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继续赶路往北州行,柳妮淇终于明白自己为何穿着男装,还被迫把脸涂黑。
路上已有不怕死的大妈,大喇喇地指着她,说自己是炎炽新的「男侍」。
炎炽派给她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把商家所有的喜字清掉,所以她身为「新男侍」的谣言传得更开。
这就要怪他们投宿的商家了!
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异想天开要替他们办喜事,肯定与炎炽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脱不了干系,可惜这马屁拍错地方,炎炽当面拒绝他好意的安排。
他对这些谣言充耳不闻,不帮她解释清楚就算了,还真的把她当男人使,叫她帮忙搬重物,举凡盆栽、匹布、酒……等,炎家有接触的业务,她没一项搬得动。
因为他曾说这些是训练,所以她忍!
「真没用。」炎炽轻哼了一声,便将她抬不动的东西归位或上马车。
柳妮淇曲起手臂,摸摸无力的二头肌,她不知道自己哪部份造成他的错觉,以为她力气很大?
再看看和她一起搬运的人,全是男人!
除非有人跟她一样女扮男装!
「真没用。」
这是第N次说她没用,她受不了啦!
「请问丫鬟在炎府做的就是搬运的工作吗?他们全都是女扮男装的丫鬟?他们都像我一样被你弄得半死再来工作的人吗?」她指着那群工作的男人,不满他“一视同仁”,「不用你辞退我,我要先把你辞退!」
说完,她便转身想帅气的离开,但只跨出了一步,就被拉住。
「想走?先交出二两武师的钱。」他不想这么说的,但留住她的方式,好像只有这个。
「二两对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需要跟我计较?」扭动了几下,她挣不开他,只好任由他拉着。
「我是开店,不是开善堂,如果每个人都要我的『九牛一毛』,我拿什么吃喝?」她生气了,整张脸涨得通红,原本安份的手臂又开始扭动,他怕抓得太紧会害她受伤;松手又怕她跑掉,最后,他还是松手了。
「你要钱是吧?我会还你!跟我来!」柳妮淇揉揉发疼的手臂,命令式地对他说话便往市集方向走去,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跟在后头。
炎炽在后头,看她跟几个洋人说话,洋人们原本苦恼的眼神一下子开朗了起来,讲了几句话,又对店家来来回回讲了许久的话,最后洋人给了她一锭黄金,虽不知道换算银两的价值,但可以保证远远比他的二两还多。
她对洋人的脸是笑咪咪的,一转头看到他便垮下脸,将手上的黄金交给他。
「看到没?我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钱,做搬运工是不是可惜了点?」柳妮淇未发现自己的行径已造成轰动,自顾自地说:「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支助,别再说我『真、没、用』。」
「柳公子……」与洋人做成生意的店家,跑了出来,本来想问柳妮淇还会不会再来帮忙翻译,看到炎炽后便噤声不敢多问,低喃了几声便离开:「原来是炎家的人,炎家真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弄到一个会说洋话的人。」
被这么一打乱,柳妮淇那把无名火才熄灭,然后意识到自己投下一颗「震悍弹」。
好多店家走出来,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只有傻笑挥手回应他们。
现在大家知道她会说洋话,她便成了一个商品,人人抢着要,若不是他在身后,早被这里的店家拉扯活活「五马分尸」都有可能。
炎炽将柳妮淇拉进怀里,轻功一使便带回落腳处,当然,免不了一场「魔音传脑」。
「啊……」轻功是学了些,但没飞这么高过啊!
炎炽不甚自在地唤:「妮淇。」
「干嘛?」柳妮淇嘟着嘴,不喜欢他去姓直接喊她的名字,没那么熟!
“留下来"他应该要这么说的,但嘴里却说:「耳膜给妳震破了!」
「……」她搥他的肩,「谁让你突然把我飞那么高,下次提早说,我也有个心里准备。」
免费玩“大怒神"她心脏没那么强。
「我无需问妳的意见。」
就是他说了算,这里的规矩,他要教会她,不能随便放她离开,否则依她的个性,肯定会闯祸。
留下她是在帮助她,他这么告诉自己。
「啧!沙猪!」
杀猪?她属猪吗?炎炽自以为理解地认真回复:「我不会杀妳。」
「什么?」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
她被骂猪了吗?可恶,明知他听不懂,她仍忍不住动气,失去理智间接承认自己是猪。
「你是欺负我欺负惯了吗?」柳妮淇逼不得已,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身体倾向于他。
「这不是欺负,是自讨苦吃。」看得到吃不到,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活该!」她放松地笑了,柳妮淇一路闭着眼睛,贴在他的胸膛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只是这片刻的安静持续不了多久。
「怎么了?」他突然绷紧的肌肉让柳妮淇抬起头。
「没事,」有人跟着他们,但炎炽没告诉她,「乖乖的闭上眼睛。」
「除了怕高没变,我已经不一样了,我能帮忙。」她耳力没炎炽的好,但也能因他紧绷的程度而猜出一二,虽不知来着的底细,但防备抵挡一下还行,她绝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妳是我的秘密武器,等等别轻举妄动。」他当然知道她不一样,腰上那圈腰带是请亦然特制的软剑,以为他不知道吗?
「我要试试练习成果。」每天对着草人或木椿练习,没实际操练怎知自己的实力如何?
「妳的火候尚未纯熟,今天观战即可,明日起我陪妳练。」早知她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他只能用条件交换的方式换她一晚安分。
「一言为定。」
话才刚落完,五个黑衣人立即围在他们四周,前后左右各一个,另一个则站在人家的屋檐上。
「抱紧我。」炎炽表情严肃,柳妮淇听话地紧抱着他的腰。
「不知『四位』大侠有何贵事?」炎炽客气地问话,一手抚着柳妮淇的腰部,他并未配刀戴剑,他们身上唯一的武器在柳妮淇的腰上,看似在保护她,实则随时有拔剑的准备。
能避开他的暗卫的人,天底下只有一个。
「没什么事,只想请姑娘到府上坐坐。」站在屋檐上的黑衣人笑道,他们明明来了五个人,偏偏少算他一个吧?
那些人是为她而来?她得罪什么人了?
「你们请人的方式真特别。」柳妮淇被炎炽的身躯挡住视线,不知他们实际上来了五个人。
「抱歉,因为炎少爷挽拒多次,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望姑娘见谅。」
有吗?柳妮淇没听说有人要找她。
「原来是祈公子有请。」是他挡下来的。
祈、祈公子?
「不是我,是我家夫人。」
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