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妮淇怎么会乖乖的拜堂呢?
老实说,被炎炽救了又梦到学姐的记忆后,她想通了。
就算想要自立更生开店,她也必需找个有力的后盾,否则就像上次的经验,整家店一夜之间没了!
她还要再继续学武才能自保。
他根本无需软禁她,她会自愿性跟他拜堂,只不过,想找他谈还见不着面,好不容易等到拜堂能隔着喜帕见他一面,她却又说不出话,因为她被点穴压着拜堂。
她最讨厌被人强迫!
待在新房里,又动弹不得,脑子只能放空或胡思乱想,还要忍受脖子的不适感!
这古人的鳯冠不比西方的白纱,压得她脖子发疼,她如果来做顶锡或铝制的鳯冠,应该会有市场才对。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赚钱?柳妮淇敲敲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点……咦?她能动了?
一获得自由,柳妮淇便迫不及待地卸下吃重的鳯冠。
遣退喜娘和菁菁后,她自行褪下嫁衣,像个孩子般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左滚几圈,右滚几圈,这两人份的床,可比丫鬟房的床铺柔软又大得多,不会再让她犯背疼了吧?
丫鬟房的床自然是比较硬,她一点也不想这么滚,这炎炽的床铺不知是什么做的,特别舒服,果然是皇商,有钱买到上等的床。
滚累了,她头躺在床缘脚朝内,将头发由下往上拨,自然地垂落在地,目光留在这个张床的天花板纹路……
今晚炎炽应该不会来了,他会去找罗总管吧?
毕竟爱人成亲,新娘不是「他」,需要安抚对方的情绪才是,戏要演足就该这么做。
缓缓地闭上眼,她准备就这么睡了。
就在她合上眼时,炎炽走了进来,他的脚步很轻,没有惊动到她。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还有着细致挺立的鼻子及玫瑰般的双唇,像是邀请人细细品尝,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他把她归在美人一类,尤其在盛装打扮之后,所以,他总是让她以男装示人,就算是女装也是暗色系的服装。
他不想与别人分享她的美。
「我在前厅应酬,妳倒是惬意。」居然没等他掀喜帕,自行取下鳯冠,连喜服也不放过?
柳妮淇倏地睁开眼,立刻由躺姿变为坐姿,见他还穿着大红色喜服,与自己卸好妆,只着内衬衣就寝的模样相比,她觉得有些羞愧,不过只维持一秒,他会这样全是自找的,「怪我吗?你若是不娶我,不就不需要应酬了?」
没错,他全是咎由自取。
怕她被人欺负,在布署手下忙得不可开交。
「替我更衣。」炎炽双臂向两侧伸直。
「你去找罗总管呀,干嘛找我?」柳妮淇才不理他。
「妳吃醋了?」
「你们两个真有什么的话,还需等我嫁进来看美男图吗?直接一起进门不就成了?」柳妮淇将头发拨到单边,用手指慢慢的梳开。
「别以为妳嫁进来就是当少奶奶,别忘了妳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叫妳更衣就更衣。」炎炽扳起脸,她不经意的动作,像在勾引他!
「……是。」柳妮淇认命地上前伺侯大少爷更衣,他不说,她都忘了这件事!
她连女子该有的娇羞眼神都没有,炎炽更恼,他感觉不到她的爱意。
「为何妳没有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炎炽脱口而出。
啊?什么反应?他已不是第一次这么说她了。
「你害羞吗?」又不是脱光,只是换个外衣,有事吗?何况,这只是工作而已,为什么要带有色眼光看待?
「没有。」他快速地否认,她迟疑了一下才敢往前一步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我老实告诉你吧!在我们那儿,女人穿的衣服可以坦胸露背,又不是脱光,有什么好害臊的?真是小巫见大巫!」口是心非,她手抖得厉害,只是佯装镇定。
脱了他的衣服,正巧可以找找卖身契。
「春夏楼的姑娘都没穿成这样。」
「所以说你们保守得紧!」她们是卖艺不卖身,「要是穿得少,客源会更多,肯定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倌上门,你说是吧?」
「荒唐!」
柳妮淇褪下了他的喜服,上上下下摸了几把,确定没有任何东西,才挂到架子上。
「连作贼都不会。」她的小动作,被他逮个正着。
既然都被看穿了,那么她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说,你奉旨娶柳妮淇,为何要拿『文书雅』的卖身契使唤我?」
她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难道自己被他催眠了?他说东,她不敢往西,是这么回事吗?
「因为妳与她,密不可分。」炎炽另外拿了件衣服套上,他只是回来换件衣服的。
「你要去哪?」都这么晚了,又要暴肝处理公事吗?
「妳希望我留下?」
「不是,我是想问,你都不需要休息吗?」天啊!她都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我去亦然那儿,否则今晚我们俩都不用休息了。」
啥?
炎炽往门口去,突然又折回,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后脑,给她一个扎实的吻后说:「是这个意思。」
看着她呆愣的脸,炎炽在她额头上又烙下一吻,轻声道:「明早奉茶,就照妳的意思做。」
前一晚他是这么说的,她只是照做。
人是要互相尊重的,是她们不尊重她,为了捍卫自己的自尊,又有炎炽当后盾,她自然就「忤逆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