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凉柒赞同着点了点头,“的确,熙常在如今跟随了皇后,今日中毒之人若是旁的不得宠的嫔妃,只怕皇后那一张利嘴便可将事摆平,可若是熙常在,皇后自是不敢怠慢的,总也要给御史大夫一个交代。”
张福眼眸微垂,思索片刻道,“澜常在和左良人平日交好,依着奴才看,这件事说不定是她们二人的苦肉计。”
花凉柒似有似无一笑,“若是如此,心思缜密的可是熙常在呢,一来让澜常在觉得其姐妹情深,二来则让本宫注意了她,若是熙常在日后惹了什么事,本宫平日怎也要看在这层的份上替她出言几句。”
此话引得张福一时蹙眉沉思,就在这时,袭秋端着食盒缓缓走进,朝着花凉柒尊卑行礼道,“主子,奴婢做了糕点。”
花凉柒春风一笑,招了招手道,“快快平身吧,快让本宫瞧瞧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袭秋提纯一笑,走到桌旁将食盒打开,拿出几碟精致糕点道,“奴婢今日给娘娘带了几样糕点。”
花凉柒瞧着袭秋将糕点一碟一碟放在桌子上,百果蜜糕、枣泥山药糕、百合南瓜红米酥、豌豆黄,这些可都是花凉柒爱吃的,花凉柒一时间面容显了几分喜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百果蜜糕入口,瞬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袭秋做的糕点本宫素来喜欢,可给玹霖和玹熙带份儿了?”
袭秋笑着点了点头,“早被玹熙在门口截下了。”
张福一时无奈道,“大世子速来喜欢吃甜食,想必早把二世子那份儿也吃了。”
此话一出,引得花凉柒和袭秋同是抿嘴一笑,待二人笑意散尽,花凉柒略带欣慰道,“本宫膳食素来皆由袭秋你亲自负责,也是辛苦你了。”
袭秋谦卑一笑,“主子此话严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如今您的膳食奴婢不亲自过手总是不放心的,今早熙常在那里便出了事。”
花凉柒顿时付之一笑道,“那是被本宫逼得。”
袭秋听着花凉柒这话,一时倍感疑惑,垂首思索片刻,忽然一亮,略带惊讶道,“怪不得澜常在和左良人昨日询问奴婢今晨早膳是何呢,奴婢原想她们二人也只不过是路过尚食局跟奴婢客套几句,所以奴婢便没多想,如今听娘娘您这么说,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花凉柒一时面色深沉了几分,“袭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有所不知,昨日奴婢正逢从尚食局出来,便碰巧遇到澜常在和熙常在结伴路过,各自寒暄几句,她们二人便问今晨左良人早膳是何,奴婢便相告几样,可熙常在说尚食局做得油酥肉饼好吃,奴婢今早便特加了此样儿,碰巧熙常在又食了百合蟹饼酥,太医说猪肉和百合同食会导致中毒。”
此话一出,花凉柒面含沉默且不语。
张福不禁冷笑道,“想必昨日澜常在和左良人早已在尚食局门口等你多时了,就是为了打探今早食用什么,以此来嫁祸婉昭训。”
花凉柒随后问道,“今早熙常在可说起此事了?”
袭秋摇了摇头,“没有。”
花凉柒沉沉叹了口气,张福在一旁说道,“如此看来,澜常在这步走的够险啊。”
花凉柒微微颔首,“由此便可知她澜常在是多想得蒙圣宠,对于尚无实权又无地位的她来说,这也是不得已之举。”
“主子,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办?奴才去宣她过来?”
花凉柒干满赶忙抬手阻止道,“不!事情刚刚发生不过半日,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此地无人三百两吗?满东厢宫宫都知道本宫与婉昭训不和,自是会猜到是本宫指使的她们。”
“主子,那咱们就把澜常在晾在那儿?”
花凉柒顿时深邃一笑,“该来的时候,不用本宫派人去,她们自然会来的。”
语毕,花凉柒唇角的笑意,盈着十足的自信。
又过了好几日,便正值春季正浓之时,张福陪同花凉柒在御花园里闲游。
花凉柒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问向张福,“可让澜常在面圣了?”
张福上前一步,低语道,“奴才已经安排了,澜常在早在前日就面见圣上了。”
花凉柒唇角满意一笑,“很好。”
张福一时疑惑问道,“只是奴才不明白,如今陛下身体匮乏,澜常在还要圣宠作何?”
花凉柒散了面容笑意,含了几分严肃,“澜常在哪里是去争宠,必是有话要亲口对陛下说。”
“主子可至今都没有召见澜常在了,这样做好吗?”
“本宫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和后宫的人少联系也不是坏处。再者说了,本宫就是要澜常在知道一个道理,没有本宫举荐,她澜常在就别想看陛下一眼。”
张福面容深邃了几分,言道,“如此一来,澜常在便更依附您了。”
花凉柒随即得意一笑,“走吧,随本宫取瞧瞧皇后吧。”
语毕,花凉柒便迈步缓缓朝花园深处走去。
懿祥宫内,澜常在和左良人对坐于软榻上。
澜常在还如以往一样,身着淡色长裙。而坐于对面的左良人,身着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显得楚楚可人。
澜常在缓缓将木窗掀开一条缝,春风透过缝隙吹入寝殿,左良人手捧茶盏道,“外面风大,你开窗作何?”
澜常在随后将木窗关好,失落的叹了口气,“哎,都好几日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太子妃怎么还未传我过去?”
左良人浅品一口茶,缓缓将茶盏放下道,“既然是你求着太子妃提携你,那就只有你主动去东厢宫了。”
澜常在眉心微蹙,“那我明日就去?”
左良人淡淡一笑,“眼下满宫谁不知道太子妃看不惯婉昭训,如今婉昭训因你降为妾室,你若是与太子妃往来密切,岂不是惹人怀疑?”
澜常在眼眸微垂,轻缓道,“那我就要在宫里等到什么时候,你说太子妃是不是把我忘了?”
左良人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你这岂不是多虑了?你父亲有求于花丞相,太子妃自然记挂心上。放心吧,太子妃聪慧过人,她自有她的打算,这件事急不得,你如今去见太子妃乃需要一个时机,要让满宫都以为你和太子妃是不谋而合,懂了吗?”
澜常在缓缓点了点头,“姐姐懂了,还是妹妹你想得全面。”
左良人微微提唇,缓缓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你且好生休息吧。”
澜常在忙是客气挽留道,“妹妹急什么啊,外面风大。”
“如今已经入春,风再大也不觉得寒。不碍得,你快快坐下吧,无需相送了。”
待左良人走远了,跟在身后的贴身侍婢冬梅缓缓道,“主子,恕奴婢多嘴,这件事您插手好吗?毕竟牵连到澜常在的父亲和花丞相的事,若是因您一言半语误了事,只怕日后会落下埋怨。”
左良人深邃着无谓一笑,“如此好的机会,本主大可借澜常在接近太子妃。”
冬梅顿时和缓一笑,“主子真乃睿智。”
“本主入宫两年,只因是家中庶出,终不得父亲提携,母亲在府邸也因此备受冷落,如今总算有了希望,本主又怎能轻易放弃,如今我只有在这后宫身居高位,才能让母亲不受旁人冷待,才能让父亲看重于本主!”
话毕,左良人嘴唇深邃扬起,眼里满是阴色。
此刻,钟粹宫内,皇后和花凉柒面带笑意的闲聊着,只听皇后唇畔微扬道,“自你解禁以来,本宫便越发觉得你精神了,治理东厢宫不累吧?”
花凉柒含笑微微颔首,“臣妾不累。”
“如今你把东厢宫治理得很好,本宫很是欣慰,你身子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吧?”
“承蒙皇后娘娘关怀,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大夫说再服些日子的汤药就大可痊愈了。”
“你是本宫亲封的太子妃,最近也常去探望陛下,可你毕竟是东厢宫的人,必是让后宫不满的。平日里多提防些,尤其是齐妃,这些日子许不见她有动作,定是在密谋着什么事呢。”
花凉柒点了点头,“是,臣妾自当会注意齐妃的,臣妾身处太子妃之位,如今又治理东厢宫,得陛下器重,只怕会引得后宫不平,臣妾会少去探望陛下的。”
皇后顿时轻蔑一笑,“你将舒贵人安排在陛下身边,陛下自然舒心,既然得了陛下器重,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话虽这么说,可后宫终究有着万千嫔妃呢。”
皇后缓缓舒了口气,“随你吧,一切有本宫在呢,陛下命不保夕,齐妃自是蠢蠢欲动。本宫得到消息,齐妃已经开始勾结朝中大臣了,你也应做好准备才是。”
花凉柒无谓一笑,“臣妾也知晓了此事,臣妾已经暗中有所行动了。”
皇后满意着点了点头,“凉柒,证明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如今澈儿整日忙于朝政不见个人影,若想除掉齐妃,首先就要让满宫知道你的雷厉风行,只有人人畏惧于你,才能得到人人尊敬,这太子妃也才能坐得高枕无忧。”
花凉柒顿时微微沉首道,“是,臣妾受教了,如今臣妾膝下还有玹霖和玹熙,自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就在这时,只见兰贞急速走进,卑躬行礼对花凉柒道,“太子妃,您宫中宫女过来传报,说齐妃不知因何缘故,眼下正在您宫里撒泼,连袭秋都拦不住呢。”
花凉柒一听顿时一惊,“什么?”
“太子妃,您还是回去瞧瞧吧。”
花凉柒一时紧了紧丝帕,起身道,“母后,臣妾告辞了,您且好生休息。”
皇后点了点头,“快去吧。”,随后花凉柒便步伐轻快出了大殿。
皇后随后转首对兰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贞迷茫的摇了摇头,“事发突然,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已经派人去查了。”
皇后瞬时冷哼一声,“哼,皇后简直太过放肆!”
兰贞赞同着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居然闹到东厢宫去了。主子,太子妃能应付得来吗?您不过去瞧瞧?”
皇后瞬时安心一笑,“放心吧,如今的花凉柒早已不是当初了。再者说,本宫帮得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让她历练历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