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先听爹爹说,这世上有美女能唤作‘如花似玉’。没想到见到此人,才觉得‘如花似玉’这词汇也可用在男人身上。简直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的人儿。
“你……”苏皖鱼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在她开口说话间,竟俯下身,亲在她眉间。有面具遮挡,那温热的唇瓣并非真正意义的触碰到她的肌肤。可他的模样,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声音,已在那个瞬间,覆盖了她的五感。
“你是谁?”反应过来,她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秘密。”他笑着,眼中浩瀚而且深邃。
苏皖鱼傻了半晌,不知道该如何回他。而他还是轻笑:“被我买走,今后便是我的人了。”她只有下意识地反驳:“不要。”他却仿若没听到拒绝,喃喃道:“不是说只要救你,以身相许亦无不可吗?”
苏皖鱼羞红脸,突然就结巴了。她是第一次听异性说如此直白的情话。才明白,原来女子都是耳根子软的,真的听不得男子的花言巧语。要是听了,恐怕就要将这男人扎根到心里去,发芽结果,害一辈子的相思苦楚。
然而,明白归明白。她的心脏却仿若不受控制一般,“砰砰砰”跳个不停。
气氛虽然暧昧,可如今的情形却不允许她再细想更多。水中浮着的壮汉还在那里叨扰:“如果您不肯放人,我便只有先传人告诉我家主子。等到我家主子收信儿后,再来定夺。”说完,便向身旁一人耳语。那人点头应了,一转身就往张妈妈所在的岸边游去。
“……”苏皖鱼暗自苦笑,觉得前景并不明朗。
这般僵持,已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更夫沿着河岸敲锣打鼓道:“丑时已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终于还是画廊船坊这边先有了动静。一个衣着不俗的仆从趴在楚戟身边耳语了一句。楚戟听完,只是微笑。那仆从显得有些着急的模样,忙又趴到俊秀少年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那乖巧少年听罢立即皱眉,转头说:“楚戟,起航吧。接应的人估计已在码头处等待。东郭老贼在沿岸设了陷阱,我们本就身处劣势,若再拖下去,再生事端对你我不好。”
楚戟言笑晏晏,反问道:“如何不好?”
俊秀少年分外严肃:“非常不好就是了。”将扇子塞回腰内,只留手中长剑。
楚戟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那便随你靠岸吧。”
靠岸?苏皖鱼猛地抬头,心中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开玩笑的模样。这主子刚吩咐下去,手下之人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收拾。起锚,划桨,不一会儿,这画廊船坊就朝着岸边驶了过去。行动力惊人!
“……”随着与那张妈妈的距离越来越近,苏皖鱼越发觉得害怕。拽着那楚戟衣袖的手也无力地终于松下了。等到真正靠岸,仆人将她扶了下去,苏皖鱼已经咬住下嘴唇,浑身乏力。
她感觉,每一个人的视线,都投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刺背。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少年,率先开口,声音不像他年龄那般稚嫩,反而英气逼人:“怎么,终于愿意妥协了?听说你身子本就抱恙,又在冷水中浸泡了许久。好受否?”他说这话,显然是冲着苏皖鱼去的。音调上扬,充满讽刺的意味。
“不用你管。”她便抬头看那红衣少年,努力装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回答。
“哦。”那少年仍是冷笑。
苏皖鱼又羞又愤,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楚戟身边的那个英俊少年,此时笑咪咪的上前说:“在下孟南。说来也巧,路过此地正好撞见这丫头求救。一时间觉得她颇和眼缘,不若我将她重金买下,我们也有买有卖可好?”一边说一边挥手。
立刻就有两人搬了一箱东西上来。且在地上放好后,两人合力掀开了红木箱子的上盖儿。里面皆是金银珠宝,不计其数。
那张妈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有些犯难的看着青龙寨的少主。
“你们不是秦国人。”红衣少年却看都不看那箱宝贝。
“这……”那姓孟的俊秀少年显然很诧异!而他身边的几个仆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衣摆下抽出剑来,训练有素的冲到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