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君上,我们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峫韵着急的扯着我衣角,看她那小脸好似要哭出来似得。
“我的好妹妹,你这句话跟我说了不下八百遍了,我知道知道啦。”我替冶婆盖好被子,将那杯下了迷药的酒扔掉,一切处理完才走出去,“放心吧,我们只要在冶婆醒来之前回来就没事的,我下的剂量足够她睡两个时辰了。”
“可是……”
看着峫韵犹豫不定,我急躁的扯过她,“少磨磨唧唧的,天塌下来我顶着,快走。”
孰不知我们前脚刚走,冶婆便睁开了双眸,静默的望着帷幔,许久才发出一声轻叹,那一声叹,似乎在叹天命不公,世道无常。然而若我那时可以预想到今后发生的一切,恐怕我永远都不会迈出结界一步。
半柱香的功夫,我与峫韵已处于仙界。
仙雾缭绕,香薰升腾,楼台小榭,玉石金砖,仙鹤展翅,此刻我早已沉浸在此。从未上过仙界,难怪峫韵天天跟我念叨着仙界种种,魔界虽大也堂皇,可少了些趣味与光彩,现上了仙界,着实有不同的感觉。
“就连个小仙娥都那么脱俗啊。”我双眼放光,盯着众仙娥曼妙的仙姿,估计峫韵都无法说出我此刻的表情有多猥琐了。
峫韵嘴角抽动几下,扯扯我的衣袖。
“你扯我做什么?”我狐疑的盯着她,也恼她打扰自己的雅兴。
峫韵嘴角又抽动几下,“堂堂女魔君,居然躲在花坛后偷窥仙娥!说出去你丢不丢人!”
我轻哼一声,不理会她,继续盯着瑶池会上的各路神仙,“哪个是玉磬公主?”
峫韵探出头看了看,又缩回头去,“现在还没出来,待会儿自会出来献舞。”
“献舞?”
“恩,玉磬公主不仅人长的极美,跳的舞也可谓是一绝的,有些人、魔、或妖宁愿以命换玉磬公主的惊鸿一舞。”
“看来这次我们有眼福了。”说罢,我凑近峫韵轻声道,“看来你出界的次数还不少啊,居然知道这么多东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峫韵立马哭丧了小脸,“君上你耍赖,说好带你来仙界就既往不咎的!”
“哦?本座近日的脑子好像总忘事。”我佯装一本正经的说道。峫韵对此也表示无奈,但心中则默默暗道今后定不能信君上了。这耍赖的技术魔界第一人非魔君莫属。
“阿韵阿韵,那个是不是玉磬?”我忽的扯扯峫韵的衣袖,语言有着难耐的激动。
闻我言,峫韵忙来观看,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时,双眼立刻放起星光,连忙点头。
“果然是绝美啊。”
何为“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何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两句形容这玉磬之貌美恰到好处。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杏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微移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白水裙,身系软烟罗,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再看她起舞,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
若不是身处仙界,怕是口水都流了一地。此等美人,六界中可还找得出第二个?
看得入了迷,心中想着上前几步将美人瞧个仔细,却不知本座居然如此大意的踩到裙摆,整个人扑向花坛,于是,只听得“轰”一声,花坛生生被我撞倒,我却是更加狼狈,身上沾满青泥和花草。然而,重点是我成功的将所有神仙的目光聚集了过来。
“呵呵……”我反应过来时急急爬起来干笑几声,什么叫丢人,偷看小仙娥算什么丢人,现在我可真是把魔界魔君的脸都给丢到仙界了!
转头一看,身后却早已没了峫韵的人影!
“叛徒!居然丢下我走了!”我低声暗暗抱怨一句,心中盘算着回去后如何收拾她。可现下我似乎更应该盘算一下如何脱身。
此时,玉磬一舞完毕,理了理衣裳,一同转头清冷看着我,似乎等待着我的下文。
“这是哪位仙人的仙娥?怎如此不知礼数!”先开口的是高座右侧富华的女子,她便是后土娘娘了。
对了,为了方便混进大会中,我与峫韵穿的是仙娥的装扮,都怪这仙裙太长了。
又是一阵静默,我灰扑扑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魔界与仙界向来关系恶劣,二者间只余一层蝉膜保证暂且的安泰,倘若我亮出魔君的身份不仅不易脱身,还会落下让六界中人耻笑的话柄。若是我直接杀出去,想到这,我抬头悄悄环绕四周众多神仙和仙娥,虽说我法力高强六界内无人可比,可让我单打这一群人还真是有点像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了,便立马否决掉这个想法。
“她乃本王的侍女。”不知是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醇厚,于我便犹如三月春风,宛似玉石相碰舒心悦耳,竟是那般的天籁之音。
“裕儿!”后土娘娘黛眉一皱,厉声轻喝。
“你还不快向后土娘娘请罪!”白衣男子继道,颇有些责罚的意味。
闻言,我却许久不曾动过半分。魔仙两界的族人皆为同宇宙共同的躯体,本地位并列,只因魔族人生性恶劣生生贬低了地位,如今,我所掌管的魔界早已与外界隔绝,鲜少有族人出界,何来害人之说,可几百年来,六界内无人不将魔族人视为劣物,避之不及,仙界一向孤傲自大,极少与魔界人接触,与魔界更是水火不相容。
我今日因好奇心强盛而来到仙界便是个错误之举,现如今叫我向仙界人请罪,他们虽不晓得我身份,可我这个魔君如何拉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