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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第二个节目,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叫好声震碎了两块玻璃。
听着里面的节目太过精彩。
外面排队的游客等不及了。
挥舞着手臂,非要出双倍票价进去看。
幸好四个家丁威武雄壮,戴着墨镜高高地站在桌子上,把右手放在左胳肢窝下环伺人群,才把场面镇住。
司机老卞心里也没底了,要是往这里继续聚集人群,这里非得挤崩了不可。
负责小剧场这边的两个小保安,最开始,还跑来跑去疏导人群,劝慰大家先去玩别的,一会儿再回来看演出。
人们普遍有这种心理:“明摆着这个大杂耍最好看最好玩,你非劝我玩别的去,肯定没安好心。”
越是劝,越是没人走,后来,小保安实在没辙,只好用大沿帽煽着风跑到树荫里抽烟去了。
保守估计,聚在杂耍楼门口路上的人,得有三四千不止。
就是有一半人要进场看演出,循环场也得安排四轮才能把这些热情的游客打发完。
最怕的是后面的等不及就得乱嚷乱挤,容易引起踩踏。
人手不够,老卞给保安公司打电话,要花大价钱雇一批保安来维持秩序,疏通道路。
从王府出来时,王采臣嘱咐过老卞,一定要保证王大世开心,更要保证王大世安全,遇到困难,凡是花钱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但是,保安公司值班的告诉老卞,今天各处游乐园、公园、博物馆、商场到处人满为患,保安公司里的三百预备队员全派出去了,还不断有电话打来要人。
老卞正一筹莫展,正要把电话拨给王府,要派来一些家丁过来帮忙,忽然堵在道路上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
一群铅灰色大沿帽,像一部铁犁,拉着警戒线犁开了人群。
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挺CEO的气质中青年,来到老卞面前:“请问,这里面是王大世少爷在搞演出吗?”
“啊,是呀,是我们少主,您是……”老卞察言观色,知道这个人不是找麻烦来了,而是救星。
“哦,少主?!对对,王大世少主,我是快乐谷集团总裁崔总派来的,我叫聂磊,崔总和采臣集团王总是好朋友,听说王大少主在这里搞节目,怕治安出现问题,特派来一百名安保人员帮助。”
老卞伸出大手,嘭地握住聂磊的手开始用力摇晃:“谢谢,可算来了救兵啦。”
“我是这样安排的,抽出二十人到剧场内,剩下的八十人在门外组织排队、疏导人群。
现在往这边赶的人越来越多,预计会聚集上万人,我已经派手下去找搭建公司,准备在这里搭建一座简易天桥,以解决拥堵问题。”
聂磊说话不急不缓,一看就是整天跟着大老板坐着大飞机跑东跑西见过大世面的人。
“太好了,太好了,您看雇保安的费用和架天桥的费用总共多少钱,我给我家老爷打电话,给你们转账过来。”老卞掏出电话。
只要能让王大世开心,只要保证王大世的安全,王府不差钱。
“呵呵,崔总说了,做这些,连当年欠你家王总的人情的千分之一都还不上。
门外的事情,你不用太费心,王大少主在里面做事,我不便打搅,你负责他开心就好。”
聂磊开始布置安保人员的分工,二十个长得特别精神的叫过来交给老卞。
老卞把二十个安保安排在从检票处到剧场出口的路上,剧场里面实在没地方,只好给他们派了发充电宝的任务。
然后,老卞带着四个家丁收队,到包厢负责王大世安全和开心,昂翼幻影的两位司机在外面负责看车。
原来这个快乐谷在十年前开工建设时,王采臣给崔克雷支持了八个亿作为启动资金,三年后,崔克雷还钱给王采臣,没要崔克雷一毫利息。
八个亿用了三年,利息是很吓人的一个数字。
崔克雷无以回报,在快乐谷开业后,给王采臣办了VIP白金尊享,并将快乐谷同步项目归侨大剧院给了王采臣终身免费使用权,若是采臣集团在快乐谷搞年会活动或者员工集训,一律免票入园。
但,王采臣从来没有用过这些优质特权。
能成就世界五百强企业,王采臣的确有一套自己的人生哲学。
比如,他帮助过谁,绝不图什么回报。
所以,在业界,王采臣的声誉和名气极佳,生意也是做得顺风顺水。
剧场内。
节目进行很连贯。
肥猫过后,便是一通抖手绢绝活儿,从巴掌大的,抖到双人被子那么大,无一次失误。
在后台调音的经理,再次气不打一处来:“邪门儿,邪门儿,尼玛真邪门儿。”直接把手伸向电源要自裁。
雪小萱的节目编排非常合理,惊心动魄的后面一定要让观众放轻松一下,轻松了便是扣人心弦的。
手绢过后,便是上刀山表演,光着大脚丫子的一对父女,踩着大片刀寒光闪闪的刀刃,一步一步蹬上十多米高。
看得观众屏住呼吸,生怕一个动静让演员分神,造成脚下跐溜。
接下来是雪小萱出场,首先带给大家一首《歌曲串烧》,主旋律是欢快的,然后,表演了转碟杂技,最后是魔术大变活人,她把最先出场的红红和蓝精灵变来变去,电锯锯断了重新组合,精湛的手艺引爆全场,剧场的玻璃又被震碎十几块,门口等待的顾客嗷嗷开始暴躁,但是,聂磊部署得当,安保指挥顾客排好了整齐的队伍,没有引起骚乱。
雪小萱迷死人的酒窝,让台下一大批年轻人想犯罪,纷纷下决心出了剧场门便把手里的女友休了,照着雪小萱那样的火辣妹子再找一个。
的确,雪小萱的腿太长了,酒窝太深了。
从第二场之后,御姐型美女白沐晗便和肥猫一起出来报幕主持,亦庄亦谐,反差极大,给人一种王昭君偶遇武大郎的错觉,引得观众心情大好。
经理孤苦地坐在排排音响调钮前,想到家有八岁儿子和八十岁老母,收回了快摸到电源火线的手,然后,他看到了耍哗啦圈地上场。
以前,最多同时转一百个还老是掉,现在一口气让助演给身上套了213个,竟然没有一次失误,经理掏出烟点着了连嘬十口,在手腕上烫了一朵梅花,以示倒霉,然后,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看得王大世都目瞪口呆,口干舌燥,家丁拿来一箱王大世的专用水,王大世一口气灌下去一瓶,才压着呼之欲出的火焰。
我的底线呢!太过瘾了,这么牛的节目一定大火呀,挣五万块钱算个鸟呀,五十万,五百万都是它呀。
一直抻着脖子一个姿势,后背有些僵,王大世刚一摇晃肩膀想活动活动。
六只手便开始在他身上忙活开了。
瓜子脸负责掐背,另两个负责揉腿。
王大世盯着舞台,没时间多说话:“你们有时间可以继续来。”
“哎,我们天天来。”仨嫩模一起答应。
她们没问给钱不给钱,她们不傻,像这么壕的王大少主绝对不差钱。
顶技演员登场,牙齿上放着一截木棍,在木棍上放一把木椅子,再不断地往上叠加椅子,一口气放了十把。
紫薇姐妹表演柔术,比之先前增加了一个段落。
一双男女献上空中飞人。
口技表演最为传神,学啥像啥,虫鸣驴叫,火车摩托,各种乐器。
最后一个刺激节目是走钢丝,骑着独轮车过二十米长的钢丝,看得观众心里一揪一揪的。
白沐晗献上一首《千千阙歌》,王大世知道这是到了尾声,可是,咋一直没见银翘儿出场表演捉蝶呢。
正在纳闷儿,柔和的灯光下,一个又瘦又小的女孩儿怀里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出现在白沐晗的歌声里,肩膀上背着一个花环。
银翘儿把橄榄枝白玫瑰花环举起来,踮着脚,静静地放在白沐晗头上,白沐晗弯腰贴了贴银翘儿的脸蛋,场面温馨。
三五只荧光蝶从纸箱上方的圆洞飞出,银翘儿出手如电,像采花一样把它们轻轻捉到,放回纸箱,从从容容,又有三五只飞出,银翘儿安静地走着捉着,就像原野中追逐蒲公英的白兔仙子,使舞台上充满童话色彩。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如流傻泪
祁望可体恤兼见谅
明晨离别你
路也许孤单得漫长
……
歌声飘进观众心里,泪水转在每人眼里。
望着场景,望着唱歌的白沐晗,望着捉蝶的银翘儿,王大世眼泪唰地流下。
在歌曲即将结束时,银翘儿蹲在地上,打开了纸箱盖,荧光蝶翩翩纷飞,银翘儿手里捧着一只因受伤而无法起飞的蝴蝶,仰望祈祷,灯光渐渐暗下来,一个戴着花环的姐姐拉着一个瘦小妹妹的小手走向大幕深处,人影绰约,长长身影无言诉说,只剩下白色蝴蝶漫天飞舞,粤曲慢摇。
任泪水流淌,王大世没擦。
灯光完全暗下去,全场静默,人类共同的感情在剧场小小的空间里用泪水互相交织。
足足三分钟。
贵宾席那边传来啜泣,前排传来一声掌声,然后,两声,三声……火山喷发……
剧场的玻璃完爆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