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刘氏的寿辰,婉桢特意安排在了福熙阁的前厅,眼下婉桢已经入席,其他妾室也全数到场,唯有花凉柒还没有来。
乐师此刻弹奏着悦耳的音乐,前厅也是祥和一片,几位私下交好的妾室,正低声含笑交谈着。
只瞧着有李氏和张氏耳语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小题大做,刘氏过个寿辰,还特摆了宴席。”
“岂止是太子殿下重视刘氏,我听说啊,前些日子刘氏在花园放风筝,太子妃瞧见还赏了她一个镯子呢。”
李氏当下将目光转向刘氏,随后便瞧见了刘氏腕上的那个玉镯,当即一惊道,“若是我没看错,那玉镯乃是上好的暖玉,而且镶嵌着八宝珍珠呢,果真是好。”
“哼,别看刘氏平日里话少,我看也不是什么善主。”
“可不是么?不然怎能让太子妃如此上心,私下里不知道如何卖弄讨好呢。”
“哎,咱们是没那个好福气了。对了,时辰马上就到了,怎也不见太子妃呢?”
“太子妃如今在东宫是何地位啊,太子殿下疼得紧,即便太子妃来迟了,谁又敢说些什么呢?”
张氏当即点了点头,“只怕太子妃今日不来,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李氏鄙夷着一笑,“如今东宫又添了两个新人,听说今日主持寿辰的婉昭训是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的女人呢,如今太子妃身怀有孕,婉昭训才特地请示太子殿下举办刘氏的寿辰的。”
“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出风头。”
“可不是,一个无名无份的歌女,居然还封了昭训,咱们两个这个出自官宦的小姐,还是妾室呢。”
就在此时,便听着外面通传道,“太子妃驾到。”
随后便瞧花凉柒着含笑缓缓走进,今日花凉柒着装很是得体,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绣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众位妾室皆是缓缓起身施礼道,“妾身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随后坐上大殿正位,扫视了众人,含着笑意一言不发。
一旁的袭秋小声的低估着,“主子瞧瞧这一个个打扮的都是如此娇艳,许是等着太子殿下来呢。”
花凉柒不过一笑置之,“太子殿下如今政务繁忙,昨夜已经告诉我,他不过来了。”
“不过主子今日的妆容也不输别人,尤其是那额前的花钿,果真是好。”
花凉柒一时笑意更深了,“这花钿是你为我点的,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
而就在此刻,远处的婉桢对其身边余氏道,“妹妹,可都准备好了?”
余氏自信一笑,“放心吧,万不会出错的。”
婉桢瞧着花凉柒如今美娇高贵的模样自是不满,语声不禁冷了几分,“这件事可都是妹妹你一手张罗的,能寻到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可等着妹妹的好消息。”
余氏当即又是一笑,“只要姐姐给的那个药没问题,今日这件事自是成了,之后所有的罪责便都施加在刘氏的身上,咱们大可看一出好戏。”
婉桢不禁冷视了花凉柒一眼,满喜着一笑,“不用她花凉柒现在春风得意,一会儿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哭的。”
时辰已到,随后便是婉桢特地安排的歌舞,道道精致菜肴端上来,一看便知是用了心的。
袭秋在一旁笑道,“婉昭训倒真是用心啊,这菜布的可真是精致。”
花凉柒淡淡瞧了瞧菜肴,不以为然道,“今日可是刘氏的寿辰,可你瞧见刘氏说过一句了吗?一切都是婉桢做给太子殿下看的,结果太子殿下却没有来,属实是要让她失望了。”
“婉昭训此如也不过是为了撑撑场面而已,不过她倒是疏忽了一点,太子殿下喜欢谁,谁才是真正在东宫说了算。”
“随她折腾去吧,我懒得管。”
语毕,花凉柒便欣赏起了大殿当中的舞蹈。
对于菜肴,虽是飘散出缕缕清香,但她不会碰一口,她如今怀着身孕,要比任何人都谨慎。
大殿舞蹈结束,赢得了众人鼓掌,这时婉桢笑道,“若是论到舞姿啊,我听说还要数余氏的白纻舞最为美艳呢,今日我到真是想瞧瞧这白纻舞。”
婉桢目光示意了余氏一眼,余氏当即会意,含笑缓缓起身道,“那妾身就献丑了,妾身这就下去换衣裳。”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瞧着余氏身着白麻衣缓缓而出,雪白的衣裙好似天边的云朵,长长的水秀拖地,趁着余氏纤细的腰身,果真是好看。
乐声缓缓而起,余氏便开始摆动着腰身,那婀娜的舞姿,真乃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女子婉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时而扬袖含娇,双手在空中柔美摆动,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身姿矫捷,长长的云袖,随着余氏的身姿,在空中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乐声渐渐到了尾声,余氏一曲作罢,含笑朝着婉桢福了福身子,“妾身献丑了。”
花凉柒当即深邃一笑,她不得不承认,余氏的舞姿真乃美艳。
余氏一曲作罢,只瞧着婉桢对刘氏笑道,“今日是刘氏的寿辰,这璀璨宝石玉如意是臣妾一点心意。”
刘氏当即着起了身,因为她的身份比婉桢高,便称一声妹妹,“多谢妹。”
花凉柒自知这是到了送礼之时,嫣然笑道,“本宫也准备了礼物。”,花凉柒随即朝着袭秋招了招手。
刘氏缓缓走到花凉柒身前,花凉柒站起身,随后打开袭秋手里的锦盒,拿出一串珍珠翡翠项链,亲手戴在了刘氏的脖颈,满意着淡笑道,“果真是好看,趁着你的皮肤真白。”
刘氏抬手抚了抚那项链,当即施礼道,“妾身谢过太子妃赏赐。”
此刻,婉桢语声夹杂着清冽道,“果真是上好的珍珠啊,晶莹剔透,再配上前些日子太子妃赏赐给刘氏的那个暖玉镯子,真是搭配呢。”
婉桢此话一出,明显瞧着刘氏的脸色变了几分。
花凉柒面容不改,笑道,“本宫喜欢刘氏,乖巧文静,不像有些人,好似生怕旁人当她是哑巴一样,吵的紧。”
婉桢当即眉目肃然,含怒的瞧着花凉柒。
花凉柒好似没瞧见一样,缓缓入了座。
花凉柒此刻坐在椅子上,忽觉十分口渴,渐渐地,头愈来愈沉重,喉咙里像塞满了干柴禾,花凉柒实在支持不住了。
她一时生了疑惑,好端端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袭秋瞧出端倪,担忧着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花凉柒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渴。”
“渴了便喝些水,此次宴席特地给您备了果汁。”
袭秋随后忙是为花凉柒斟了一杯,花凉柒一杯果汁入口,却也没觉得如何解渴,袭秋此刻也同是道,“主子,奴婢今日不知怎的,忽然也觉得口渴极了。”
花凉柒当即一惊,她瞧了瞧杯中的果汁,不禁生了几分谨慎。
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吗?
不过花凉柒还是放下了那杯子,而此刻,远处的余氏,唇角扬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得意之色。
众人相赠了刘氏礼物,便又闲聊了几句,宴席便结束了。
花凉柒此刻忽然觉得腹部有些下坠之感,她忙是对袭秋道,“袭秋,我觉得难受,快扶我回去。”
袭秋当即应下,便俯身扶着花凉柒起来。
这花凉柒这一起来不要紧,腹部竟然万般刺痛起来,一时疼得花凉柒根本直不起腰身,当即便跌落在地上。
袭秋瞧见瞬时一惊,忙是蹲下焦急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腹部的疼痛,使得花凉柒面色苍白,她颤抖着双手,抚在腹部痛苦道,“肚子,我的肚子,好疼。那果汁……果汁有问题!”
词语一出,使得众人大惊失色,婉桢此刻也面色阴沉的走下大殿,袭秋当即惊叫道,“快传大夫!快!”
花凉柒此时觉得腹部越来越痛,那种绞痛,使得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花凉柒上气不接下气道,“张福……张福在门口,快……快叫他进来。”
待大夫到了之后,急忙而进,瞧见花凉柒此态,当即便大惊失色,忙是为花凉柒把脉。
只瞧着大夫的手搭在花凉柒手臂上数秒,瞬时面色惨白道,“太子妃有滑胎迹象,快!来人啊,快把太子妃送回崇明阁!”
张福当即便唤了人进来,将花凉柒抬起送出了正厅,袭秋一时也吓得不轻,紧紧跟随着,不过走了几步,瞬时吩咐袭秋道,“袭秋,拿着那壶果汁!”
袭秋当即应下,随后又挑了几样菜肴慌张跑了出去。
花凉柒当即面色阴沉十分,她知道这是有人使了计策,她脑海顿时细想着会是谁。
忽然她眼前一亮,当即抬眸恶毒的瞧向婉桢。
婉桢瞧着婉桢如此愤恨的目光,不过冷然一笑,“太子妃瞧着妾身作何?当下您还是想想该如何保住你的孩子吧!”
众人瞧着婉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顿时也是吃惊不小。
花凉柒被人抬了出去,婉桢当即发怒道,“你们还都站着作何?还不快回去?”
众人见婉桢发怒,一时也不敢再多逗留,忙是转身急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