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是我困在床上的第三日了,紫月为了助我痊愈,当归枸杞什么的没少吃,他倒是不嫌累,天天忙活食材,遍尝美食的人,果然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人模人样的。
现在辰时未到,我准备穿好朝服去早朝,起身之时尚有些晕眩,比起前几日来,已是好了许多。
紫月见我已起来,又让我躺着,他劳累的模样眼下已有乌青,我当真不忍。
他见我执意要早朝,甫一皱眉,还是说了出来:“今日没有早朝了,将府有喜,白珏大婚。”
“什么?”我一怔,有些难以置信,“他成亲了?”
“兵部尚书嫡女。”紫月看了我一眼,又把我弄回床上。
看来因军械库一事,白家受损严重,否则白珏怎么会同意娶亲,他明明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
“白家没请你,你老实点在府养着。礼也别送了,没钱。”紫月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把我堵的严严实实,我哭笑不得。
“白珏成亲,群臣皆相贺,我若是不去,是否不合情理。”我淡笑着看向紫月说道。
“你是非去不可么。”紫月打断我,一掌伏在床棱上,侧过头看我,眼中似乎有些愠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死了这条心吧,白家这条船已经沉了。你无须再拿公事之由与白珏有何交集,他已成亲了。”
“好好好,听你的。”见他拦着,我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不置可否。
紫月见我终于是回到床上,倒也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说话也温柔了起来,拿了碗红枣汤就递给我喝下。
“再这么躺着,人都躺软了。”我叹了口气,吹了吹碗里的热汤,一口一口的咂着。
“蠢。”紫月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习惯性的就说我蠢,“当日你强忍许久失血过多,若不及时弥补,恐有性命之忧,”他顿了顿,继而说道,“何况你终究是个女子。现在先养着,能恢复元气已是大幸。”
我心中一颤,瞥向案上的铜镜,脸上依旧是苍白,嘴唇上沾了些水,倒显得不那么憔悴。
……
白将军府内,厅堂。
将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大片的喜字贴满了楼阁亭台,群臣相贺,往来者众。
厅堂内,白傅与夫人坐在堂上,招呼宾客。
白珏一身红装喜服,倚在侧厅前的门框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门外。
瑾妃站在他身侧,厅堂外人声嘈杂,她默默的开口道:“璧侍郎不会来了,无需等了。”
白珏一怔,面上泛出苦笑:“若是早知,当日已是最后一日相见,我又何苦出手伤他。”
瑾妃扯了扯白珏的袖口,皱了皱眉:“长姐也是为了你好,此人我白家招惹不得。何况,还是个男子。你若真与他有何关系,想来皇上也会疑心。眼下你成亲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若是二弟说,”白珏看了一眼瑾妃,扯了扯嘴角,“所谓龙阳之好只是父亲的障眼法呢。”
瑾妃惊讶之余张了张嘴,忙拿袖口掩住嘴巴,缓而她释然一笑:“若是如此更好啊,你又有何难以释怀的呢。”
白珏勾了勾唇,苦笑一声:“阿姐,我与你说此事的意思是,他是女子。”
“什么?!”瑾妃身形一颤,神色有些慌乱,伸手紧紧握住窗棂,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无忧宫。那日春意楼里,我见过无忧宫主,他救了他。”白珏顿了顿,又说道,“他曾要我白家助他彻查几年前的朱门惨案,曾有传言,朱家当日灭门之时,有一人侥幸而活,被人救走,乃朱门之女。”
瑾妃脸色变了两变,又听白珏继而说道,“无忧宫向来贩卖情报,我曾去找过无忧宫之人,千金买断,朱门之女,确实还活着。”
“她回来了……”瑾妃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她紧咬下唇,轻声叹道,“原来如此,呵……原来如此……”她紧紧握着门棱,指甲用力的划出几道痕迹。
“怪不得皇上如此重视,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