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水郡东北方向一个山谷之中,这里离郡县远些,群山环绕,水流交汇。接连着不少水巷。一些水路码头也多在左近。
山坳之中大大小小房屋连片纵横,不过房屋样式简陋,水上船只横斜。其他房屋,训练场,箭楼等散落各地。比在桃花镇那个小水汀不知道强了多少。正是盐帮的在千水郡这里的总堂所在。
盐帮在千水郡其他地方因为需要,还有不少联络点。帮中主要经营着盐铁的生意,大小渔场,走镖跑马,相涉甚多。
一些普通商贩知道门路的也依附在他们身上。甚至他们自己还开设有武院,帮中高层至少都是锦衣武士实力以上。
每年官家都能在他们身上得到不少好处,也真因为如此,半黑半白的盐帮越来越发展壮大。不过盐帮一向行事低调,倒也安安稳稳的行走。在普通人看来,他们只是一些生意人,还有些打手护卫。
经过山坳水寨,这里是帮中开展事物活动的主要地方,白天黑夜灯火不绝,各色人等进进出出,看着非常热闹。
从小路出发,沿路都有警戒的人,经过一片树林,山后是武院所在,周围还有不少面上看着比较华丽的房屋。一些亭阁楼台散落山间,不时能看到一些拿着武器的人员走过。警戒的武士在暗处躲藏着。
清晨的阳光不怎么炙热,半山腰一处几亩大的青石广场上,正有不少武士在操练着功夫,旁边有一个锦衣初级武士在那里大声嚷嚷,指手画脚的样子。
场中之人水平不一,但大多都是一些武士初学者,布衣武士寥寥无几。看年纪大小不一,有的年少,有的是中年人,盐帮经常收容一些孤儿流浪者和逃亡之人入帮。量才安排执事,为帮中所用。
无处可去之人,突然有一个安身之所,感恩戴德之下倒也出力。
广场边周围山上是一些居住小屋,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屋里,面向广场的木窗开着,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样子趴在窗口,他身体一动不动,眼神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是被张小云接引进入盐帮的南笑。
那日逃离官家追捕后,南笑已经在这里养了十多天伤,他身体恢复极快,此时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南笑自从醒来后就被安排在这儿,他本有些事情想问张小云,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他给他安排饭食的伙计是帮中的一个老人。南笑从他那里打听到张小云等执行任务去了。
帮中只要实力到达布衣武士以上,都是以战代练,根据实力不同,都参与执行不同的任务。帮中那些管理者实力达到锦衣武士的人物,每日动向一般人却不清楚。
南笑静静的看着广场之上任务练武,辗转腾挪,练习刀枪棍箭的都有,还有些他没见过的武器。看了一会,感觉寥寥,一回首,看着木几上有一张便签。
那是张小云留的书信。他已经看过,说是让他自行在此养伤,伤愈后如果想留在盐帮,就询问照顾他的老伙计,自有安排,否则请自便。
语气生硬得让南笑一阵苦笑,如果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出半日功夫,官家的人又要追来。他吸了口气,院中传来一阵推门吱呀之声。南笑一个翻身跃起,来到院中。见是给他每日送饭的老伙计,老头姓葛,头发花白,走路有些佝偻。
“葛师傅,今日怎么这么早?”南笑知道在盐帮这里,师傅之称是最普遍的,闻者没有排斥生气。
“南小子,你伤好的怎么样?”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南笑的名字,问道。
“身上伤势已经痊愈,对了葛师傅,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呢?”南笑微微一笑,接过了葛老头手中的食盒。
“是吗?张丫头说你身体恢复能力惊人,果然不假,这才十来天,就已经面色红润,与正常人无异了。我猜猜,你是不是想问怎么留在盐帮的事情啊!”
葛老头一列大嘴,微一思量随即问道。
“葛师傅,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从你的眼神看出来的,此时你已经伤愈,如果要走,不会表现出一副对这里好奇无比的样子。”
“好吧,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南笑挠挠头回道。
一通谈话,南笑才知道留在盐帮不难,反倒是很简单,葛老头说带上接引人的书函,交到内务总管处。内务那里总理着盐帮这里的人员车马船只,钱粮物品资源等。到那里后成为盐帮中人,然后自会分办差事。
南笑知道内务总管所在离广场不远,葛老头收拾了饭盒走后,南笑拿着另一封张小云留下的书信,拿了自己那把猎刀,穿了一件房中备好的粗布大衣,往广场而去。
很快下到广场,来来往往上山下上之人不少,也没太多人注意南笑。此时广场练武之人已经停手休息,一些初学者三三两两的各自练习。
南笑发现广场边开始教习的那个锦衣武士,似乎在大声和别人说着什么,南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五官六识此时比同龄人强一些,勉力之下竟然能听清一些。
似乎是那个武士的手下搞砸了什么差事,派去接洽走镖的人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放弃了订金的样子,转而寻求一家大镖局寻保去了。
这样导致他失去一趟生意的同时,还要被堂中管事责罚。南笑见那人脾气异常火爆,后来还打了来报告的一顿又不解气,犹自骂骂咧咧。
场中除了练武那些初学者有的闪现惊讶或者恐惧之色外,其他过路之人却没有投去半点目光,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
南笑见事不关己,正要信步离去,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往自己看来,南笑转头一看,是场中一个不起眼的寥寥无几的布衣武士之一。而且看对方身上气势,达到了高级实力,俨然是场中最厉害的人了。
南笑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一个年纪和他相差不大的一个少女,只是身着一袭锦衣,颇为讲究,身形纤细,显得窈窕。头扎双尾,一双杏眼炯炯有神。
对方看到南笑开始表现出惊讶之色,随即变得疑惑起来,张口想要说什么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二人相距二三十丈远,南笑微一思量,还是没有过去,“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
他冲着对方一笑之后,随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