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懒懒洒在屋内,床榻上的人相拥而眠,地上衣物交织凌乱,昭示了昨晚这里的彻夜交缠。
宋少阳微微蹙了蹙眉峰,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怀中人正背对着自己睡的香甜,白皙的皮肤上也满是红痕,他怔了怔。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又没有忍住,对沈晗允做出了什么事情吗?
想不起昨晚的事,只依稀记得片段,好像是半夜里开始的,不管事实如何,都无关紧要。
他只是怕沈晗允会因为这件事情,会因为自己的再一次强迫,心底对自己的芥蒂会越来越深。
思及此,黑眸暗了暗,侧过了身,长手轻轻环着她,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来。
露出的圆润香肩,宋少阳低下头,轻轻吻在她肩上。
不消片刻,他便觉察到了奇怪。
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
长发从滑落到最下,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细长的手指,指腹轻抵在滑腻的肌肤上,左边光滑无痕,没有半点瑕疵。
心内咯噔一下,心底的不安和慌乱随之扩张。
这……
他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人翻过来,看到那张睡颜,宋少阳如遭雷击。
瞳孔急剧收缩,滔天的怒火开始曾然而上。
快速的坐起了身,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沈晗允差人请他过来用膳?睡觉之前也是她躺在自己身边,怎么不过一夜,就被偷梁换柱了?
此时床榻上深睡着的女人也嘤咛转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还有一丝的迷茫。
身子的极度不适令她很是难耐,目光触及到那双阴鸷暗沉的眸子时,她一愣。
“少……少阳……”
她撑着爬起来,饶是她再愚钝,也能够觉察出气氛的不对劲。
比如宋少阳怎么会在这里?而且……
白婉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强自压抑住尖叫出声的念头,忙拉过被子遮掩着自己。
她又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形,一看便知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
从第一眼见到宋少阳开始,她就隐隐心动了,可是当时的她摇摆不定,以为他真的杀了当时自己所爱之人,所以才会亲手伤了他。
可是重相逢,她看到了宋少阳心底无她,反倒是对另一个女人献殷勤,她就很不舒服了。
宋少阳是她的,怎么能够被那个女人抢走?
所以即使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觉得羞涩,以前不是没有过……
现在她更多的是欣喜,这会子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说明宋少阳心底还是想念着她的?
“少阳,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娇滴滴的声音似乎都能捏出水来,脸上没有半分羞涩,反倒是欲语还休的看着他,媚眼如丝。
宋少阳没有说话,心底沉郁至极。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也正是他想要弄清楚的事实。
可是他不敢往深了想,一旦想到那个可能性,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着,闷疼到快要窒息。
自嘲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房间都没有变,原本的主人变成了白婉萱,这样能说明什么?
不就是证明了,算计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沈晗允。
呵——
她沈晗允心可真宽,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事情,转眼就将他退给别的女人,甚至还亲自设计了这场露水姻缘。
宋少阳早在白婉萱醒过来之前,就已经套上了里衣。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去搭理。
以至于白婉萱娇弱的叫唤,在他耳里也只是聒噪的噪音,当她拉住他衣摆的时候,宋少阳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用力甩开了她,厉声道,“滚!”
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滔天翻涌。
恨不得亲手掐死沈晗允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可是转念想想,又舍不得杀了她,悲哀的发觉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去责怪她做的事情。
毕竟一开始对她做出过分事情的人一直是自己,他只是无法相信,这竟然是沈晗允一手策划。
为什么?
她就这么不在乎他吗?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被他这么一吼,白婉萱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咚咚”
房门被敲响,宋少阳眉峰紧紧蹙着。
他现在既想找到沈晗允质问明白,又害怕见到她满不在乎的模样……
“少帅,您在吗?”
房外的人似乎很焦急,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急促了几分。
宋少阳微凝神,这声音很耳熟,似乎是沈晗允身边的丫鬟香荷。
思及此,他不带一丝犹疑,大步行至门前。
房门一被打开,香荷也来不及查看屋内情形,只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宋少阳面前,急切的开口道,“少帅,求求您救救太太吧!”
闻言,宋少阳微皱眉。
救她?这话又是从何而来?刚刚才算计完他,还需要他救?
一想到她竟然敢给自己下套,宋少阳脸色黑如锅底,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冷冽了几分,“她怎么了?”
香荷跪着,诚惶诚恐的颤着声音道,“少帅,太太她出事了,我求求您去看看吧……”
看到她着急的模样,宋少阳狐疑着,剑眉仍旧紧蹙着,低低嗯了一声。
她忙爬起来带路,他就不紧不慢的跟在香荷身后,脚步略显沉重,全然不顾屋内的白婉萱。
宋少阳跟着香荷穿过园子,到了一间破落的小屋面前,连他都很讶异,这督署府里竟然还有这种屋子。
破旧不堪,窗户也只是用了几根破木板钉死,门也摇摇欲坠,这里荒凉僻静,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来。
一靠近就能闻见那股酸霉味,门板上也布满了青苔。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香荷顿在门口,低垂着头,声音悲戚,“少帅,太太就在这里面。”
略挑眉,他倒是想看看沈晗允究竟在搞什么鬼。
抬手靠近那虚虚掩着的破木门板,推开的时候,还有吱呀的响声,在这空旷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突兀,那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与之不同的是,他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作为军人,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