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的眼中满是杀机,“那个人背叛大姐了。”
巫灵苦笑道:“背叛,要是背叛就好了,准姐夫死了,就死在大姐怀里,他用他的命换了大姐的命,大姐心死了,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巫溪看着巫寒熟悉的眉眼,问道:“小弟知道吗?他不是最擅长治心病吗?让他给大姐看看不就好了吗?”
“怎么不知道,小弟天天都会来,小弟说了,大姐不想回来,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巫灵缓步走过去,轻柔却坚决地推开了巫溪,“走吧,二哥,去看看父亲,不要打扰大姐休息了。”
巫溪点点头,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巫灵擦擦脸上的泪,又恢复了那笑盈盈的表情,只是谁又能读懂这份笑容背后的黯然神伤。
巫灵轻轻推上水晶案,在水晶台之中的巫寒此时仿若睡美人一般,娴静,优雅。
巫溪跟着巫灵,走出了急水殿,向着会客阁匆匆而去,那里,巫左等着远归的儿子。
而此时,森灵大陆的一群武者也陷入了苦战。
若是夜枭在这里,应该可以辨别出他们的身份,但是华越和巫溪却是怎么也不可能认出这群赤袍人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不入流了。
地处森灵大陆的最底层,号称长炎部落的他们,本来想着能够来趁着狩猎季打打秋风,没想到却在这里遭遇了灭顶之灾。
他们本来追着一只幼年的潜水蛟来到了这里,那珍贵的鳞骨似乎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但很快就发现情况开始失控了,先是原本左摇右晃的小型潜水蛟凭空消失,地上只剩下一摊血水。
接着就是同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诡异消失,每当消失一个同伴,都会爆出一团血雾和一声凄厉的嘶嚎,不用问,他们显然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
随着血雾越爆越多,武者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原本数十人浩浩荡荡地行军,现在仅仅剩下最后八个人,人们的心里都明白,他们剩下的,也是命不久矣。
绝望,深沉的绝望笼罩在每一个武者的心头,损失了九成的同伴,却连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让深陷其中的人无比崩溃。
就在他们跑过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眼珠如影随形地跟着剩下的人,贪婪的咀嚼声在地面深处令人毛骨悚然地回响着。
“兵水兵行,天领奇兵,落!”就在几人觉得命不久矣的时候,一个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头发碧蓝的少年的身影从密林中显现而出。
少年话音刚落,在红色眼睛之上形成了一个蔚蓝色的法阵,血眼之中,微微出现了数道裂痕,慢慢消失了。
但紧接着,攻击变得更加迅捷,长炎部落武者们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武者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退到漩涡边缘的武者瞬时被卷成了一团血雾。
尸骨无存,人间蒸发也不过如此了吧。
少年惊呼道:“千年沉水冤!”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体,飞快地逃出了密林,在一个空旷的地带,双唇鼓动,熟练地吟唱着。
一道又一道碧蓝色的光芒被奇异地缠绕在一起,卷向漩涡出现的方向,少年眉清目秀,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眉宇间的灵气与巫溪一般无二。
伴随着一声巨响,光芒咔的一声破碎开来,漩涡完好无损地向着少年所在的方向移动,少年不敢托大,掏出一把碧蓝色的图纹,扬手打出,几声叮叮声过后,七枚图纹汇成了一个七星阵的形状,暂时阻碍了漩涡的推进。
少年正欲长舒一口气,脸色却突然凝固了,因为七星法阵只是被漩涡一撞就布满了裂纹,看起来摇摇欲碎。
少年一咬牙,又是丢出了七颗深蓝色的图纹,加固了原有的碧蓝色法阵,但也只是承受了一击便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
“年轻人,交给我们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少年背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些不容反驳的威严,说话的当口,一柄极为修长的血红色的薄刃刀从少年身后飞出,直直地插入刚刚打破法阵的漩涡。
一声低闷的嘶鸣从地下传来,紧接着,地上也是一声示威的尖啸,不用问,来者正是残鸢和一干夜骑团员。
少年自知不是对手,点点头就又一次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但他却没有离开,反而在叶丛中仔细地观望着,自语道:“拿不到千年凶兽的精元给大姐治伤,我绝对不走,别以为千年凶兽那么好对付。”
残鸢年轻许多的脸上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皮肤下黑红色的血管变得无比清晰,双眼也是越发地鲜红,仿佛能够滴出血一般。
“沉水冤,在本座面前还不现身吗?”残鸢声如洪钟,震得地面都在发颤,薄刃刀也是受到了感应,一道道如水流般的红色水柱从刀中溢出,刀锋暴涨,直至刀刃完全透明之时,刀锋的长度已经堪比两把薄刃刀加起来的长度了。
一个巨大的血眼在残鸢脚下睁开,残鸢冷笑一声,“装神弄鬼!”右手一挥,便听见一阵撕裂声,血眼竟是从中间斩断。
血眼消失了,地面一阵剧烈地颤动,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在地面上慢慢清晰起来,森然的巨口乍现,一个身穿白袍的夜骑团员也是凭空消失了。
残鸢眼神一寒,高喊道:“都给我到树上去,快!”夜骑团员的身手何等敏捷,只一眨眼功夫就都消失在地面上。
没有了后顾之忧,残鸢不再蹑手蹑脚,黑红色的血管鼓胀开来,地面也渐渐出现了和残鸢面孔上一致的黑红色裂痕。
在密林中的少年巫潜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大预言师之血在他体内开始翻江倒海,少年急忙大吼一声,“情况不对,快离开那里。”
他得到的,只是一片夜骑团的笑声。
但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