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花凉柒的腹部犹如魔鬼作怪,翻江倒海,仿佛她的肚子即将要爆裂一般,那种痛就好似被一辆车碾过,又有如陨石刺破,仿佛有着上万只虫子啃噬着花凉柒的腹部。
花凉柒的肚子越来越疼,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旁的被子,整个身体不住地颤动着,连脸上的肌肉都微微都颤抖了起来。花凉柒的脸色一片苍白,随后,花凉柒的全身开始冰冷,脸上迸沁着冷汗。
花凉柒捂着肚子,在漓擎澈的怀里使命翻滚,被子、床单乱成一团,好似经过一场恶斗。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花凉柒的额间冒了出来。
花凉柒索性将眼睛闭上,眼泪从狰狞的眼中挤了出来。花凉柒再也承受不住,“啊——啊——”地叫了起来,那疼痛一阵又一阵地折磨着花凉柒的腹部。
漓擎澈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对大夫道,“真的就没有法子让凉柒停止痛楚吗?”
大夫一时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花凉柒如此痛苦,紧了紧唇角终是说了出来,“若是想让太子妃停止痛楚,那便是让太子妃堕胎。”
这样的话语,使得漓擎澈当即一惊,她看着怀中万般痛楚的花凉柒,属实于心不忍。
可花凉柒却气喘吁吁道,“不……不可以……保住……保住我的孩子……我……我不能没有他……”
漓擎澈此刻已经急得不行,“可是凉柒,你这样太痛苦了,你让我如何承受得住。”
大夫随即眼前一亮,“太子殿下可以制晕太子妃,这样太子妃就不会感到痛楚了。”
漓擎澈又是一惊,他一时有些犹豫,转首问向大夫,“你确定没事?”
大夫坚定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只管下手,不会有事的。”
漓擎澈一时有几分不忍,花凉柒却生生呐喊着,“澈,快……快动手……我……我要撑不住了!啊——啊——”
漓擎澈当即眉目决然,抬手便打在花凉柒的颈部,瞬即花凉柒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翌日一早,花凉柒终是从昏迷中醒来,她第一个动作便是去抚摸自己的小腹,高高隆起的腹部还在,可她还是担忧的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漓擎澈微笑着点了点头,“凉柒,我们的孩子还在。”
花凉柒当即如同大释一般,深深的喘了口气,经过一夜的煎熬,她的孩子终是保住了。
花凉柒一时竟喜极而涕,不禁语声颤抖道,“在梦里,我的孩子没有了,那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澈,我好害怕。”
漓擎澈此时挽起花凉柒的手,温润着道,“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花凉柒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带了几分胆怯道,“从今日起,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内室好生呆着,真的是太可怕了。”
漓擎澈夹带着几分愧疚,“凉柒,是我不好,没能好生照顾你。”
花凉柒牵强着一笑,“这不怪你,是我走路太不小心了。”
漓擎澈当即眉头微微蹙起,语声也阴沉了许多,“凉柒,是余氏害了你滑到,我已经责罚她了。”
花凉柒不禁瞳孔微亮,“余氏?怎么会是她?”
“是袭秋发现了其中端倪,昨夜去湖畔抓了个现行,正好碰见余氏正在销毁证据。”
花凉柒当即浑身稍稍松懈几分,“你是如何责罚她的?”
“我将她禁闭在内室,每日都派人对她施刑,杀了她,太过便宜了她。”
花凉柒倒是不禁冷笑,“我的孩子差一点就没有了,再怎么责罚她又有何用?我****提防,终还是防不住她们的毒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使得她们这么容不得我的孩子。”
话到尾处,花凉柒的声音已经转为悲凉。
漓擎澈当即紧了紧花凉柒的手,愧疚着道,“凉柒,跟我在一起,属实让你受委屈了。”
花凉柒缓缓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只是恨她们如此待我。”
这时,石奎缓缓而进,开口道,“太子殿下,陛下急召您入宫。”
漓擎澈紧了紧眉宇道,“告诉父皇,就说太子妃险些滑胎,如今刚刚苏醒,本太子明日再入宫觐见。”
高澹却站于原地未动,他瞧了瞧床榻上的花凉柒,语声低沉了几分,“太子殿下,是四皇子处理大理寺的案子出了差错。”
漓擎澈听过当即眼前一亮。
花凉柒随后笑道,“你去忙吧,眼下孩子已经保住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漓擎澈语声温柔着,“可是我想陪着你。”
花凉柒笑意更深了几分,“政事要紧,我知道,你在历城的那些日子,耽误了很多政事,你去忙吧,我就在内室等你回来。”
漓擎澈点了点头道,“恩,我快去快回,你好生照顾你自己。”
花凉柒微笑颔首,漓擎澈便起身离开了。
漓擎澈离开不久,便瞧着刘香云缓缓而进。
花凉柒瞧见当即一笑,“你来了?”
刘氏点了点头,担忧着道,“太子殿下在此,妾身也不敢进来。太子妃,您昨日可是吓坏妾身了,后来实在放心不下,一直在庭院守着,听着您歇斯底里的呼喊,真是把妾身的心都唤碎了。”
花凉柒倒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还好,孩子终究是保住了。”
刘氏顿时愧疚涌上心头,当即跪在地上道,“是妾身不好,一时贪玩唤着太子妃您去了湖畔,太子妃责罚妾身吧。”
花凉柒释怀着一笑,“这不怪你,快快起来。”
刘氏一时眼底湿润着,语声颤抖着道,“太子妃,眼下府邸人人都说妾身是您的灾星,害得您两次险些滑胎。太子妃,妾身好恨自己啊。”
花凉柒听过眉角忙是蹙起,“这怎么是你的害得呢?袭秋,快把刘良媛扶起来。”
袭秋此时弯着腰身将刘氏扶起来道,“想害太子妃的是另有其人,与刘良媛您有什么关系,旁人的话一听即过便是了。”
刘氏站起了身子,拿起丝帕擦拭了泪花,便道,“还好,太子殿下将罪魁祸首的余氏绳之以法了,眼下每日晌午,都会有人对余氏行刑,她也是罪有应得了。”
袭秋一时也附和着道,“是啊,奴婢听说余氏每日都要行跪针板和银针之刑,想必也熬不过几日了。”
花凉柒听过此话面容带了几分恨意,“我本想着如今怀着身孕自有不便,便懒得理会她,没想到竟然变本加厉了,看来我不得不变得狠厉了。”
刘氏这时插言道,“其实东宫的那些妾室还是畏惧着您的,妾室们每每提起您,都是有些畏惧的,不过唯有那个余氏和婉昭训,可能觉得她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心里不平吧。”
袭秋一时冷哼一笑,“心里不平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下场惨淡。”
花凉柒此时舒了口气,“如今我身体不适,待产下孩子之后,必要让众人知道,东宫的太子妃到底是何脾性!”
刘氏随后在花凉柒身旁坐下,语声夹带几分凝重,“太子妃您笼罩在太子殿下宠妃的光环里,始终也没无法摆脱这层荣耀给你带来的麻烦。你与妾身不同,妾身可以做到安安稳稳,而你终究是要争斗竟逐的。”
花凉柒不禁冷凝一笑,“人生虽不过区区数十寒暑,但终究是要度过春来秋去的。”
这些话使得年少的刘氏有些听不懂,她疑惑着说道,“太子妃的话,妾身怎么听不懂。”
花凉柒转头瞧向刘氏,随后微微一笑,“你方且年少,待到再过个一两年,你便都懂了。”
经过多日的休养,花凉柒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许多,可是仍旧每日离不开汤药,谁都没有告诉花凉柒,她的腹中胎儿会早产的事情。
花凉柒此刻正憩于软榻之上,袭秋这时缓缓而进,走到花凉柒身前道,“主子,奴婢听说余氏如今每日承受刑罚,已经快不行了。”
花凉柒未有一丝动容,但却含着几分冰冷,缓缓下了软榻,淡淡道,“我去看她最后一眼吧。”
余氏的内室,阴冷阴冷的,透着一丝寒气,不带有一丝温暖。
原本明亮华丽的内室,如今变得昏暗冷清,屋子里不见一个婢女伺候,静谧的仿佛废弃了许久一般。
床榻旁,沾满鲜血的针板孤独的摆放着,一排排银针也赫然放在一旁,让人根本想不到这里是内室,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给原本的寒冷平添了几分恐惧。
就在几日前,漓擎澈就在这个屋子里,愤然的对着余氏下了一道无情的旨意,“余氏,本太子若杀了你简直就是便宜了你,本太子要留你一条贱命。石奎,即刻幽禁余氏于内室,撤去所有侍婢,无需任何用度,以冷茶淡饭相待,每日下行跪针板之刑,上行插针之刑,以此警戒东宫。本太子倒要看看,日后谁还敢欺凌太子妃!谁若再敢欺凌侧妃,朕就让谁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