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血?”
我不禁好奇,出声询问。
慕容朗届时却是卖起了关子,抬手指了指天上,笑的一脸无害。
“天上?”
我皱了皱眉,又见他未有要说出的意思,不妨打趣道:“难不成你还去玩弄了哪个小仙君旗下的坐骑?”
这种事他妖王可还真是干的多了,我自这么久以来还真是从未见过比我还要顽劣的君王,比如人间建华十八年时,寒月宫中一株月华琉璃花精煞是娇媚动人,深得嫦娥欢喜之际,却在某一天不翼而飞;人间昭安九年时,天宫旋音阁中唯一镇阁瑰宝白浮箫不知所踪,原处竟是只留下一册百年难得一寻的上古箫谱,叫的阿姻仙子哭笑不得,此等妖王,我着实不晓得这么多年下来,他究竟是如何治理好妖界的,直到那次苏裕一战时,我才晓得点他的手段。
慕容朗扬扬眉,“难道我就只能玩弄小仙君的坐骑?”
言外之意就是他还可以更加的“厉害”些。
我不再追问,宝物在手,还追问那些作甚。
既然无望再拿到令牌出宫,那还不如安于现状,今后再作打算,想到这儿我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七言。”
指尖触到大门的刹那,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中掺杂了许些复杂的情绪缓缓传来,我微微侧头,却并未转过身。
或者,对于他来说,此生能够看到的也许只有这抹孤傲的背影。
“过几日,你且陪我出趟宫门,体察民情。”
他顿了一顿,似乎犹豫了些许,又忽的浅浅勾起一角薄唇,似自嘲,又像苦笑。
我双眸一亮,转身看向他,菊橙色的烛光氤氲着四周,他的脸庞被暖暖地照亮,说不出的妖冶美艳,而此刻,他早已低下头,手中握着御笔认真地批阅奏折,见我许久未曾出声,便抬起头来,“愣在那儿做什么,下去吧。”
声音极淡,却不能浇灭我一颗热情澎湃的心。
“诺。”
我极力压制着心情,出了门,动作极轻极柔的将门缓缓合上,转身之际,深深吸上一口气,见到门外的的侍卫忽的也觉得顺眼许多,随手扔去两锭金子:“好好干!”语毕潇洒离去,留下两名侍卫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金子相互对视,一脸茫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过三日,慕容朗果然是欲带我出宫,当然还带上了俞妗。
她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外披着厚重的白狐裘斗篷,只是裙边绣了许些精致的翠竹,看起来脱俗中也添了些清雅,一头柔顺的黑发一半绾成简单的歪髻,斜插一只青云玉簪,不施粉黛,却足以倾国。
我将悉数发丝束起,以一纬玉带系牢,宽大的袖口以衣带收紧,外罩一件浅色罗裙,由着一根玄紫色宽腰带勒紧,简单干练的装扮,举手投足竟是英气外露。
我斜眼撇过她,却见得她正立在马车旁等着我一同上去,愣上一愣,下一刻我却是一个翻身上了马背。
“七言自小习武,坐不惯温软的马车。”
我侧头看着慕容朗,一番话语同样也是说给俞妗听得。
慕容朗却也不恼我,勾起唇角,同样翻越上一匹马背,未置一语。
俞妗依旧不改笑意,似乎是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不过又稍等片刻便扶着小斯的手上了马车。
大街上一片都市好繁华,这种场景我已记不清是在多少年前看到过了,只记得,当初我下到人世间的初衷。
我弃了马匹,改为步行,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满着我的视线,时不时也有小贩吆呼着客人。
“你第一次上街?”
慕容朗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见我好奇,便开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记不起昔年的时日。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俞妗由侍女护拥着,柳眉微蹙,全然无半点欢喜之情。
九星面馆。
大墨肆染,挥洒豪气,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快速有规律的滑动着,每写完一个字都能够引得旁人一阵唏嘘声。
半盏茶的功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已将毛笔放下,中年男子连忙将宣纸捧起,细细端摩着上面的字,不禁啧啧出声,急忙将纸小心地递给旁边一同看望的面馆伙计,“快将它裱起来,挂在馆里的正中央。”
吩咐完,目光看向面前的男子,急匆匆的从身旁取下一袋银子,堆起满脸笑容,捧着银子递过去,“清公子大笔挥洒,恰是为小店平添辉煌,这也是徐某一点意思,还请收下。”说罢,将银子又递过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