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东宫,漓擎澈就对花凉柒吹胡子瞪眼起来,坐在软榻上对花凉柒气哄哄道,“你怎么这么任性?你以为我南下是去游山玩水吗?我去治理水灾,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花凉柒见漓擎澈如此激动,心里暗自不爽,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我陪你去怎么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又不会给你添乱!”
“我是去办政务!带着你自然是不方便,再说饮食起居也有下人在,用不着你操心!”
漓擎澈无心的顺口一说,让花凉柒顿时倍感伤心,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激动的说道,“不用我操心?漓擎澈,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这是在担忧你的安危啊!我不知道前去南下水患很苦吗?旁人躲还来不及呢,我图什么啊我,我跟着你去遭罪?你还讲不讲道理!回来就和我发脾气,弄得我像做错了什么错事一样,真是狗咬吕洞宾!”
漓擎澈眉头一横,目光锐利起来,“你说谁是狗?你再说一次?”
花凉柒此刻早已愤怒的失去了理智,根本不过大脑的吼了一句,“就说你是狗,你能把我怎样!”
“你!”,漓擎澈此刻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站起身怒瞪着花凉柒,勃然大怒顺势爆发。
可就在漓擎澈刚要开口的时候,花凉柒忽然就觉得****痛痒,胸腔传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潮涌,使得花凉柒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不断的咳嗽,使花凉柒说不出话,直不起身子。
太医曾经提醒过,花凉柒万不可动气,只要动气便会引发无休止的咳嗽。
漓擎澈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生气,性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赶忙倒了杯水递过来,语声也温和着,“快,喝口水缓缓。”
花凉柒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清水,又咳嗽了大概十几秒,方才缓过来。
可花凉柒此刻却是满面潮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样子有些虚弱。
漓擎澈心疼极了,坐在花凉柒身边,语声温润道,“我之所以和你生气,也是因为担心你啊,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安心让我随我一起南下。”
花凉柒沉沉的舒了口气,“可我也是牵挂你,你独自南下,我在东宫也呆不住。”
“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担心你,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闪失。”
“又不是去打仗,我能遭什么罪,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安了,反正这件事陛下也点头了,你不同意也没用,你不让我去我也得去!”
漓擎澈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好好好,带你去!你这个女人,我真是对你无计可施,看来是丞相把你给宠坏了,任性的很。”
这话倒是让花凉柒欣然一笑,脱口而出的说了句,“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漓擎澈眸子忽然一亮,似乎有些惊喜,“因为什么?你再说一次?”
花凉柒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口无遮拦,忙是别过头去说着,“不说!”
漓擎澈笑得越发的舒心了,“你不说我也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花凉柒不由双颊一红,忙是尴尬转移话题,“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你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漓擎澈自是看出花凉柒有些羞涩,也就不再为难她,颔首起身道,“好,那我就去准备准备,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了。”
花凉柒点了点头,漓擎澈便抬步离开了。
怎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漓擎澈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很淡,但是却非常清晰,“花凉柒,我也喜欢你。”
语毕,漓擎澈便抬步消失在了寝殿。
花凉柒此时愣愣的坐在原处,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引俊不禁的偷笑着,那笑意幸福而甜蜜,仿佛是有什么喜事一般。
翌日清晨,天刚刚擦亮,花凉柒就起了身,袭秋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要带着,花凉柒瞧见不免笑道,“袭秋,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要把家搬到江南吗?”
袭秋解释道,“那地方发了水灾,指定特别贫苦,要啥没啥的,奴婢都得准备好了。”
“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如此,我是以照顾太子的名义去江南,怎能如此?就带几件换洗的衣裳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带了。”
袭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主子要这么做,奴婢听命便是。”
随后花凉柒又说道,“这次我南下,就只带袭秋和张福两个人,东宫一切事宜初九你盯着点,多照顾一下凉珍。”
初九点头应下,“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嗯,这次又让你和袭秋分开一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初九顿时面容一变,忙道,“主子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主子若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宫人,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已经在门口等您了,派奴婢前来问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花凉柒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的了,没想到漓擎澈起的比她还早,都准备好出发了,花凉柒也不耽误时间,赶忙让袭秋和张福准备准备,随后便起身出了锦绣殿。
待花凉柒到了门口的时候,离远就瞧见漓擎澈身边站了一位女子,走近了一瞧,才看清那是婉桢。
花凉柒顿时就不高兴了,上次差点被这个坏女人害的失了贞洁,怎能对她有什么好感。
花凉柒走近,语声便尖酸刻薄了些,“婉桢姑娘还真是牵挂太子殿下,特意过来探望吗?”
婉桢瞧见花凉柒的那一刻,面容也是冷了下来,极其不情愿的施了一礼,“婉桢参见太子妃。”
花凉柒轻蔑的拂过一眼,看到石奎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她方才亲眼看到是婉桢给的,便问了句,“婉桢姑娘给太子殿下送了什么好吃的?”
婉桢冷冷的回了句,“是太子殿下最爱吃的糕点,婉桢想着路途遥远,便给太子殿下特地准备的。”
花凉柒走到石奎身边,揭开食盒盖子,从缝隙中瞄了一眼,冷笑道,“原来是桂花糕啊,太子殿下最不喜甜食了,向来最爱吃本宫做的榛子酥。”
随后,花凉柒一把就挽住漓擎澈的胳膊,温柔的问了句,“是不是啊,太子殿下。”
漓擎澈怎不知道花凉柒这是演的哪一出,但重点是他要给谁面子。
漓擎澈朝着花凉柒温润一笑,问了句,“她送我吃的你不开心吗?”
花凉柒趾高气昂的扬起脖子说道,“那当然了,难不成我看到别的女人给你示好,我还好喜笑颜开的说谢谢吗?”
这样的话逗得漓擎澈抿嘴一笑,随后转头对石奎道,“石奎,将这糕点还给婉桢吧。”
石奎应了一声,随后便将食盒又还给了婉桢。
婉桢自是失落,不免说了句,“太子殿下,这可是婉桢连夜做的。”
漓擎澈却付之一笑,似乎并不在乎,“那就辛苦你了,此次本太子南下想必时日会久些,京城的事情你就多帮本太子费费心吧。”
婉桢有些伤心的皱了皱眉,淡淡的回了句,“是。”
花凉柒越发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那我们上马车吧。”
漓擎澈点了点头,便随着花凉柒上了马车。
伴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婉桢拎着食盒站在原处远远的遥望,倒是显得有几分沧桑。
曾几何时,漓擎澈的身边只有她婉桢的光彩,就连满京城都知道,她婉桢是她漓擎澈的人。
可如今呢?
花凉柒才是漓擎澈名正言顺的女人,而且重要的是,漓擎澈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因其他女人而拒绝了她,如此不留情面,让她显得如此的卑微。
其实,婉桢比谁都清楚,她在漓擎澈眼里,就是一个工具,就算是漓擎澈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她要盯紧风声。
可就算是这样,婉桢的爱蒙蔽了她的心智,嫉妒令她产生无法消除的怨恨,她恨恨的紧了紧唇角,心里愤怒的念了一句:花凉柒!咱们走着瞧!
接下来很长的时间,周围都是一片沉默,耳边只有车轮磕碰着发出的单调的夺夺声音,却显得这车厢里更加的寂静。
漓擎澈,好像睡着了一样,从花凉柒上车到现在,一直没有睁眼。
但这个男人即使闭着眼,还是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花凉柒坐在一旁看着漓擎澈平静的睡容,还不忘拿出毛毯给漓擎澈盖在身上,
就在花凉柒以为漓擎澈沉睡不醒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目光一下子交集,让花凉柒蓦地一惊,而就在这时,一直匀速行驶的马车突然拐了个弯,花凉柒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车厢上。
怎么回事?!
花凉柒惊愕的睁大了眼睛,却发现漓擎澈虽然睁开了眼,神色却依旧很平静,只看了看花凉柒,便伸手去撩起了旁边的帘子。
花凉柒这才发现,马车驶进了一处很隐蔽的巷道里,而其他的马车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依旧朝前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