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凉柒缓缓来到懿祥宫,漫步悠然的往澜常在处走去,怎知就在刚转了拐角,便瞧见齐妃轻缓而来,花凉柒顿时面容微微顿促,齐妃一时也是略显几分惊讶,眼含清冽,待二人走进,同是齐齐的顿下脚步。
花凉柒美目光华巧转,含了几分鄙夷,浅浅福了福身子道,“臣妾参见齐妃娘娘。”
齐妃早已看出花凉柒这礼行得是的多不情愿,一时懒得与其计较,慵懒着回道,“平身吧。”
齐妃缓缓直起腰身,轻轻对上花凉柒深邃的双眸,语声尖锐着道,“太子妃不是身体不适吗?怎能轻易出宫呢,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不知皇后娘娘要多心疼呢。”
花凉柒淡抿唇瓣,微绽梨窝,万般自然道,“臣妾一切自当会注意,真是劳烦齐妃娘娘挂心了,至于皇后娘娘心疼与否,好似也不是齐妃娘娘能说了算的。”
齐妃瞬时眼色黯淡几分,清冽道,“太子妃前来懿祥宫怎也不派人通禀一声,本宫好做准备接驾才是,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本宫不知礼数呢。”
花凉柒瞬即淡淡勾唇,一抹冷笑嫣然,“难道臣妾日后想来这懿祥宫,还要提前通禀齐妃娘娘您一声吗?”
“你尊为太子妃之位,自然是不必的,可本宫害怕懿祥宫的宫人无意冒犯了你。本宫可刚听说东厢宫的公公都被您打发到了浣衣坊呢。”
话毕,齐妃轻勾丹唇,更显几分不怀好意的妖娆。
花凉柒听了这话也是不恼,嫣然巧笑着,“怎么?听齐妃娘娘这口气,隐隐中倒含着几分不悦来。”
齐妃娘娘听后忙装惶恐之态,轻笑着道,“哎呦,太子妃如今名冠后宫,而且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儿呢,本宫怎敢不悦于你啊,不然只怕会像婉昭训一样遭人唾弃呢。”
花凉柒见齐妃这般做作姿态,一时眼里满是鄙意,唇边笑意未变,不过音色却转为了淡漠,“臣妾想去哪里,想罚哪个宫人,说到底也都是东厢宫的事。齐妃娘娘,您是不是有些狗拿耗子了?”
齐妃听闻此言,眉间春水不在,微蹩柳眉,眼含冷意的直视着花凉柒,半晌,冰冷道,“哼,本宫看太子妃是忘了您幽禁在东厢宫的日子了吧?要不要本宫给太子妃你想想办法,再幽禁一次,不然只怕太子妃是要在这后宫妄自尊大了!”
花凉柒见齐妃动了怒,一时间竟然笑意盈盈着说道,“也好,真让齐妃煞费苦心了,不过也要看齐妃娘娘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齐妃眼下笑意尽散,愤恨之态彰显得一览无遗,在这后宫里,齐妃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哼,不过是当初的手下败将罢了,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花凉柒宛然一笑,似有嘲讽之意,“手下败将?臣妾倒不这么认为,臣妾幽禁在东厢宫这么长时间,太子殿下可从未忘怀过臣妾呢。倒是对齐妃娘娘你的宠爱大不如从前了。臣妾听说在臣妾尚未入宫之前,齐妃娘娘您可是在后宫横行霸道得很呢,如今怎么收敛了许多啊。齐妃娘娘,知道何是置死地而后生吗?其实臣妾应该谢谢你才是,如今让臣妾学会了浴火重生的本领。你放心,你余下的有生之年,臣妾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杀了刘氏,臣妾会让你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话到尾处,花凉柒微微扬起唇角,蛾眉淡扫,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人心里一慌。
花凉柒万分唾弃的瞧了婉妃一眼,迈着轻缓的步伐缓缓离开了,留下齐妃在原地,将其恨之入骨!
待花凉柒到了澜常在处,澜常在是极为惊喜的接待着花凉柒坐于前厅。
花凉柒暗自扫过桌面上的茶果,便可看出澜常在皇宠如何,这些茶果对于澜常在来说可能是其宫中最好的了,可对于花凉柒来说,还不如张福平日的用的。
花凉柒随后又仔细瞧了瞧坐于眼前的澜常在,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袖宫装,墨色的暗花绣于其上,虽说素了点,却不失正经,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大体看上去却是清秀可人。
花凉柒一时憩在木椅的扶手上,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清冽,“本宫今日前来是由家父所托,想必是你父亲所指吧?”
澜常在善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实不相瞒于娘娘,妾身身为三品朝官嫡女,入宫已有两年了,可是却不得圣宠,这让家母实是在府邸抬不起头来,所以只好恳求太子妃您提携一把。”
花凉柒一时含笑不语,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姿态显得格外随性。
澜常在见花凉柒好似无兴趣可言,一时显得有些焦急,赶忙开口道,“妾身自是会好好辅佐太子妃的,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花凉柒瞬即和缓一笑道,“先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能否得到陛下垂爱,光有官宦身份是不够了,还要看你到底是不是可塑之才,再者说了,本宫怎也是太子妃而已,又不是皇上的嫔妃,有些地方也是力不从心。”
澜常在一时轻抿嘴唇,一时间难以猜测出花凉柒何意。
花凉柒接着又道,“你应该清楚本宫在宫里和谁是死敌吧?”
澜常在顿时一愣,轻眨着双眸微微颔首,“应该是齐妃娘娘吧?”
“齐妃娘娘太过强势了,你不是她的对手,先从婉昭训下手吧,本宫给你三日时间。”
澜常在一时间面容骤然转色,不禁紧了紧手中丝帕,略带紧张道,“太子妃是要妾身除了婉昭训吗?”
花凉柒不禁付之轻笑,“你若有那个本事还用本宫提携吗?本宫素来喜欢聪颖之人,该怎么做你自己拿捏吧,本宫就在东厢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花凉柒扔下了这句话,果断起身便出了前厅。
待花凉柒回到了东厢宫,万分疲倦的侧躺在了软榻上,闭上双眼开始养神,张福颇有眼力见的为花凉柒揉捏小腿,关怀道,“主子可是走累了吧?”
花凉柒微微颔首,“本宫总也不走路了,今日从懿祥宫走了个来回可真是累了。”
张福抿嘴一笑,抬眼瞧了瞧合闭双眼的花凉柒,思索片刻便缓缓道,“主子,方才在懿祥宫人多眼杂奴才不敢多嘴,您只不过给了澜常在短短三日,就凭澜常在之力可行吗?”
只听花凉柒慵懒道,“想要本宫提携她得圣宠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本宫就是要逼她一把,倒要看看她本事如何,姿色尚浅又无能力可言,本宫拉拢她又有何用?”
“可您今日去了澜常在那里,齐妃定是知道了。”
“本宫就是要齐妃知道,澜常在若是把这件事办成了,日后齐妃和婉昭训定是不容不下她的,这样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随本宫。”
张福一时赞叹道,“娘娘您真乃聪慧啊。”
花凉柒慵懒了摆了摆手,“罢了,本宫要小憩片刻,你先去外面候着吧。”
张福瞬即应下,躬身退了出去。
花凉柒憩于软榻上,单手轻放在蹲桌上,以此来让大夫把脉。
大夫安把过脉后,心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躬身道,“太子妃的身体如今恢复得很好,不孕之症也有所好转,只是太子妃的要多加补补身子,平日里行动定要注意,万不可食生冷辛辣之物,主要以清淡为主。”
花凉柒和缓着点了点头,“真是有劳大夫了。”
大夫谦卑道,“这都是属下的本分。”
“自打本宫入宫以来,大夫便对本宫无微不至,本宫真是甚是感激。”
“属下乃行医多年,与花丞相也有过往来。撇去君臣一层,也同是多年至交,幸得陛下英明决断,近年来朝廷并无纷乱,属下派遣入宫,所以主子的事就是属下的事。”
花凉柒一听花丞相三字,一时润唇微抿,眼眸深邃几分。
大夫此刻又道,“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花凉柒善笑着点了点头,“袭秋,快送大夫出去。”
袭秋瞬即应下,随后便客气送大夫出去了。
花凉柒端起一旁茶盏,轻柔抬手以碗盖轻刮浮沫,浅浅品下一口,缓缓道,“张福,懿祥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瞬即张福悠悠上前,“奴才正想和主子禀报此事呢,碍于方才大夫在这便没说,熙常在于今晨早膳时,吃到一半便吐了血,一时吓坏了满宫宫人,即刻便招太医入宫,经查实是有人在熙常在的膳食里做了手脚。”
花凉柒一时冷凝一笑,“是婉昭训做的手脚?”
张福点了点头,“正是,皇后娘娘派人彻查了此事,人证物证俱在。皇后娘娘一时容颜大怒,降婉昭训为妾室,余半生永世不得皇宠。”
花凉柒顿时满意一笑,“今日正好是第三日,澜常在的确没让本宫失望。”
“主子,澜常在本不得宠,若想动东厢宫的人实属艰难。可如今是熙常在出了事可就不同了,虽然熙常在不得宠,可却是御史大夫的女儿,由此可见澜常在这心思倒是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