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吧!我就吃亏点,你欠我的,就用我欠你的钱相抵,这样咱们两清,谁也不欠谁!」柳妮淇故作轻松,话一说完则要绕过他走出去。
「慢着,」经过他身边时,他单手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离开,另一手探入衣襟取出一只信封,「别忘了,妳为婢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
柳妮淇不以为意,「我是谁?」
「我的女人。」炎炽面不改色,回答的理所当然。
柳妮淇没少见过他正经八百的样子,但嘴巴说出这样配上那样的表情,还是第一次,她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忽略他「占有性告白」,并闪避他的灼热目光,看着他的鼻子问:「我叫什么名字?」
闻言,炎炽突然将她拉至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查看头部是否有撞伤痕迹,「妳不是撞傻了吧?」
「你才傻了!」没事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谁才是傻子?「你说,我是不是叫柳妮淇?」
「是。」傻人有傻福,他亲身体验装傻带来的好处。
她是柳妮淇骨,文书雅皮,继续傻下去再多点肢体接触,有何不可?
「文书雅是不是在跟你拜堂时,就已死?」双肘挤进彼此之间的缝隙,柳妮淇硬是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一点,呿,抱那么紧做啥?
「不知道。」当时没有文府的人参加婚礼,故无人认尸,在文品烨去牢里领走她时,就把她的死亡证明取消。
「什么叫不知道?不就是你一手策划的?」撇得一干二净就没事吗?
「妳我都知,她并没有死。」
「……」那不重要,她不想争辩,「我叫柳妮淇;这张卖身契是文书雅的,与我何干?」
「妳这是欺君之罪。」
「你才欺君!」欺君之罪好像是要杀头的,「你可别冤枉人。」
「妳这是欺君之罪。」炎炽再次强调。
「既然上面画押的人是文书雅,那便与我无关。」她是被人硬抓着手盖手印,她低声嘀咕几句:「明知道人不是我杀的,让我顶替文书葇,这还不算欺君吗?」
双手一摊,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柳妮淇打算耍赖。
「那日在店铺伤人的是和柳橙姑娘起冲突的文书雅。」
什么?指鹿为马,颠倒是非,不,不这么形容,柳妮淇扶额,脑袋直发疼。
「柳橙就是我,我们在春夏院见过,你知道我就是柳橙,而且你也知道文书雅也是『我』,我如何一人分饰两角?」
这里没有监控可以证明她的清白,怎么她就变成主事者?当时人这么多,随便也可抓个人问问便知,她被「撕破脸」后就再也没易容啊!
炎炽露出微笑,「是,文书雅就是妳,所以这张卖身契就是妳签的。」
「……」她怎么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又一次哑巴吃黄莲。
「而且,身为官婢,等同入监服刑,妳若跑了,便成了逃犯,下次再被抓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运能遇上我。」
遇上他算好运?
柳妮淇仔细想想,她如果没遇到他,吃此毒抑彼毒,她早驾鹤归西。
可是她也吃足了苦头!
炎炽,算是她的贵人吧?
倘若事情可以重来,她依然不会选择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救自己。
见她眼眶泛红,再慢慢湿润,炎炽再次拥她入怀。
「谁准你抱我?」
「我准的。」
「……」柳妮淇抬头,他把她抱得很紧,她只看见他的下巴,还没开口质问,又听见他说……
「凭我是妳的男人。」
…………
可怜的小翠,主子入炎府为婢,她也吵着跟着她入炎府。
她说,两人一起做事比较快,她可以不支薪,可是多了一张嘴吃饭,炎炽那个小气鬼,还要她还药钱,怎么可能让小翠跟着来?
但,炎炽却破天荒让她进炎府!
对别人都很大方,对她就特别苛,稍微叫不动她,就嚷着要她还钱,身为「他的女人」没什么好处可以捞。
没几个月,辗转由小翠口中听到,文书葇被送进宫当了皇上的女人。
她大概想气她吧?
真正的凶手,去伴君,而她在这里为婢,伺候猛虎活受罪?
公平吗?
如果要这么想,她已不知气死多少回,所以,她便充耳不闻。
事隔不到一周,柳妮淇便撞见小翠拿了一包白色霜状粉末,加在膳食里。
「妳在做什么?」
咚地一声,小翠跪在地上,也不求饶,一脸委屈,「小姐手还是干净的,这种事小翠做。」
「妳放了什么在里面?」是毒吗?杀人要偿命,而且像杀炎炽这种皇商身份,还有可能诛九族!
「小姐不是明知顾问吗?」
「什么?」柳妮淇一头雾水。
「妳们在做什么?」罗老总管的声音由后方发出。
恍然大悟!
小翠是文品烨派来的!
难怪他将文书葇送进宫里,再把她送到炎炽这里送死,诛九族不可能会诛到皇上那。
她在陷害自己?
「妳已不是文府的小姐,还摆姿态罚以前的丫鬟吗?」
咦?他没听到戏码,这时候小翠不是应该要陷害她,说她指使她下毒吗?
「还不快送饭菜去?」
「是。」小翠起身,端了菜就要走。
柳妮淇一心急,不知道菜里放的是什么,「不能走!」
她伸手一拨,匡当一声,小翠手上整盘菜掉落地面。
「大胆!」在炎府浪费食物是何等大罪,「把她关进柴房!」
「我……」这是闹哪出啊?抓她的人居然还点她哑穴,哪位啊?她要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