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的荀景越找到了山间流着泉水的小溪,拿了喝完的矿泉水瓶盛了一点,准备折回给慕安然清洗伤口,否则在那样下去伤口就要发炎、感染了。
将瓶子装回到包里,又在附近找了找有没有什么野果之类的,背包里面所剩食物无几了,万一到天黑他们还没有走出去,饿了也好有食物充饥,不至于被饿到。
云雾山上的果树比较多,野果子比他想象的好找,采摘了够他们两人吃的,他就收了包,往回路走。
各种呼唤声,传入他的耳朵,荀景越小时候在部队里面待过,对于声音比一般人灵敏,在各种混杂的声音中,很快他辨别出来声音里面有季予白,顿时面色就变了,变得铁青的。
看来你在他还是低估了一些慕安然在季予白心中的分量,不过,那又怎么样,他荀景越看上的目前还没有输过。
荀景越决定去慕安然那先放一放,拨开草丛,他往声源处走,雨突然下大,人的叫喊声越来越不清晰,他边走边四处寻找着。
两个小时前,半山腰上,荀氏旗下的云雾大酒店,季予白拿到了云雾山的地图,地图上标的小路路线,他瞬间明白了为何还不见慕安然的身影,弄了半天这小路根本不是近路,相反尤其的绕远。
顺着大路山上快的只要三个小时,慢的四个小时就能到达山腰的酒店,而走小路快则五个小时,慢要整整半天。
找来当地人,当地人口中说到近些年小路走的人越来越少,路崎岖不好走,但景色却比大路美一些……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树叶落在众人的身上,季予白、徐铃、吴毅……众人全都在山间寻找着。
最终,荀景越在大树的后面看到了在雨中寻找着他们的吴毅,“吴毅,我们在这里。”
“荀总,您没事吧,慕总监人呢?”吴毅左右张望都没有看到慕安然的身影。
荀景越的眉头微微蹙起,“你去把人叫过来,慕安然就在那边的大树下。”男人指着对面的大树,又交代了几声,就匆匆朝着大树去。
几番下,荀景越终于在草丛中发现了慕安然。
这时候的她已经躺在草地里晕了过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两件单薄的衣裳紧紧的贴在身上,大腿、小腿上到处都是荆棘扯出来的伤口,伤口在雨水的冲刷下不停的往外涌着鲜血,鲜血滴在泥土上又很快的被冲洗走。
男人瞧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心蹙起,双眸中写满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将她抱在怀里,嘀咕着,“慕安然,你醒醒,快醒醒。”
几声下,由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慕安然对于荀景越的叫喊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荀景越急了摇晃着她的身子,怒吼着,“慕安然,你给我睁开眼,睁开眼,我不准你有事,你听见了吗?”
男人霸道的怒吼声,在雨水中冲刷干净。
而在吴毅的带领下,季予白随着众人一起赶了过来。
见到荀景越那个男人几乎双腿跪在地上两手抱着慕安然,湿哒哒的衣裳她的身几乎紧贴着荀景越的胸口,季予白怒从心口中喷涌,想要发火可眼前的男人气势太强,最终他只好紧握拳头蹲下身想要将慕安然抱在怀里。
却瞧见了,荀景越看过来的猩红的双眸,吓得往后缩。
“滚,季予白,她要是有什么长短,我第一个拿你试问。”荀景越大力起身,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忌讳的抱着慕安然往前走。
季予白冷冷的看着荀景越将慕安然从自己的身前抱走,两手紧握着拳头,全身已经被雨水打湿,身后跟来的徐铃好心给他撑伞,却被季予白很不客气的回绝,一人独自走在了大雨下。
在前面走着的荀景越接过吴毅递过来的衣服和雨衣连忙给慕安然盖上,丝毫不顾及已经全身湿透的自己,吴毅连忙为他们撑起伞。
“我们要快点赶回去,时间不早了。”荀景越转身看着当地跟来的几个小伙子,“有没有更近的路走。”
“没有,不过,顺着我们刚刚走的那条捷径路走,再走小路快的话一个小时就到了。”
“好。”冰冷的眸子扫到怀里苍白的小人儿,立马涌出暖意,“吴毅,你带着他们其中一人先走,回去之后立马派医生前来,无论动用什么方法,要快。”
“是。”吴毅明白了荀景越的意思,诧异的看了一眼荀总怀里被包裹的严实的女人,立马带着他们往上走。
由于荀景越抱着慕安然,脚步自然的慢了下来,上了一坡,再好的体力又是淋雨又是折腾这么久,也有点不支。
走在前面的吴毅他们早就不见了人影,雨还在下着,似乎下小了点。
“还有多久?”
“这段小路走完,再上去一段就到了。”
“安然,再坚持一下。”他修长的手轻抚着她冰冷的脸颊,心隐隐作疼,感觉整个身体只因为她的模样,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一般。
离半山腰的酒店越来越近,上段小路在他们的加快的脚步下走完,走上了最后一段小路,雨渐渐停了,下起了云雾,雾气将山间笼罩的雾蒙蒙的,树叶上挂着未落下的雨滴,雾打在上面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景画。
可惜,他们没有赏画的心。
雾散去,阳光再次穿透枝繁叶茂的树叶,散在他们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了温度,枝头的水滴在阳光的折射下有了五彩色泽。
晕厥的她身子微微感到晃动,透过树叶的光斑射在她的眼眸,刺伤着她的眼,她不悦的扭头张开双眸,七彩的光显现在风雨后的山林中,“彩虹……”
她的动作,轻微的声音,惊到了荀景越,他停下脚步低眉深深凝望着她。
“咦,予白……”
她太累了,腿上流的血早已将她的裤子染成了鲜红色,苍白了脸更是没有血色,刚醒没一会,说话不超过三句,又晕厥了过去。
睡梦中,她梦到自己被季予白温柔的抱在怀里看着山间的彩虹,苍白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
好美的梦,美的她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抱着慕安然的男人,虽有着雨声,女人的声音也不算清晰,但他终究还是读懂了慕安然的口音,气的他费了多大的忍力才没有将怀中的女人扔下去,这只有荀景越自己清楚。
一番折腾下,荀景越终于抱着慕安然进入了酒店。
奢华的总统套房,几丈高的水晶吊灯,巨大的落地窗,将山间最美的景色一览无余。
套房内,却一片死寂,四名中年男人跪地,低头,一言不发。
“吴毅。”
“荀总。”
“不准留活口。”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他们都是世代为荀家服务的私人医生,各个医术高明,今天却遇到了大难题。
明明床上躺着的女子由于失血过多昏迷,需要尽快包扎输血,却被少爷止住,不让他们四个男的碰床上的女人,他们不碰如何给她包扎,而伤口不尽快处理的话,又怎么治病。
身为医生却不给接触病人,他们想救却束手无策。
“少爷,我们蒙着眼睛为她包扎,您看可以吗?”一名医生看性命不保,豁了出去。
其余的立马附和着,“对,对,我们蒙着眼睛。”
“少爷,要不我们将药、纱布给您,您来包扎,然后我们立刻为病人验血,等您一包扎好我们就给病人输血,这样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
荀景越转身看着睡在双人大床上面无颜色的慕安然,拧紧眉,冷声道,“还杵在这干嘛,快去准备。”
“是。”
一名医生留下来向荀景越简要的说着包扎过程,在军营中他经常受伤也都是自己包扎的,简单的包扎其实他没问题,只是他担心荆棘刺进她的肉里,清洗不干净会导致伤口感染。
荀景越拿过消过毒的刀,小心翼翼的将她外面的裤子给剪破,然后用刀把她伤口里面一小部分的肉给划掉,又用酒精为她清洗,两手轻轻的在她大腿、小腿上做着处理。
因为疼痛,她下意识的叫着,每一声叫喊如针刺进他的心。
“乖,忍一忍,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他轻轻安抚着,手下动作加快,一切处理完,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让她迅速躺好,这才放那四个医生进来。
寻找慕安然的消息,早就被荀景越封锁,只有几个知晓情况的人知道,其他的公司的员工都不知情,而走着大路上来的大多数职工们都是在雨没下前就已经到达了酒店。
派下去接苏吉娜是酒店的员工们,他们对云雾山天气变化很清楚,每个人都带了雨衣和伞走的,到了苏吉娜那雨还没下,接到苏吉娜、卫盈盈等人时雨刚下,雨衣和伞为他们当保护,到了酒店身上也只有极少数地方被雨水打湿。
酒店餐厅坐满了荀氏的员工们,换好衣服苏吉娜就与大家伙坐在了一起随意的闲聊,目光却四处游离,整个餐厅看下来也没看到慕安然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