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躺在地上的云姬坐起身,方才她只是跟着炎炽做戏,她脸上开始出现血管脉络,渐渐泛青,逐一加深浮现于全身。她只有在替人解毒时才会出现此征状,平常和一般人无异时,就是她最毒的时候,随便触碰到她的身体,便会中毒。
她与文书雅中了相同的毒,无法保护主子,她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新的毒,便龟息让自身的毒与新毒融合,此时,乱使用内力而倒地的文书雅不知为何苏醒,还以为她死了,而帮她渡气,她才又中了她身上的毒。
炎炽从怀里取出一瓶金创药丢给她,问:「妳们中了什么毒?」
文书雅被撒了毒后,黑衣人也朝他撒毒,要不是云姬替他挡下,恐怕也难逃毒手。
「谢主子。」云姬接过,立即涂在伤口上,一边包扎一边回话:「依她的症状来看,应该是江湖上的迷散。此毒杀伤力不大,只是暂时无法使用内力,但若与菊花同时使用,内力尚可使用,但会反噬造成伤害,夫人应当是因此反噬,只不过……」
菊花?那不是她拿来泡在水里饮用的?看来下手的人对她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说下去。」
「江湖上未曾听过因迷散反噬还能醒过来的例子。」
「呵,看来我的娘子来历不简单,还能成为特例。」炎炽将怀里的人抱起身,跃上马,「妳现在能否使用内力?」
「恕云姬无能。」
「能否恢复?」
「能,只需调养三到五个时辰便能恢复八成。」
「嗯,今晚下榻城里译站。亦然,送云姬,另外云姬护主有功,打赏一百两。」
「是。」树上跃下一名男子,他戴上手套又蒙上面,才伸手搀扶云姬。
「谢主子。」云姬低头道谢,见他们离开后,恭敬的态度不见,瞪了罗亦然一眼,「你看我现在这样,能毒死你吗?」
血青爬满全身,他还防护成这样?
「防范于未然嘛!万一护送过程中,妳突然恢复了,那我不又被毒了一次?」他可不想再喝她的血,那味道足足影响他三个月无法大啖美食和饮酒作乐,这种惨痛经验一次就让他长了记性。
「有空在此和我闲聊,何不查查夫人为何懂武,她只是个庶女出生,文府老爷不可能花钱请师父传授功夫于她。」她倒希望他多饮她几口鲜血,那阵子他从未易容上花楼。
「妳说的不错,夫人的武功不是她爹请师父教的,是她的表哥被她缠到受不了才偷偷教她。」这种事,不用她多说,他早就查好了,拨了拨盖在前额的头发,骄傲的告知云姬,他所得到的第一手消息,「傅尚闵偷教不得宠的庶女武功,若是被文品烨知晓,他必定会被赶出文府,所以不敢张扬;而夫人平日总受其他兄姐欺负,明明有能力还手却隐忍不做,看来也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这次临时换了新娘,怕早是在她意料之中。」
「嗯,傅尚闵和夫人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今晚待在译站,有炎府派来的侍卫守着,想必对方也不敢动手,她明白主子的用意,她必需在今晚恢复内力。
「跟上吧!」罗亦然拉了另一匹原本拉马车的马,带着云姬跟在主子后头。
炎炽耳力一向很好,将后方云姬与罗亦然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半个月前,他向嫡长女提亲,聘也下了,八字也合了,文府却在他们前去迎娶时,才告知他们新娘是庶女三小姐,而不是嫡长女,还拿出府上所有千金的八字让前去迎娶的炎炽过目,表示文书雅是最适合冲喜的人选。
这种欲让人难堪的小技俩他炎炽还不放在眼里,当时淡淡回了一句:「反正为了冲喜,对象是谁都无所谓。」
但这种闷亏,他也不是随便会吃的,随后他朝着文品烨行了大礼,「小婿不知岳父大人如此用心,将府里所有千金的八字都与我合算,挑出最能帮助家父的儿媳,既然此女更加高贵,回门时,必加倍奉上回门礼,以补足相对的聘礼。」
庶女的聘金比嫡女多!此话一出不旦便打了嫡女一巴掌,也讽刺了文品烨的行为。
仔细咀嚼云姬与罗亦然的对话,炎炽拉起文书雅的手腕一握,脉象正常,一点也不像曾受内力反噬。
如果她在演戏,为何以为云姬快死时,渡气救她?她应该与黑衣人连手将他们迎亲一行人给杀了才是。
只要他一死,他所有财产便会由她一人继承,他小时候见过太多女人对他爹投怀送抱,瞪着那些女人,有些人还嚣张地对他说:「收回你的眼神,等我有了炎家的孩子,看你还得不得宠,得不得叫我一声姨娘。」
那时他便知,入他们炎府的女人,是为了钱;甚至还想毒死他,让自己的孩子独拥炎府家业。
所以,他从不近女色,还制造了自己是龙阳君的假象,接近他的女人都是有目的的,就连云姬也不例外,只是,她是为了罗亦然──他的暗卫,兼「男宠」。
怀里的文书雅,是带着什么目的?目前他还摸不着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