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光殿,正殿。
凤紫月自暗处现身,单膝跪地,脸色有些焦急:“属下有急事禀告,太后已知璧相身份,正派精兵追捕,请皇上速作决断。”
“什么。”皇上手中的朱笔落在案上,皱眉道,“太后是如何知道的……”
“属下无能,在萧府没有抓到韩氏,韩氏向太后告密,太后勃然大怒,遂至如此。属下已在宫内布下天罗地网,只要韩氏敢现身,必然可以捉到她。属下万死难辞其咎,但求皇上让属下出宫保护璧相,戴罪立功。”凤紫月一字一顿道。
皇上身形一颤,缓缓站起身来,咬了咬牙:“捉到韩氏,送去华国为质,朕要她永无翻身之日。”皇上一撩锦袍,走到凤紫月面前,“你最好给朕记住,此次带不回阿碧,你便给朕自行了断!”
“是。”
……
千禧宫,侧殿。
皇上闯进侧殿,无视清宁嬷嬷的诧异,脸色很是难看,一脸阴沉的走到太后面前,皱眉道:“母后可是已经派人了?儿臣请母后立即收手。”
太后瞥了一眼皇上,没有正眼看向他,站起身来,说道:“皇上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如今皇上是为了璧相打算与哀家相争么?若哀家说绝不收手呢。”说罢,太后转身看向皇上,冷哼一声,“若哀家说,已放出命令,若有抵抗,格杀勿论呢。”
“母后何苦为难璧相,”皇上长袖一甩,皱眉道,“母后也知道如今我们缺一个平衡三家的棋子,不是么?如此岂非自毁长城。”
“是哀家在为难璧相,还是皇上在为难哀家?”太后眸目一暗,冷哼道,“哀家已知璧相的身份,哀家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三年来,皇上如此重视璧承珠。皇上为她周旋为她瞒着哀家,皇上真是用心良苦,连亲娘都瞒着。”
皇上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既然母后已经知情,就请母后立即收手,璧相最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否则别怪儿臣铲除母后的暗卫了。”
太后身形一颤,盯着皇上,眼里皆是难以置信:“好。好。皇上真是一片孝心,哀家也要皇上明白,”太后紧锁眉头,狠狠说道,“哀家不仅不会收手,还会立即下令杀无赦!”
皇上大惊,握了握拳头,垂下眼眸,旋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太后身为后宫之主,岂能妄议朝政,正是因为朕尊您敬您,所以朕一直都听从母后的意思。只是此次,朕不得不这样做。”皇上顿了顿,继而对清宁说道,“照顾好太后,无事便不要去乾光殿了。”
“皇上你?!”太后哑口无言,缓缓瘫坐在软榻上,抬手紧握着塌沿,冷笑一声,“皇上难道不记得九年前的事吗?你与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皇上咬了咬牙,“朕绝不会再失去她。”
……
璧府。
我自城东回来,尚未来得及换下湿了的长衫,便听到府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便走过去,才看到居然是顾锦夜。
我有些惊讶,他为何会来,毕竟近日我与他皆是互相躲着彼此的。
顾锦夜未理会我眼里的惊讶,拉着我的手便一路把我扔到了马车上,他居然还带着马车来。我还没来及的问他,他便坐到马车上,驾着马车直接跑了。
什么情况……我在马车里被颠的七荤八素的,他为何如此焦急,还没说话便带我走。
“锦……这是怎么回事。”我撩开帘幕,对顾锦夜说道。
“太后已经派人追杀你了,我要马上带你走。”顾锦夜皱着眉,手里的缰绳不停的鞭打着马,一直加快速度。
太后要杀我?太后为何要杀我?
难道是我的身份已被太后知晓了。
“……可是你,你也不能这样啊。”我忙拦住他,拉着他的衣袖,“安阳城内马车不可随意奔驰啊,要被定罪的!”我尚未说完,他的速度又加快了,我只得说道,“此事与你无关,莫要掺和进来。难道你忘了你父亲对你的忠告了吗!”
“……”顾锦夜开始不再理我,咬着牙一个劲的往前驾车。
“你疯啦?”我眼见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心跳也开始越来越快。
彼时身后几声扬鞭策马的声音传来,一直在吆喝着要顾锦夜停下马车。看来是已经惊动了朝廷的人了。
几个扬着长鞭的官员骑着马抢到我们前面,顾锦夜不得不停下马车,我在帘幕内看向来人,居然是何旻之这个搅屎棍。
“哟,原来是被贬官的御史中丞啊。您身为御史,知法犯法该当何罪啊。”何旻之驾着马一脸轻视的说道。
“给本相让开。”我一撩幕帘,狠狠的瞪了何旻之一眼,冷冷的说道,“有什么事,本相一力承担。”
何旻之这家伙果然吃软不吃硬,看了我与顾锦夜一眼,马上变了脸色:“璧相您请,璧相您请……”又摆摆手示意其他几个人也让开道路。
马车顺利通行,顾锦夜又带着我一路飞奔,驾车到城西,出了城门之后,他又将两匹骏马从城门处牵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还是犹豫了一下。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顾锦夜一把将我扔到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我才发现这两匹马居然被加了绳索,连在一起,恰好三尺的距离。
“你……”我猛然一怔,不知所措,“你这是何苦啊。”
“先别说了,先走。”顾锦夜骑在前面,带着我一起飞奔。
我俩一起向西奔了大约已有两个时辰,来到了一处我已不认识的地方。
马儿已累的不行,靠在河边喝着融化的雪水,我与顾锦夜坐在冰冷的草地上,这里寸草不生,却有种荒凉的别致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