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妮淇耳朵嗡嗡作响,用力地眨眨眼睛,眼前的人愈走愈近并未消失。
他非常自然的越过她,在她身边躺下,她立马弹跳坐起。
「睡觉。」炎炽又冷哼一声,拉过被子,闭上双眼,无视她的反应。
上回共处一室,是她打了地铺,这回不会又要她打地铺吧?
这两天都跟着他在车上睡,此刻难得能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她为什么要错过?这次,说什么她也决不退让。
「炎炽,我是病人,拖着病体迷迷糊糊就被你们带上车,病人就该好好的休息不是吗?所以我要睡床。」有求于人姿态放软准没错。
可惜在说这些话时,她有点心虚。
她睡几天,人家就照顾自己几天,他应该才是更累的人。
他不是登徒子,她用这种方式想让他知难而退,他理解。
上回菁菁中蛊毒时,他们同在一个房间内,他看见她卷缩着身体,还不断皱眉摇着头,似是做了恶梦,当时点了她睡穴让她一夜好眠;在马车上的两天,她也是不断地做恶梦。
只身一人到此,时不时就遇上危险,与死神擦身而过,也难怪她夜不成眠,不过,他希望她可以自己克服的心魔,而不是靠他点睡穴助眠。
「嗯。」
嗯?然后他也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啊~我不管,上次我已经睡地板,这次换你了!」见炎炽沒理她,柳妮淇拉扯他的臂膀。
「没叫妳睡地板,」炎炽未曾睁开眼,反手一勾、一拉,她就倒在自己怀里。
「哎唷!」颧骨撞上他的胸膛,吃痛了一声。
「那你下去睡啊,你抱着我做什么?」
「床够大。」
不是吧?他要她跟他睡?
「放开我,你下去!」柳妮淇就那颗头被压着动不了,手脚并用的挣扎,没在跟他客气的。
「别乩动!」炎炽张开眼,怒视她,「让妳别动!再动把妳办了!」
不是他的话有威胁性,而是他的身体真的出现变化。
他怎么会对「她」有反应呢?骂人的话,就卡在喉咙,识时务为俊杰,她还是安静些好。
他心跳得好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知怎地,她也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要是他不能忍,恐怕自己插翅难飞。
「别着凉了,睡吧。」见她不再挣扎,他松手,为她盖上被子。
天气是有点冷,心里也有点暖,瞬间的感受冷暖交替,只不过不适用啊!
他每次对她做出类似「情人」间的行为时,都是她着男装的时候,目前自己是换上女装,他怎么还能看错?
「炎炽……」
「这阵子要多辛苦妳了。」北州突然有一批货出了状况,为了几千个家庭的生计,他不得不前去处理后续状况,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神医就在北州,带上她刚好可让他治治她的内伤。
他转移了话题。
这样搂抱令她些不自在,反观他,看似挺顺手的?
奇怪?她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假想」事感到闷闷不乐,他不是龙阳君吗?
「你是指舟车劳顿吗?」
「跟我在一起,会遇到许多危险的事。」
「哦……」转动眼珠子,柳妮淇唯一想到的起因是「茶经」,「谁让你那么蠢,非得用血才能引出字,当然人家要你的命了。」
柳妮淇逮到机会骂他蠢,心中无限开怀。
她并未反驳「跟他在一起」,炎炽握住她的手,与之十指交扣。
「你──」本来想挣脱的,听到他后面的话而停止。
「『茶经』并不是用我的血才能显出内容,这只是谣言,引出有心人士的杀意,借刀杀人。」
「有人想要你死?」天哪!这里好不平静,还是她的「家乡」安居乐业、和平点,「所以刚刚那间房才会被放蛇?天啊!那…那个男人……」
「亦然抓住他了。」炎炽打断她的话。
「呼……还是你想得周到。」柳妮淇拍胸顺气。
炎炽另只空着的手伸到自己怀里,取出一罐草药,单手打开瓶盖,由于被子盖着,所以她并未发现他的动作。
「往后处事千万小心谨慎。」
「你是不是早知道有人?」扁起嘴,柳妮淇发现其中的异状。
「是。」
「那你还让我跟他单独见面?」
「我和亦然在外头。」
「如果他对我动手,你们来得及救我吗?」她秋后算账。
「妳会武。」那人不会,故无舞刀弄剑之虑。
「你居然让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意思就是来不及救她,她得自救?
「学个教训,防人之心不可无。」炎炽不置可否,那条蛇应该能让她长点记性。
「最该防的人是你吧?」奇怪,眼皮突然变得沉重。
「......」
「人人防,豈不草木皆兵?整天疑神疑鬼,不累吗?」她累,眼神有点涣散。
「习惯了。」
「谁想杀你……」习惯这种事沒好処。
「杀妳这种人,想必也没什么成就感,妳就照自己的意思做事吧!」缬草根的助眠效果已发挥作用,他已经听不到她回复些什么。
今天先用缬草根帮她入睡吧!
他不适合与她同房,根本无法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