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斛眉头紧蹙,思来想去好一阵子才道,“既然你要对付的人是太贵妃,那这毒药就必须是一滴致命的,那么便唯有见血封喉了。”
花凉柒微微蹙眉,“见血封喉?你是说那奇毒?”
李斛点了点头,“嗯,只需一滴,便会瞬间要人性命。”
花凉柒眼眸转动了一圈,点了点头,“你能弄到这毒药吗?”
李斛回道,“当然,明日我会亲自给你送过来的。”
花凉柒面容严肃着说道,“好,有劳你了。”
可李斛的脸上却夹杂着几许不安,“你可部署好计划了,此事若是败露,只怕你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花凉柒朝着李斛安心一笑,“你且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法子了。”
李斛本打算还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话到嘴边又咽下,深然的瞧了花凉柒几眼,便言词着还有要事在身,便起身离开了。
三日过后,花凉柒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赶忙叫花凉柒入座,笑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花凉柒和善一笑,“臣妾闲来无事,便到母后这里坐坐,母后可嫌臣妾叨扰吗?”
皇后忙是一笑,“这说的是什么话,母后哪里会嫌你叨扰,你来母后很高兴的。”
花凉柒随后又和皇后闲聊了几句,花凉柒便言归正传,“其实臣妾今日来,还是有要事和母后相商的。”
皇后早已猜到花凉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也不显惊讶,语气反而平淡,“有什么事情和母后直说便是。”
花凉柒芥蒂的瞧了瞧站在四周的宫人,皇后当即会意,随后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宫人们皆是应了一声,随后便都退了出去。
皇后这时又道,“眼下只剩下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便说吧。”
花凉柒稳了稳情绪,从里怀掏出一个小瓷瓶,方才皇后眼前,一言不发。
皇后瞧见便更是疑惑,“凉柒,这是什么?”
花凉柒回的毫不犹豫,“是毒药,见血封喉,一滴便会要人命。”
皇后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凉柒,你要干什么?”
花凉柒紧了紧唇角,开门见山,“臣妾想要太贵妃的命。”
此话一出,皇后瞬时倒吸一口冷气,警惕的瞧了瞧外面,随后语声低沉了几分,“凉柒,你可不能犯傻,这可是杀头之罪!”
花凉柒面容仍旧平淡如水,“母后,臣妾没有开玩笑,臣妾是认真的。”
皇后知道花凉柒不是一时冲动的人,便问道,“那你说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花凉柒即刻回道,“当然是为了帮太子殿下铲除异己,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与太子殿下同居一宫,这个原本不得宠的皇子,如今却能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若不铲除,日后必成大患。而二皇子之所以能走的这么快,背后可是有太贵妃这双手在推着,所以必须要除掉太贵妃!”
皇后面容越发的严肃的起来,眉目清明,紧了紧指尖,说道,“你这话分析的没错,可是太贵妃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除掉的,你今日拿来这毒药,太冒险了。”
“要想成大事,就不能胆小懦弱,臣妾说一句杀头的话,如今陛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储君之争迫在眉睫,母后可要三思啊,臣妾想太贵妃也不过是利用二皇子想要谋求其他,若到时陛下驾崩,众位皇子夺帝就已经够混乱的了,在加上一个太贵妃参与其中,到时候母后您敢保证您能掌控局面吗?”
花凉柒的话太过直白,句句都在点醒着皇后。
而这些,皇后也自当清楚,如今她虽是后宫一宫之主,但是却被太贵妃压着,陛下身体匮乏,也无暇插手后宫的事情,皇后也早就看不惯太贵妃了。
花凉柒见皇后开始犹豫,便又赶忙说道,“母后,只要太贵妃活一日,您将来的太后之位便保不住,太贵妃的性子您最清楚。”
皇后呼吸加快了几分,说道,“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花凉柒见皇后动了心,便继续道,“太贵妃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不得人支持,陛下厌烦她,朝中大臣也对她颇有意见,她死了只会让人大快人心,这治罪嘛,说到底也就是陛下说了算,只要咱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陛下也不会彻查这件事的。”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母后明白了,你这是要让母后去做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事。”
花凉柒和缓一笑,“臣妾不过就是个太子妃,自然没有这个能力的,可母后您可是后宫之主,您是皇后,您自然有办法。”
皇后抬手抚摸着桌角,指尖在桌角上来回游走,语声夹杂着深邃,“凉柒,只要咱们走了这一步,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想清楚了吗?”
花凉柒并不胆怯,淡然点头,“臣妾自然想清楚了,对付二皇子,先是除掉太贵妃,之后再让兰妃失宠,二皇子便无任何回天之力了。”
皇后深然舒了口气,“昨天母后去探望陛下了,人瘦了好大一圈,精神也不如以前了,看来也是时候动手了。”
花凉柒知道她已经说服了皇后,心里自然是满意的,随即言道,“那这件事就有劳母后了。”
皇后失声一笑,“本宫这么做,一是为了太子,二是为了自己,反正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了。”
花凉柒只是深邃的笑着,该说的话她都说了。
从皇后寝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黯淡了,张福跟在花凉柒的身后,缓缓的往回走。
张福瞧当下四下无人,便对花凉柒道,“主子,您说这件事交待给皇后,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说实话,花凉柒心里也是没底,无奈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此事非同小可,唯有皇后一人能办得到,她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所以皇后定是会用心去处理此事的,说到底也是坐拥后位这么多年的人了,我信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花凉柒再也没有去找过皇后,日子虽然如平常一样,可花凉柒的心里却始终牵挂着这件事,她让张福时时刻刻盯紧太贵妃那边的情况,可终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冬日的雪纷纷落下,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寒风呼呼的吹着。
这些日子,漓擎澈也忙得不可开交,陛下的身子越发的糟糕起来,甚至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早朝了,朝政交给了漓擎澈和漓擎冷,有的时候花凉柒都睡下了,漓擎澈还没回来。
如今,玹霖已经会爬了,在摇篮里也呆不住,花凉柒便把他放在软榻上,任由玹霖在上面玩儿。
袭秋往火炉里添木炭,笑道,“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太医说世子吹不得风,这几日主子就别带他出去了。”
花凉柒含笑点了点头,“嗯,如今玹霖都会爬了,再过些时日就能走路,然后开口学说话。”
袭秋这时直起身子,“可不是,世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可脆着呢,奴婢抱着他都不敢太用力,再看看现在,世子白白胖胖的呢。”
“毕竟是早产儿,身子自然要弱些,所以也只能后天来补了。对了,我好些日子没去看凉姌了,她还好吧?”
“主子放心吧,小姐那边一切都好,前些日子奴婢去送木炭的时候,恰巧听到小姐弹曲子呢,好听着呢。”
花凉柒欣慰一笑,“那便好,今日晚膳备些凉姌爱吃的,叫她过来一起用膳,好些日子不见她,倒是有点想她了。”
袭秋顿时应下,“是,奴婢会安排的。”
就在这时,只听“哐啷”一声,寝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花凉柒和袭秋一跳,也惊得玹霖不轻,趴在软榻上开始呱呱的哭起来。
随之瞧去,原来是张福,他身上还有积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来是出了什么大事。
袭秋赶忙过去将门关好,不悦道,“张福你干嘛啊,火烧屁股的,吓死人了,你看你把世子都给吓哭了。”
花凉柒赶忙抱起哭闹的玹霖,轻轻摇晃着哄了起来,随后蹙眉对张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张福咽了口吐沫,蹦出了几个字,“主子,太贵妃仙逝了。”
此话一出,花凉柒顿时就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怀里哭泣的玹霖,“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福回道,“就在刚刚,奴才得到消息就赶忙过来通知主子了,眼下这个消息已经震动整个后宫了。”
花凉柒等不及的问道,“那可知道太贵妃是怎么死的?”
“奴才听说,是太贵妃今日去湖面冰面上散步的时候,冰面忽然断裂,太贵妃落水淹死了。”
花凉柒顿时无声,如今正直严寒冬季,冰面怎会那么脆弱,看来皇后那边是有动作了,制造了一场意外。
张福瞧着花凉柒许久也不说话,便说道,“主子,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花凉柒摇了摇头,“眼下这消息只怕还没传开,我若是过去了,定会引人怀疑的,再等等吧,等到傍晚我再过去。袭秋,今晚不必让凉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