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关着很多的人,一个个漏在外面的皮肤有新打上伤的,也有旧伤,而已伤口已经生脓,流出黄色粘稠物,容锦歌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而且这个地牢里隐隐的散发一股土腥味混着恶臭的味道,很难闻。
转过几道弯儿后,容锦歌发现,这里的牢房和前面的不一样,这里的牢房是用小孩手臂粗的铁制作成的……笼子,而且里面的人眼神一个比一个凶恶,看见他们走进来,瞬间的扑到了笼子上,伸手去抓她。却是被南宫琰一脚给踢飞。
容锦歌微微的垂眸,这里关着的一定是凶神恶煞的人,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笼子关着他们了,地牢很深,一直走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最后一间,容锦歌扫了眼牢房,瞧见寒月在牢房里,正在把人捆上木桩。
南宫琰搂着怀里的女人,低眸看着她,紧抿着嘴唇,内心却是在挣扎,要不要留下来听听他们说的什么,可……想到娘子一定会不喜欢,还是在娘子开口之前先说出来的好,省的两个人都很尴尬。
“娘子,你们聊,我去外面等着,要是有什么事情,大声的叫我就行。”
容锦歌很是感激他,含笑点点下颚:“好。”
男人点点头,看了眼架子上的人,扭头领着寒月走出了大牢,站在比较远的地方,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耳朵伸了过去,用上了些内的内力,可是半晌竟是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娘子的声音。
“南宫焕,原来的太子,后来的晋王,最后的西宁太子,现在的阶下囚,这一年多不到两年的光景,你居然就变化了这么多层的身份,你有什么感想。”容锦歌走上前几步,看着眼前已经被折磨不成人样的他。
这是第二次见到如此他如此的不修边幅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起以前的他,不乱什么时候,都是穿的很整洁,甚至是鞋面上有一点的灰尘都是不被允许的,可现在……居然混成了这个样子,若是当初不杀了她,那又会是另一番的景象。
“呵呵……感想?没什么好说的,我承认我斗不过南宫琰,我也承认南宫琰却是我比我厉害,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这几日已经看破了生死,要是现在死了,兴许,他就是真正的解脱了。
容锦歌看着他的眼,竟然是那么平静,甚至自己刚才说的话都激不起他的愤怒,这着实的让她惊诧。随后浅浅的摇头,可见。进过这些事情,他是真的变了。
“妙音呢,她在哪里。”
妙音?
南宫焕苦涩的笑了,对妙音他是既爱又恨,可是到最后,发现他真的是南宫琰细作的时候,可他还是下不去手,看着她宁静的眼神,那种刚烈竟然和苏锦歌是一样一样的,甚至连平时里静悄悄,与其不争的性子也和苏锦歌一样,看着她,就跟看见了她的影子一样。
“走了。”说的很轻松,此时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容锦歌忽的皱起了眉,张口就否定了他的话:“你……你不会放走她,我太了解你了,你说,你到底把她藏在了哪里。”
南宫焕垂眸抬眸的望着她,嗤笑出生:“你了解我?了解我什么?呵呵……我说放了就是放了,我没杀他,只是把她送出了西宁,让她自生自灭去了,现在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毕竟她……”
说道最后,忍了下来,想来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生了吧,他也算是有后了,只是他不能说,这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他知道妙音会好好的对待孩子的,缓缓的闭上了眼,嘴角咧着开怀的笑,可看在容锦歌的眼里竟是瘆人的笑。
“南宫焕,你告诉我,妙音究竟死没死。”近乎哀求的看着南宫焕,她现在很乱,不知道南宫焕嘴里那句是真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放了,没有必要骗你。”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容锦歌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当听到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时候却是冷笑半晌之后却是嘲笑的出声。
“呵呵……呵呵……百日恩?”容锦歌蹙眉,眼里却是喊着眼泪,抬眸的望着他,似乎在他认真的眼里找出一点说谎的影子,可是看来看去都是自己的影子。
“南宫焕,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不觉得你虚伪么,苏锦歌是你明媒正娶,跟你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她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知道你喜欢听什么曲子,却极力的为你去谱曲,可你呢,竟是在她刚刚为你弹奏一曲的时候,你却给了她一杯毒药,你知道当时你给她端那被茶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么。”看着错愕种的南宫焕,她狂笑了几声,流下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却砸在她的心里,咬牙一字一句的道:“她很开心,因为你终于能听她完整的弹奏一曲,更是狂喜,你能为她道上一杯茶水,所以,她是高兴的喝下那被茶水,要不然……就凭你那毒药,你能杀的了她?你完全的辜负看她对你的感情,可你知道不知道,你杀了她的同时,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是她期盼已久的孩子,你不但亲手杀死了你她,也杀死了你们的孩子,竟然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鬼话,骗鬼去吧。”
容锦歌发泄的很痛快,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今天她终于的说出来,气愤的脸上也染成了一层红晕。
南宫焕错愕的看着她,眼睛闪过惊讶,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半晌找到自己的声音的道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在弹奏一曲之后是我送上的茶,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怀孕的,你不是说苏锦歌大婚后你们就不再联系了么,那这一切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容锦歌说的一点都不错,她说的就是当时发生的情况,可当时院子里分明没人,不但如此,苏锦歌身边的服侍的人全部已经被灭了口,而且这些事情旁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得了病去逝的。
苏伟是知道苏锦歌被他给杀的,可杀人的过程,苏伟是不知道的,那么容锦歌是怎么知道的。
眨了眨惊恐的眼神看向她,眼神装的都是不解。
女人迎上他的目光,定定的道:“因为我就是苏锦歌,被你用一杯茶害死的苏锦歌。”
男人瞬间的狂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苏锦歌是我亲手埋的,你不可能她,你骗人,埋她的是时候,我可是再三确认过,而且……而且她的身子已经僵硬了……”狂吼之后竟是低低的抽泣起来,绑在木桩子上的身子,缓缓的颤抖起来。
“那是因为我重生到了容锦歌的身上,那是因为我死的太冤了,所以连老天都不收我,让我回来报仇。”
南宫焕陡然的抬眸,被她的话完全的镇懵了,慢慢的摇头:“不……你骗我,不是真的。”
容锦歌也笑了:“怎么了,是不是觉的不可思议,要不要我说说咱们是怎么相遇的,要不然再说说洞房花烛夜,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说说,你下毒之后对我说过的话?你想听哪个?我都告诉你。”
“不……我不听,不要听。”木桩子上的南宫焕使劲的摇晃的头,身子也一并疯狂的扭动。
抽泣中的南宫换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站在眼前的容锦歌就是以前是苏锦歌,他一定是不会相信的,可现在……他犹豫了,彷徨了,迷茫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悲催的发现,现在的容锦歌就站在眼前,就算是想不承认都不可能。
“你……为什么不回找我。”疯狂过后,他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也清楚的知道了为什么妙音会有苏锦歌会谈的曲子,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妙音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原来,事情竟是这样。
容锦歌听闻他的话,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如陌生人一样盯着他:“是你亲手杀死我的,我为什么回来找你?难道还要自己在死一次?我在将军府门口看见的你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你,还去找你?呵呵……你当我傻吗?”
确实,容锦歌说的话是对的,自己杀死了她,最后怎么可能还回来找她,片刻后,偌大的牢房里出现了沉默。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南宫焕舔了下干涩的嘴,此刻似乎说些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可他还是想说:“锦歌,你可知道你死了以后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甚至梦里,我还曾梦见你质问我,为什么杀你,我抓着你……”
“对,当年你为什么杀我。”说起此事,容锦歌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杀她?
南宫焕陷入深深的回忆中,过了好久才渐渐的清醒过来,看着此时的容锦歌,他失声苦涩的笑了,越笑越是狂,甚至在他的眼中看见了仇恨的眸光,这让容锦歌很是不解。
“为什么杀你难道你不知道?还用我说明白!”瞪着猩红,咬紧了后牙槽。
讥笑了半晌,抬眸望进容锦歌的眼眸中,看着她眼中的惊讶之色,他此时更加的憎恨,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情,兴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而不是南宫琰。
这话听的容锦歌更是糊涂,她要是知道为什么杀她,今儿还用的着站在这里质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