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思索片刻,方才道,“他们当初害死了本宫的儿子,本宫岂能让他们舒坦了?只是这件事咱们不能插手,眼下咱们需要一个人替咱们出手除掉太子妃。”
琉璃顿时细想,忽然眼前一亮,“主子是在说婉昭训?”
齐妃深然一笑,“没错,就是婉昭训,她可是比咱们还不想太子妃活着。”
“可她如今尚在禁足中啊。”
“那有什么关系?婉昭训如今定是恨太子妃入骨,她为人聪慧,必然也有自己的手段,你眼下只需要将这消息告诉婉昭训,剩下的便全凭她去做,若是此事暴露了也与咱们无关,凡事一问三不知,推辞了便是。太子妃被婉昭训除掉了,太子若是知道是婉昭训做的,定是不会留她性命的。”
琉璃当即明睿一笑,“还是主子有办法,那奴婢现在就去见婉昭训。”
齐妃欣然颔首,“不该说的话别说,点到为止便好。”
琉璃瞬时应下,“是,主子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待琉璃来到临华殿,婉桢此刻身上盖着三层棉被,冰冷的内室照比外面没暖和多少。
琉璃缓缓走到婉桢的床边,冷清一笑,“婉昭训近来可好啊?”
婉桢偏头瞧向琉璃,也不介怀她不见礼,如今的她还有什么威严可存呢。婉桢瞬时冷冷道,“你是齐妃身边的侍女吧?你来作何?”
琉璃随后坐在婉桢对面的木椅上,深邃笑道,“婉昭训果真是好记性呢,奴婢是来告诉婉昭训一个好消息。”
婉桢冷哼一笑,“哼,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琉璃随即拿出那张纸条,团在一起扔在婉桢身上的被子上面,婉桢将纸团打开,看到纸上的字顿时一惊,“太子妃没死?”
琉璃含笑点了点头,“没错,太子妃的确没死。”
婉桢当即愤然轻咬着唇畔,她听说花凉柒的死讯之时,早已乐得心花怒放,可如今知道花凉柒还活着,一时也是怒气难消。
婉桢怒目瞧着琉璃,质问道,“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作何?”
琉璃姿态悠然的瞧着婉桢,声音清脆着,“奴婢方才说了,是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一个可以彻彻底底除掉太子妃的好消息。”
婉桢当即冷笑,“你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事成之后你便可以将此事告发太子,借太子的手除掉我。”
琉璃计谋被婉桢当即识破,可琉璃却不显一丝慌张,悠然自得道,“婉昭训,您当下处境如何您也是清清楚的,是谁让你惨遭今日落魄你也是知道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奴婢可没有逼着你去做,况且奴婢和齐妃娘娘与您无冤无仇,又何必要没事来招惹您呢?”
婉桢顿时握紧粉拳,怒目着前方,她早已恨花凉柒入骨,她恨不得将花凉柒碎尸万段。
琉璃此刻瞧着婉桢此刻愤怒的模样,缓缓起身笑道,“消息奴婢已经传达给您了,至于您怎么做,就是您的事情了,奴婢告退。”
待琉璃离去,青莲便走了进来,看着婉桢当下愤怒的模样,随即道,“主子,齐妃身边的侍女怎么来了?是不是给您气受了?”
婉桢随即将纸团扔在地上,愤怒道,“你自己看!”
青莲拾起纸团,看过也是吃惊不小,“这……这是什么意思?”
婉桢怒目瞧着青莲,愤怒道,“什么意思?花凉柒那个贱人还活着!”
“太子妃不是死了吗?石奎都已经看到尸体了,主子,她们是不是在诈您啊?您可别上当。”
婉桢冷然一笑,“花凉柒若是被禁在别处,本宫自是不信的,可她如今却在西厢宫,二皇子前些日子可是刚从东漓回来,而且二皇子原本就和太子妃有情,就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花凉柒活着吗?”
“可这些齐妃娘娘也未必不知道啊,她会利用这点来诈您。”
婉桢随即思索片刻,青莲的话不无道理,婉桢随即又道,“你去派几个高手前来,花凉柒到底在不在西厢宫,一探便知。”
青莲当即应下,随即又道,“主子,倘若太子妃还活着,您打算怎么做?齐妃娘娘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婉桢顿时冷然一笑,“呵,齐妃娘娘以为她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她未免太小看我了,我不会让太子妃死的,太子妃不是说过吗?死是最容易的,生不如死才最折磨人呢,如今我也让她尝尝这个滋味,你先去找人,待到落实花凉柒的确在西厢宫再说。”
青莲随后应下,急匆匆的便出了内室。
漓擎冷看着花凉柒整天郁郁寡欢,终于容许花凉柒在西厢宫里走动,不过身边却还是安插了眼线。
晌午一过,花凉柒用过了午膳,便出了寝殿在西厢宫的花园里闲逛,软禁在这西厢宫一个月,花凉柒是第一次走出寝殿,身旁侍奉的丫鬟众多,却没有一个是可以交心的,这一刻使得花凉柒分外想念张福、翠云还有初九,偶尔身旁路过几位侍婢,见到花凉柒面容皆是骤然转色,卑躬屈膝的顿促原地行礼,仿佛花凉柒不可亲近一般。
花凉柒知道,这些人都是漓擎冷安插的眼线,以此来监视她的,不让她出西厢宫,而花凉柒如今也在寻找着逃出去的机会。
花凉柒脚步和缓的向前走着,忽然走入了一片梅花林,凛凛寒风中,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枝头上,那粉色的小花在斗寒争艳,为这个严冬增添了几分生机,花枝条细长,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金钟似的小花在花枝间点缀着光彩,吸引着花凉柒的目光。
花凉柒抬手轻轻抚上梅花瓣朵,淡粉色的花瓣中间,含着金黄色的花蕊,在冬日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花凉柒此刻唇边缓缓提起,温馨一笑,开口缓缓道,“忽见腊梅艳,花开暖冬日。不知凌寒雪,疑是暗香明。”
话毕,花凉柒唇边笑意渐散,替代的是一抹让人读不懂的悲凉,此刻花凉柒的苦涩,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哼!气死我了!我堂堂吏部尚书嫡女,难道还要看他赵宇的脸色吗?不过就是二皇子侍从罢了,他以为他谁啊!”
尖锐而带着沉重怨气的声音,使得花凉柒回身望去,只见一身着上好料子的女子步伐轻快的走了过来,看其黑丝上贵重的首饰,应该在身份不浅,不禁引得花凉柒多瞧上几眼。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吏部尚书的嫡女,看来这吏部尚书是有格外心思了。
只见其身旁丫鬟面色鄙夷的附和道,“可不是么,二皇子刚下了早朝小姐您就在书房候着,好容易等到二皇子回来了,他赵宇居然蛮横阻止您。”,话到此处,那女子面色更是狠历了几分,不过是短短两句话,花凉柒便已猜出这女子不是什么善茬儿。
那女子这时气哄哄的走了过来,忽然骤然抬首,便瞧见了站在梅花树下的花凉柒,顿时面容为之一惊,顿促数秒后,唇边扬起一抹伪笑,缓缓行礼道,“静香参见给太子妃。”
花凉柒不削的瞧了一眼,如此刁蛮的女子,真真是糟蹋了这么静好的名字,随即花凉柒缓缓开口道,“真是聪明,没见过本宫就是本宫是谁。”
朱静香缓缓直起了身子,唇边笑意渐深,“如今在西厢宫,除了二皇子以外,还能有谁出门有数位侍女服侍呢?想必二皇子都不及太子妃您呢,静香说的应该没错吧。”
花凉柒淡然一笑,“不过是朱吏部尚书的嫡女罢了,无品级无称谓,那么见到本宫应该行蹲礼才是,简简单单的扶手礼真是不合规矩呢。”
花凉柒淡漠的一句话,足以证明了朱静香的身份,朱静香此刻面色骤然转色,一下子就冰冷了几分,不愤的捏紧手中的丝帕,带了几丝不服气。
花凉柒又是一笑,“怎么?本宫这话是不是说得你不爱听了?”
朱静香一时再也忍不住气愤,抬手指着花凉柒,瑟瑟发抖道,“你如今不过是二皇子软禁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此耀武扬威?”
花凉柒倒也不惊慌,“居然敢对本宫无礼?二皇子平日里没有教导过你吗?即是托朱吏部尚书这层关系入住宫中,那么平日里就应该安分守己的呆在内室,少出来惹是生非。”
这一席话使得朱静香更是气愤不已,连忙愤慨道,“静香知道自己是何身份,但怎也不需要太子妃你来教训静香!连二皇子都没有说静香什么,太子妃是不是有些干卿底事了?”
静香的这一句话使得花凉柒骤然转怒,没等花凉柒说话,便听到一声男子怒斥,“放肆!不得对太子妃无礼!”
花凉柒闻声望去,便瞧见漓擎冷缓缓走来,妾室一时赶忙俯身行礼,方才的傲气瞬间烟消云散,漓擎冷万分气愤道,“平日里你对赵宇蛮横,本皇子就一再忍让,如今竟变本加厉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