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别来无恙。”
沈晗允乖乖呆在宋少阳身边,现在听见有人来打招呼,她神思微怔,循着这声音望去。
看到那缓缓走近的人怀里还搂着衣着暴露的女人,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一笑起来,眼睛都快被肉挤成一条细缝了。
只是尽管他这副模样,沈晗允也敏感的发觉这人不好招惹,也不是个容易欺负的主。
那眼睛里的精光令人后脊梁背发寒,沈晗允下意识的往宋少阳身边靠了靠。
宋少阳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将目光转向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人身上。那人穿着军装,衣襟却大开着,衬衫一角也露了出来。
他轻蹙剑眉,神色愈发冷冽,“沐特使。”
来人正是刚刚被派遣到申城的沐全贵,驻扎着申城后,便惹得申城人怨声载道,原因是这沐特使脾气暴虐,又好女色,时常会有强抢民女的戏码出现。
宋少阳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能够动他,又看不惯他。
沐全贵搂着身边的女人,嬉皮笑脸的看着宋少阳,余光瞥见他身边站着的沈晗允,眼前一亮,直勾勾的看着她,开口问道,“这位是?”
秀眉微不可见的轻蹙,宋少阳对沐全贵的打量很是不喜,挡住了他的目光,将沈晗允微微拉到自己身后。
神色冷冽,“这是我的妻子,沈晗允。”
“哦原来是少帅夫人,怪不得这么漂亮,少帅好福气,妻子美若天仙。”
宋少阳挡着沐全贵的目光,却阻隔不了他贼兮兮的打量,他心内不悦,脸色也难看的很,厉声道,“成绍。”
原本候在不远处的成绍听见宋少阳叫他,忙跑过来,微微颔首道,“少帅。”
“沐特使来了,你没看到吗?还不赶紧带着去休息!”
成绍看了一眼沐全贵,低眉顺眼道,“是,少帅。”
“沐特使,这边请吧!”
沐全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成绍强硬的带着走,临走前,目光不断望向宋少阳这边。
他当然知道沐全贵在看什么,脸色黑如锅底,没想到沐全贵狗胆包天,打主意都打到他的女人身上来了!
当即眸色狠厉,脸色阴沉如同地狱修魔,沈晗允的手腕被他捏着生疼,她轻颦眉,痛呼了一声。
“少阳,疼……”
宋少阳一怔,回过神后,忙看向她,看着她的手腕被自己捏得通红,懊恼的蹙起剑眉,“对不起,我没注意……”
沈晗允微微摇头,“刚刚那个人是沐全贵?”
她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对这申城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这沐全贵是特地被派遣到申城来视察的。
美其名曰特使,是来巡视的,可实际上就是来监视宋少阳的一举一动,看来那上头的人已经不相信宋少阳了,亦或者说是开始忌惮宋少阳的力量。
所以才派了沐全贵来监视着他,才到申城不久,就将申城弄得乌烟瘴气,百姓们也是哀怨连连。
只是她知道这沐全贵动不得,即使他做了恶贯满盈的事情,也只能够将这口恶气生生吞下去。
沈晗允也知道沐全贵喜好女色,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弄得申城人心惶惶,有女儿的,都怕自己的女儿被这个恶魔糟蹋。
想着,她不禁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少阳,这宴会还要举行多久?”
宋少阳见她满脸倦态,也知她不喜这样热闹的场景,略微沉思,“再等一会,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沈晗允轻轻点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沐全贵惦记上了。
京郊地界最终没有落在沈家身上,而是落在陆家人身上,不过沈晗允也曾经无意间看到过图纸。
说实话,的确是陆家人技高一筹,沈家交上来的图纸,完全比不过陆家。
宋少阳说的要带她出去透透气,就是等他上台宣布结果后,带着她出了督署府。
老实说,这还是她主动进入督署府以后,第一次出门,虽然是晚上。
申城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停歇,繁华的夜都市,歌舞升平。
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陪酒卖笑风尘舞女,似乎就是这座城市亘古不变的指向标。
车子穿梭过繁华夜市,从喧嚣驶向平静,归于安宁。
越走越偏僻,可是沈晗允的心却在打鼓,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这条路她知道最终会通向哪里,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倏忽,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抱住,她撇头,看向宋少阳,他的眼睛如同枯井般幽深,仿佛要将她全部的心神摄入进那双眸子里。
“晗儿,到了以后,我会等着你的决定。”
沈晗允撇开了视线,眼睛酸涩,她努力的隐忍住自己的情绪,声线轻颤,“我……”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再多陪你一会。”
心间微颤,原本平静的心湖仿佛被他这话撩动,泛起了丝丝涟漪。
怎么办?她现在真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爱不成,恨不了。
她真的……真的好没用。
车子行驶的愈发偏僻,远离了热闹的都市后,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车厢摇摇晃晃,她在这颠簸中沉沦。
从一开始,她就对宋少阳毫无办法,他强势的闯进她的生命,又伤她至深,现在不过是两个人自欺欺人才能够勉强维持住这和谐的假象。
现在宋少阳却要亲手戳破这层窗户纸,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抬手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她的手还被宋少阳紧紧握着,他神色寡淡,察觉到她落泪,眸色微闪。
他犹豫了很久,考虑了很久,每一次看到她对着自己阿谀奉承,对着自己谄媚假笑。
他就满心苦涩,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时光重塑,他希望能够重回到过去,他不会再这么愚蠢的伤害她。
该来的总是要来,沈晗允的心结,他很清楚,他也知道沈晗允不开心,有时候他也会看到她空洞的坐着发呆,可是他不能够上前,只能够驻足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