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幽蹙了蹙眉,还是反应了过来。
明若晴的这种死法……似乎是有点惨烈了。
“看来,明心恬的手段还真是非常。”慕容浅幽淡漠的说道。
能让明若晴乖乖听话的人只有明心恬,明若晴既然答应了帮明心恬,那就代表,不管成功与否,明若晴都死定了。
明心恬这温柔毒蝎女,可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
“公主,天道阁玄歌统领拜访。”管家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慕容浅幽蹙了蹙眉,应声道:“请进来。”
接着,她转向玉楼,道:“玉楼,你先下去吧!”
“是!”玉楼便是先行退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玄歌便是被管家引了进来。
慕容浅幽依然涂抹着她的图画,涂到需要标注的地方,她会用手指蘸一点彩墨,标注出来。
玄歌见到慕容浅幽,自然是乖乖行礼。
“属下见过主子。”
自从认慕容浅幽为主,玄歌自然是将慕容浅幽当成主子的,见到慕容浅幽,该有的礼节不会少。
“坐着吧!”慕容浅幽淡淡的挥手。
玄歌起身,有些疑惑的看了慕容浅幽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慕容浅幽头也没抬,只道:“你来这里,凌浩然知道吗?”
玄歌点头,道:“这是皇命,他们自然知道。”
“言和没事吧?”慕容浅幽又问道。
上次峡谷劫杀他们,言和被玄歌带走了,想来,应该是没事的。
“他没事,我没杀他。”玄歌解释道,“只不过,我暂时不能放了他。”
若是轻易将言和放了,势必会引起凌浩然的猜忌,他不能冒险。
“没事就好。”慕容浅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人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
“主子,你为什么要答应去扶桑?”玄歌还是挺不明白慕容浅幽的心思,她明知道那安公子与扶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为何还要去扶桑涉险?
“你就当我去玩吧!”慕容浅幽低低的笑了笑。
“公主啊!”玄歌真是无奈了,哭笑不得,“你不是知道吗?安公子是扶桑人,似乎还是扶桑皇室中人,你这样送上门去,真的好吗?”
“你怕什么?”慕容浅幽抬头,看向玄歌,侧了侧头。
“扶桑古怪的事实在太多,危险也太多,实在是……”玄歌有些惆怅的开口,“属下能知道的扶桑之事都少之又少,这扶桑真的是个神秘的地方。”
“那就当我们是去探险的,不好吗?”慕容浅幽微微笑道。
“……”玄歌觉得他实在是看不懂慕容浅幽,探险是这样探险的吗?
“你别忘了,那姓安的就是北门炽,我此行将北门炽带着,扶桑人要是有什么举动,我便让北门炽陪葬,怕什么?”慕容浅幽不以为意。
玄歌不解:“你真的确定安公子就是北门炽吗?”
“自然。”慕容浅幽应道,“这点毋庸置疑。”
“那你将北门炽放在身边,这更危险了!”玄歌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慕容浅幽的思维,将那么大的一个危险人物放在身边,难道不觉得不安吗?
“危险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全。”慕容浅幽却是不认同玄歌的看法。
可能是被她所影响,玄歌也越来越没有那股傲气了。
“好,你跟墨世子一样,思维都不同于常人。”玄歌失笑,无奈的说道。
“关他什么事?”慕容浅幽淡淡的反问。
墨惊澜好像才出门不久吧,她怎么好像感觉很久没见墨惊澜了一样?
如今,玄歌提起来墨惊澜,她竟不由自主的有些伤感。
玄歌便是回道:“昨夜墨世子来找过我,他让我好好保护你。”
“他去找你?”慕容浅幽更加纳闷了,墨惊澜今天清晨离开,可他昨天一晚上到底都做了些啥?
又给她煮了那么多种鱼,又找了玄歌了……
“是。”玄歌点头,只道,“他给我讲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希望以后能用到。”
“不是……”慕容浅幽想了想,又是纳闷不已,“我好像没告诉他我要去扶桑吧?”
“他不是说你去扶桑。”玄歌解释道,“墨世子是说他要出远门了,言和又被我抓了,他也没什么可相信的人,只能对我说这些,让我暗中保护你。”
“原来如此。”慕容浅幽恍然大悟。
她想,如果墨惊澜知道她要去扶桑,估计会吵着闹着要跟她一起吧?
想着,她又禁不住摇了摇头。
她这是在做什么,居然又想着墨惊澜来了……
“凌浩然今日也见过我,他让我暗中监视你,将你的一举一动如实禀报,飞鸽传书给他,可你说北门炽便是安公子,那么,这飞鸽传书应当是传给北门炽吧!”玄歌蹙了蹙眉。
慕容浅幽点头,道:“他既然想知道,那便告诉他好了。”
“这合适吗?”玄歌觉得有些不妥,他已经认慕容浅幽为主子了,又怎么能将慕容浅幽的事告诉给凌浩然?
“没事。”慕容浅幽不以为意,“反正,你所看见的,也只是表象,说说也无妨。你不说,凌浩然和北门炽如此多疑,一定会怀疑你的。”
“好。”玄歌无奈的点头。
“好了,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后天出发,到时候早些来。”慕容浅幽淡淡的说道,“凌浩然一定会问我找你来做什么,你就告诉他,我就问了点北门府的事……你随便说吧!”
“是。”玄歌点头,心中狐疑不已,为什么要告诉凌浩然,他说了北门府的事?
玄歌百思不得其解,纳闷的先离开了。
慕容浅幽缓缓起身,目光又落在桌案上展开的图像,眼中闪动着一道绚丽的流光。
凌浩然、北门炽,咱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出发的前一天。
昭明帝一早就派人送了一堆出行要用的东西来,不仅如此,还送了一队护卫来,这护卫中,有个还算是熟人。
前些日子野外求生中的一员,禁军校尉叶守正。
面见慕容浅幽的时候,叶守正也表现得比较循规蹈矩,规规矩矩的给慕容浅幽行了礼。
慕容浅幽耐着性子听太监总管将昭明帝的叮嘱讲了一遍,所幸她现在脾气好很多了,换做是从前,只怕早就不耐烦的让人滚蛋了。
等太监总管离开之后,慕容浅幽便是吩咐玉楼将叶守正等人安顿下来。
“公主,此番与公主随行的十名护卫皆是皇上从禁军中挑选而出的精英,能力方面公主尽管放心。公主有和部署,尽管吩咐属下便是。”叶守正认真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有劳叶校尉了。”慕容浅幽淡淡的应声。
昭明帝肯专门派人来保护她,说明昭明帝多少还是将她放在心上的。
照理说,此番扶桑之行,更多人的应该是保护慕容炀才是。
玉楼将叶守正等人安排了下去,慕容浅幽便也出了门。
出门之后,她便是避开了所有的耳目,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国师府。
想着明日便要动身去扶桑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会会这个不知名的国师。
国师府距离公主府三条街,位于皇城的最东边。
初建国师府之时,众人只说,国师象征着一国的希望,而最象征希望的便是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
因此,国师府在皇城的正东方。
国师府与公主府一样,也是独占了一条街道。
记忆里,这条街道却十分繁华,来往的人很多。
从前,在她做国师的日子里,国师府门口每日都有无数的百姓跪拜祈求,百姓总是有无休无止的烦恼需要她去解决。
而她呆在国师府的日子里,每天只接待十名百姓,帮助他们排除烦恼。
也因为如此,她才有无人能比的地位。
可今日,她到达这条街道,却发现街上人烟稀少,偶尔看见几人,还是垂头丧气的。
“哎,算了吧!回去吧!”
“怎么了?今日还没见到国师吗?”
“是啊!国师根本就不在府里,去等着也没用!”
“说起来,已经一个月见不到国师了!”
“对,自从国师和鬼面公主一战以后,就一直抱恙,想来,国师已经没有了保护我们的能力了!哎,如今这般,国师还能信奉吗?”
“都怪那个鬼面公主!”
“这些都是命啊,想必国师自己也明白!”
……
慕容浅幽停驻,倾耳细听,正巧听见了这样一段对话。
国师不在?
她不在国师府还能去哪?
说起来,这个国师还真是悲哀。
如今,失去记忆,没了替百姓排忧解难的能力,百姓都在怀疑,还能不能信奉国师了。
愚昧无知,实在是令人悲伤。
慕容浅幽想着,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从前当国师的时候,竟然都不知道,在百姓的眼里,原来只是这样看她的。
看起来,信奉她,崇拜她,但那只因为,她为他们解决了问题,一旦她失去了这种能力,立刻被弃如敝履,想起来,可真是悲哀。
从街头一路走过去,听见的,无非都是这种对话。
这一句接一句的声讨,让她觉得自己都是千古罪人了,当真是可笑。
走了不久,她便是到了国师府门口。
这门口,还聚集了一群百姓。
走在最前面的百姓正在与国师府守门的几名女子争辩着。
“我们已经连续来了十几天了,国师为什么还不见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一名老妪对着守门的几名青衣女子无礼的说道,“你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国师为什么不见我们!”
“这位婆婆,真的对不起,国师如今并不在府中。”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手持长剑,容貌秀丽,耐心的劝道,语气中倒并未有任何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