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林平之从外边回来。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摔东西。
庄晓梦对林平之说:“你先别生气呢,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水寒,自己不陪伴自己的女人,别人替你陪伴,是不是应该感谢呢?”
林平之说:“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还我还感谢他呢,感谢个屁啊。别在我跟前宣扬你的女权理论,我不信那个。”
庄晓梦说:“谁让你老不陪我,去陪别人呢。”
林平之说:“我有应酬,出去应酬一下,怎么了?错了吗?”
庄晓梦说:“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好吗?”
林平之说:“你他妈傻逼,还在那卿卿我我,他只是玩玩你而已,你还当真啊?醒醒吧你。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傻逼老婆呢。”
庄晓梦无言以对。
林平之说:“你管我呢,从今往后,你更没资格管我这个了,我想干谁就干谁,干完后我把录像让你看看。操!”说着便出去了。
经过了这件事,庄晓梦与水寒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往后,庄晓梦发现,水寒不像以前那么需要自己了。她们每天都会在微信中联系,但色彩已经淡了。以前总是他叫她去那套公寓中,现在是要她叫他了,她如果不叫,两人就见不到面。以前自己赌气,水寒总是迅速转弯,现在她再赌气,水寒就冷淡她。庄晓梦觉得自己很可悲,这种状态让她感到很不适应,她这段时间的生活都是以他为中心安排的,时间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惯性,无法逆转。要是这种关系改变了,自己的全部生活都要改变,那怎么得了?
庄晓梦至少一星期给水寒打次电话,说我有事,约水寒到那套公寓,极力迎合水寒的兽性才有几分安心。庄晓梦发现,如果不做爱,自己对他来说就没什么意义。她想紧紧抓住那种蔓延几个月时间的感觉,可是很难。
她感觉自己从黑洞中出来,又被卷入漩涡,自己被来回摔打着,遍体鳞伤。
自己飞蛾扑火似的扑到水寒身上,他一直以来,像一团火似的陪在自己身边,暖着自己冰冷的心,使自己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被裹挟的的火热的激情,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为自己化解心里的疙瘩,抚摸自己的伤痛,驱赶自己的寂寞。同时,她又感到深深的负罪感,明知道这事违背伦理,却无法理智地处理,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水寒在渐渐远去,想抓却抓不住,林平之偶尔出现在自己身边,但他的心在远方,无疑,这是被撕裂的感觉,难以忍受。
晚上老做噩梦,不是被五马分尸,就是从楼上摔下来,要不就是被别人追赶,自己跑不动,赶上她之后,用刀剜她的心,几次从梦中惊醒。
既无心打理项目上的事,也不愿意碰家中的事,在网上查了查这种状态,仿佛是中年危机,又仿佛不是,但自己无可奈何。
年前最后那个周末,庄晓梦歇斯底里地躺在床上,不知所以。
她索性不去想了,蜷缩在床上,身体柔软地跟棉花似的,仿佛肚脐喷发出一股气流把她托起来,盘着腿轻轻上升,然后改变了盘腿的姿式,伸出双臂,如同鸟的翅膀,开始旋转飞翔,看到远方发出了刺眼的极光;旋即,伴随着极光,浮现出高耸的黑色山体,紧接着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山顶喷出蘑菇状的烟雾,夹杂着火球似的浮石和浓烈的岩浆喷薄而来,她被灼热的气浪席卷,眼看就要撞上疾驰而来的火球!激灵着从床上爬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刚才是幻觉?”
她想喝醉一场。于是,她和朵晶晚上到惊蛰餐厅吃饭,聊了聊。
在回去的路上,朵晶说:“结合到我自己,我也反思了,就是工作和生活的关系,它们是紧密相关的,但是我们常常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家庭中,又把家庭中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庄晓梦说:“还有感情这事儿,不是有意将这些情绪带进去的,而是控制不好,这些情绪互相影响,就什么也处理不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见见你说的那位高人吧,给我指点一下,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回去后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梳理了自己近十来年的生活,发现自己的命运照应了那句话:历史见证未来,未来就在眼前!
她心想,如果不能改变自己,生活就会陷入停顿,就像在河流中拦起一道堤坝。自己是一切的根源,要改变一切,首先要改变自己,学习是改变的根本,生活在抱怨、挑剔、指责中,就如同在地狱中。生命本无意义,是学习和生活赋予了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