些人投身大战之际,那黄鹤却忽然一招手唤来他手下那两百箭队,他们各个手持弩箭,一声号令之下,那短粗的弩箭却似潮水一般袭来,眼见着丝竹尚且和一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一只短箭直奔着她的后心而去,情急之下,离殇一个飞身闪到跟前,一剑劈开那利箭的同时他胸口那一箭却已是躲避不及,最后又是付清风一剑削开了那只利箭,只是她自己却被缠斗中的黑衣人手里的飞索勾住了腰间,那回环夺命索本就由八把尾尾相接的弯刀拼成,一但给那夺命索勾到,一时之间便很难挣脱,于是随着那黑衣人一拉铁索,付清风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又躲避不及的中了当胸那一箭。

“师妹!”

“师姐!”离殇与丝竹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丝竹飞身而起,冲过去只一剑便结果了那手持铁索的黑衣人,同时离殇将跌落下来的付清风稳稳接在了怀中。

“师兄!你们走吧,别管我,我可能不行了。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头一次尝到被杀是个什么滋味。”付清风看着离殇道。

“不许胡说,你和丝竹我一个都不会丢下,我定要将你们安全带出去。”离殇头一次显得慌乱,声音还有两分颤抖。

这两句对话丝竹也隐约听闻在耳中,忽然见她一声痛苦的怒吼,整个人像杀红了眼的狮子一般愤怒的冲入了战况最为焦灼的人群当中,段谨之得空对着那箭队使出一掌“排山倒海”,瞬间便清理掉了从耳边嗖嗖而过的一阵剑雨,接着见他一抽腰间的长干剑,几乎一剑一个,将那些手执回环夺命索的杀手们斩落剑下,只是不知何时,那些手执长剑的锦衣卫也已经杀了进来,场面在一瞬间变的更加混乱不堪。

眼见着丝竹已然杀的怒气冲天,而好几次那回环夺命索都是擦着她的臂膀而过,段谨之突然一个飞身闪至跟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一边挥剑制敌,一边对丝竹说了一句“我以掌法为你们开路,你带着众人先走。”,丝竹闻言急着推开段谨之,想要冲出他的保护再杀回去,段谨之一把拉住丝竹道“付清风已经受了重伤,你再不带她离开,只怕她会死在这里。”丝竹闻言方才忍着满腔怒火罢了手。

“那你怎么办?”丝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心,我若想脱身并非难事。”虽然是于这一片惨绝人寰的杀戮之中,段谨之心里倒莫名两分温暖,这个女子,她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此刻,段谨之身后,突然两粒蓝色焰火弹腾上天空,丝竹回头,隔着红纱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付清风一身是血,而那两粒焰火弹显然是离殇所发。

“那几个带头的交给你,其余的便交给天门弟子吧,纵然我并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我的个人恩怨里来。”丝竹无奈说了一句。

就在段谨之方才一掌为丝竹她们开出一条路来时,第一批天门弟子已经杀了过来。眼见着包围圈被段谨之的掌力撕开了一个口子,青龙、白虎、黑鹰、黄鹤,四大杀手却齐齐出动,直往段谨之这里杀了过来。

段谨之见状连使几掌,把那西边的一面包围墙彻底打穿,再回身迎上那扑过来的四大杀手。丝竹和离殇携着付清风从那缺口处腾身而起,而那些个武林门派也借势从那缺口处一涌而上的杀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波天门弟子飞身而至,他们率先帮着丝竹和离殇斩断了追敌,继而便投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杀戮之中。同是一袭黑衣,但天门弟子却是一齐的银色面具,这是约定俗成了的,在两派都为黑衣时,他们用以识别同门的标记。

锦衣卫虽强,但也不过是强在手持回环夺命索的那三百杀手。四大杀手虽强,却又怎会是段谨之的对手。于是这一场为同义堂堂主梁显闻讨公道的论战,最后却变成了一场硝烟四起的屠杀,一场朝廷和武林门派之间的正面厮杀,最后算是江湖一方大胜,只是天门的弟子却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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