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炽告知她七日内需完婚时,她只稍微提了一下,自己不想当黄脸婆,随便弄个私塾让她教书也好。
这事儿,炎炽几乎赶在七天内就帮她打点好,只需她说个日期便能开班授课。
这炎家跟一般人家不同,女人抛头露面要出去教书,居然全力帮忙不阻止,也难怪会出一个不讳世俗眼光的龙阳君,然后娶一个残花败柳媳妇。
她被戏笑残花败柳,是因为手上的守宫砂不见;炎炽保有龙阳君名声,是因为那迭美男画,据说娶了她之后,炎老爷愿意让他再娶一个「男人」。
「菁菁,帮我拿掉这个。」柳妮淇想卸下沉重的喜冠,僵硬的脖子需要休息。
「哎,千万不可。」喜婆将柳妮淇拉下的喜帕又盖了回去。
「少夫人……少爷应该等等就会进门了。」菁菁说的很心虚,这个时辰,宾客都散了,但仍不见少爷回新房,第一晚少夫人就要独守空闺,她于心不忍,「少夫人,要不我替您叫少爷来?」
「不用,我乐得清静,」再度扯下喜帕,在喜婆开口前,她笑笑地对她说:「妳也心知肚明炎炽是怎样的人,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菁菁,打赏。」
「谢谢少夫人。」喜婆接过菁菁的赏金,投给了柳妮淇一个不舍的表情才退下。
明明是皇上下旨成婚的,三夫人却只让人准备一顶小轿抬进府;少爷和三夫人杠上似的,直接把小轿击碎,八台大轿绕了炎府一圈才娶进门,这一闹,少夫人恐怕和三夫人自此交恶,没好日子过。
喜婆这是同情的眼神?
唉!这件事只有炎炽和她两人才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他不说明为何她是「残花败柳」,她也不戳破他「龙阳君」的迷思。
柳妮淇笑了,不知道他的用意却还全力配合他,她真是傻了?
从铜镜里,她见菁菁仍杵在原地,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受不了地,她自行胡乱拆解头饰,硬生生扯了几根头发下来,「哎呀~疼呀……」
「少夫人,让我来吧。」菁菁回过神,立刻冲上前帮忙。
唉!她该制止少夫人的,可少夫人这么坚持,她若不顺着她的意,以她这么粗鲁的方式,等等头发被她自己扯光,少爷更不会想进房了吧?
「呼~舒服。」柳妮淇伸伸懒腰,扭动着脖子,还听到自己的筋骨咔咔做响,回头对菁菁说:「妳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菁菁不累,菁菁要陪少夫人。」菁菁不忍少夫人独守空闺。
「妳不累,我累,」柳妮淇好笑地看着她,一副欲哭无泪,她很想看告诉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但她不敢,怕这话一说,菁菁又要解读她强颜欢笑,「妳熟悉炎府环境,如果妳不累,不如就去画张炎府的地图明早交给我,免得我日后迷路。」
今后,她不再是个丫鬟,她需要地图,方便四处闲晃……应该吧?
「是。」菁菁虽犹豫仍听话的离开,因为少夫人真的看起来很累。
好一个古代!
计划比不上变化,变化比不上皇上一句话,什么都他说了算。
终究还是逃不了这个婚姻。
…………
炎炽果然一整晚都未进新房,柳妮淇起了个大早,向姨娘们奉茶。
「三姨娘请喝茶。」她的手就这么高举着,对方不接就是不接。
「就凭妳,也配叫我们小姐一声姨娘?」出声的是三夫人身边的丫鬟。
她们这是给她下马威,她要嘛不抵抗,一辈子在他们威吓下过活,炎炽地位也跟着下降;要嘛抵抗,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但炎炽也会因此得到「不孝」的骂名。
横竖都是死,她干嘛要委屈自己,她要死得光荣!
「嫁到炎家,自然是炎家的人,这称谓也是跟着炎炽叫的,至于妳家小姐......是指未出嫁的小姐?那么自然不能叫姨娘了。」顺着她的话讲,却酸她的主子,不把炎家当回事,还自称小姐。
「大胆!」三夫人的丫鬟作势就要呼她巴掌。
哼,狗仗人势!
三夫人也任自己的丫鬟这么对她?
柳妮淇手上那杯热茶直接就往她身上去。
「啊!」
「我依礼孝敬妳们,妳们若不领情,今后我就依炎炽对妳们的方式对待妳们,毕竟嫁鸡随鸡,他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放下那杯空杯,柳妮淇转身离开,后头的人怎么唤,她就是不愿停下脚步。
「小姐,她这个样子,要不要告诉老爷?」
「她可是皇上赐婚,不是任何人都能动得了的。」五夫人出声提醒那个丫鬟做的蠢事,「就连老爷可能也要敬她三分。」
「五夫人不过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妳……」真是欠管教的丫头。
「小姐……」
「别吵,妹妹说的有几分道理,今天是妳鲁莽了,不过,我倒要瞧瞧她能嚣张几日。」炎炽新婚当天不进喜房,而是彻夜与罗亦然待在书房,很快她就会因七出的无子被休,就让她嚣张几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