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鸽飞来落在立春肩上。立春拆下纸条,细细看着上面内容。他向唐婉说出解毒之法。唐婉惊讶问他这方法从何而来。立春密而不语,他告诉唐婉这事不要告诉其他,唐婉点头答应。
纸条上所写的解毒之法是收集一些温性的药材,并要七七四十九条毒蛇作为辅助。把它们一起泡木桶里盖上桶盖,等到药水变为深红色。然后沥去药材和毒蛇,将清明全身浸在药水中十日。这十日之内屋中放一盆清水,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
唐婉告诉唐邺,此法是她在偶然间得知。当务之急是找齐四十九条毒蛇。唐邺去凉山上抓毒蛇,他临走时吩咐唐祁掌管唐门事物。
唐祁是唐家的第三子。他自小性格温厚,一心一意只为唐门。唐邺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唐祁来处理唐门事物。虽然唐祁和唐邺唐婉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不像唐祁那样。他的观念里,大哥是未来的唐门的掌门人,而自己则是大哥的帮手,在大哥不在唐门的时候帮助代为掌管唐门。唐祁知道大哥最在乎的是妹妹唐婉,所以他对唐婉也较为照顾。
唐邵召集唐门的各大堂主,他们一起调查唐门这几次遇袭的原因。他派了一些唐门武功出众的弟子守在唐婉身边。则剩余其他人日夜值班防止唐门再次遇袭。
凉山,又被称为毒山。山上长满奇珍异草,但也是天下间毒物的集中地。曾有不少人想在山上采集药草拿出去卖,可是都一去无回。
唐邺与春来他们骑马奔驰在路上,他的脑中是清明容颜。到了凉山脚下,他仰头看着凉山,他翘起嘴角,就算是天山他唐邺都不怕!
唐邺带领唐门弟子沿着一些山路往上走。看着路边的茂密树木,他提醒身边的人提高警惕。
“少庄主,我看到了蛇!”随行的人中有人叫道。那人的声音还未落下,便如雷击般到底。春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他死了。”其他人看到身边刚才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们其中的人接二连三的倒地。还未一刻,随行的人死去了大半,剩下的人双腿发软。唐邺皱眉,他看着周围风动树动,时刻警惕着。
“我要回去!”有人大喊。
“我也是!”
“我也是!”不断的有人附和,唐邺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他运掌击向刚才那几个喊着要回去的人。他们面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有人要回去吗?”唐邺冷声道。其他人见状不敢再言语。
“没有那就走吧。”唐邺道。
刚走几步,唐邺突然转身击掌劈向身后。原来的唐门弟子中有人看唐邺动了杀机,想等他背对自己的时候在逃走,可是他还未走出几步,一股霸道的力量击向他,他还未感到疼痛,仅存的一点意识看到的是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
“少庄主...”春来看唐邺如此,惊道。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唐邺把剩下的人一一杀光。
“这些人,不要也罢。走吧。”唐邺面上带着一些邪气,对于碍事的东西与其留着不如早点除掉。
春来跟着唐邺时刻注意着周围,唐邺双脚站定,春来会意。他的手里拿着一些粉末洒向四周。空中飘来一些血腥味,“嘶嘶”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唐邺看着涌出的蛇,从腰间拿出玉佩一按,里面飘出一些白色的小珠子,毒蛇刚碰到就停止前行。春来把这些蛇一一装进袋子中。等到他全部装进去。
唐邺问道:“春来还差多少?”
“回少庄主,还差三条。”春来道。
唐邺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太阳,更加卖力的寻找。唐邺运起一掌击向地面,足尖点在树枝上翻转一圈,眼睛紧紧看着周围的动向。突然他定睛一看,翻起直击地面,与地面平行掠起时双手各抓一个。这时耳边响起“呲呲”的声音,他刚一转头,一个黑色的东西闪电般窜起。唐邺感受脖子上一阵酥麻,这种酥麻感迅速蔓延到全身。他重重的倒在地上,春来大喝一声。唐邺没有听到春来说的话,只感到身上的力气再一点点的流失。他努力的让自己清醒,双腿用尽力气蹬向地面,在意识渐渐模糊前抓起刚才的俩条毒蛇,翻身落在春来面前,春来张开袋子,里面的毒蛇不断额涌出,唐邺一甩手,俩条毒蛇扔入袋子中,力道之大拦住了涌出的毒蛇。做完这些唐邺感到头昏脑涨,他看着春来,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眩晕感。伸手拉了拉衣领,遮住那个咬痕。
唐邺一行人抓够毒蛇,狂奔回去。
当晚唐邺他们披星戴月回到唐门。唐邺下马快步走向清明的房间,看着她发白的面容,问道:“今日可有什么不同?”
“没有。”唐婉道。
唐邺听到这句话,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房间里的唐婉惊叫一声,安置好马匹的春来听到唐婉的叫声。一个箭步冲进房里,看见倒在地上的唐邺,他快步向前抱起唐邺。唐邺双眼紧闭。
“春来,大哥什么时候中了蛇毒?!”唐婉看到唐邺的脖子上的那块咬痕惊道。
春来不可置信的摇摇头。
“快,扶大哥回房。”唐婉道。
春来背起唐邺把他平放在床上。唐婉仔细查看唐邺身上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她看着唐邺脖子上的伤口周围早已变成自紫黑色。唐婉找来立春,立春看着唐邺中了蛇毒,他告诉唐婉他知道怎么解毒。
凉山上的植物动物都是相生相克,他明天一早就去凉山找解毒的药草。唐婉这才放下心来,她安排春来把毒蛇放在药桶里,命人看好木桶。
立春守在清明房里,轻轻道:“清明,这次你睡了好久。”他温柔的看着清明,这样的清明不是他所熟悉的人,也不是他想要看的。
“清明,你记得吗?我们一起习武,那时候你的眼眸中都是对未来的坚定。那时候的你不愿意说话,大多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呆着,浑身肃起的清冷让人难以接近。那次你和大暑一起滚落下去,当时我好恨自己没有好好习武,没有能力保护你。
有时候惊蛰他们嬉戏打闹,远处的你总是不停的习武从不受干扰。有次他们玩水不小心泼到你的身上,而你面上没有不悦。我看着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觉得好难过。
清明,我应该早点找到你,守在你的身边。”立春看着清明毫无反应,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清明听不到他说的话。面对少言的清明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这个双眼紧闭的清明则让他心疼。
第十三章醒来
清明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她慢慢的做起身来,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床边趴着熟睡的唐婉。
唐婉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醒过来的清明,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清明......”唐婉道。
“嗯。”清明微笑的答道。
“呜呜呜...”唐婉顾不上许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清明怀里。清明轻抚她的背,似是对她的安慰。
“小姐怎么了?!”春来听到唐婉的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他看着醒过来的清明,心里一面难过一面高兴。
这时唐祁走进来他眼神扫向清明,看着唐婉喜极而泣的模样,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吧。
“三少爷可算是找到你了。”唐宇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脸上写满不安。
“怎么了?”唐祁疑惑道。唐宇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他面色大变。
“三哥,怎么了?”唐婉疑惑道。
“没什么,我去去马上回来。”唐祁强压制住自己的不安。
“唐婉,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清明注意到唐祁额头上冒出的汗,他问道唐婉。唐婉娓娓道来最近发生的一切,清明听后凝神沉思许久。那天傍晚,她记得她还是慢慢起身下床,可是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隐约中看到一个人影,还未等她看清就昏了过去。唐婉告诉她当时看到她的时候身边站着的是铜面人。清明仔细回想隐约中看到的那个人,她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绝对没有带着铜面具。唐婉说道一个名叫立春的人来找她的时候,清明心里为之一动。唐婉说完,清明自己慢慢下床活动四肢,运气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武功还有三层功力。这比受伤之前好太多。清明告诉唐婉自己想去看看唐邺,唐婉点头答应。
唐邺双唇发紫,五官透着一种紫黑色。清明仔细查看的他的脖子,确定那是中了蛇毒无疑。清明问唐婉最近这段时间唐邵有什么动静。唐婉不明白清明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告诉清明,唐邵最近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清明点头。
清明看着昏迷的唐邺,心里了然。
唐婉告诉清明,唐门这几次的被袭是有人在向唐门示威。清明问唐婉,唐家有没有与人结仇,唐婉摇摇头,家里的事情爹爹和大哥从不让她插手。
清明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
“啊!”一声大叫乍起。
唐婉吓了一跳,她带着清明往叫声的方向走去。清明认得那是唐邵的房间,她把唐婉拉向身后。春来拦在门前。
“让开!”清明冷冷道。
春来眼神紧盯清明,他不能让清明进去,只要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春来,二哥怎么了。”唐婉不知道清明和春来在说什么。她想的是唐邵怎么样了。
清明抽出素峰剑,她知道与其和春来说些废话不如来点实际的。
春来看清明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他的心里慌乱不已。
就在清明准备挥剑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春来,发生什么事了?”身后的人正式唐门的当家人--唐自天。
春来看到唐自天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救了。但他的面上还是那副紧张的模样。
“爹爹。”唐婉看到唐自天扑倒他的怀里撒娇。唐自天慈祥的看着唐婉,眼神中的温柔一览无余。
清明听到唐自天的声音,完全无视。她越过春来,伸脚踹开房门,轻身一跳立在房内。
“你来干什么。”唐邵看着清明,语气中透着一种怨恨。
清明没有回答,她细细打量唐邵的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眼睛转了一圈定睛看向唐邵。
唐邵似是被清明这样肆无忌惮的眼神惹怒,他回望过去。
“唐邵,刚才你怎么了。”唐自天慢慢走近来问道。
“爹爹,刚才我做噩梦吓着了,没事。”唐邵眼神闪烁的看了一眼唐自天,便敛目答道。
“下次不要这样了。”唐自天正色道。
“是,爹爹。”唐邵恭敬的回答道。
唐自天点点头。唐婉看看爹爹看看二哥,心里有丝异样。她总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不对劲。
清明心之为时已晚。她不动声色的看向春来,尽管春来伪装的很好,但是她还是看了出来。
春来察觉到清明的目光,对她恭敬的低下头。
清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唐自天看着清明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些愤恨。
清明像是感觉到什么转身看去。
唐婉看清明离去,她也跟了出去。唐自天拍拍她的头,唐婉俏皮的一笑。
“清明等等我。”唐婉在清明身后喊道。
清明停在那里等唐婉过来。
“清明你怎么了。”唐婉看出来清明好像比平时冷漠了一些。
“没事。”清明道。
“嗯...”唐婉觉得清明好像有什么事瞒着她,但是她又不能确定。
“我去看看唐邺。”清明看唐婉欲言又止,她试着转移唐婉的注意力。
“好。”唐婉想到唐邺,心里还是很担心。不知道立春有没有找到解毒的草药。
清明走到唐邺床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她不知道唐邺为了救她付出了多努力,但她明白这份情她必定要报答。
“大哥......”唐婉看着唐邺,心里难受不已。
清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唐婉,毕竟唐邺是为了就她才变成如今这样。
“清明,你说...大哥...会不会醒不过来。”唐婉想到要是立春找不到草药,可能唐邺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她的泪就涌在眼眶。
“不会的。”清明肯定道。她不是安慰唐婉,而是她肯定立春一定会带回解药。想到这里,她下山之前并没有和立春他们告别,而立春下山寻她定是废了一番功夫。而她的这趟浑水并不想立春来趟。
“大哥,你看清明都醒过来了,你也不要睡了。”唐婉轻声道。
清明在一旁听着唐婉说的话,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唐婉这几天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而清明则是慢慢的恢复功力,她留意中唐门进来的动向,尤其是唐邵。唐祁协助唐自天搭理唐门上上下下的事物。
唐婉整天带在唐邺的房间里。清明担心她的安危,每天陪在唐婉身边。听着唐婉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她注意到唐婉说之前她和唐邺的娘亲还在世的时候,唐邺是个柔弱的孩童,遇到点小事都会哭鼻子。可是自从他们的娘亲去世,唐邺渐渐的变的不再是他。清明问唐婉,唐邺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唐婉说唐邺的左腰间有一个花瓣形的红色胎记。清明点沉思。
唐婉说道一点让清明猛地抬头。唐婉道:“十年前娘亲和二姨娘是被人掳走的。”唐婉对这些人的描述与自己所遇到的人十分相像。而当时的唐邺也曾和娘亲姨娘一起带走,可是回来的只有他自己。而唐邺昏迷的了半个月之久。当时唐家乱成一团。而她只知道大哥受伤了,三哥在段日子里一直哄着她,爹爹则是每天忙上忙下。那时候起他们几个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清明看着唐婉的模样想到当年的自己,手搭在她的香肩上。
唐婉抬眸一笑,“清明,我没事。”
清明没有言语,只是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她在心里默念,娘亲,青姨你们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