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毒,阿翎点头后,也就朝着主帐去,还没走近,便见萧清晏立在外面。见阿翎出来,萧清晏张开手臂,阿翎一笑,旋即投入他怀中,腻了一会儿,才问道:“哈尔墩与你说什么了?”
“我连见也没有见到呢。”萧清晏笑得温润,浅啄着阿翎的额头,“叫我白在其中饮了一杯奶茶。”
阿翎也是纳罕:“这般倨傲?分明是他请我们来的啊。”又回过味来,不觉扬起冷笑来。
请来了却又不出来相见,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此次的来意,正是来看看究竟是开战还是撤军,而哈尔墩不出来相见,即是表明他的态度——要战便战,费什么话!
夫妻俩相视一眼,萧清晏笑道:“他还是给咱们面子,竟然还叫我们回去。”又抚着阿翎的发,“如此,咱们就走吧。”
不过第三日,戈雅都城之中开拔出七万大军,在距离云州城七百里的地方与齐军对峙着。方才安定下来的云州再次骚动起来。
百年前,戈雅来犯,便是夏侯杰将其打退,现在半年而已,戈雅接连来犯,来犯不说还要屠城。这简直是都在脑袋上拉翔了!云州百姓怒气值爆表之后,纷纷自请从军,愿意跟这群天杀的侵略者们殊死力搏。而同样是被戈雅的铁蹄铮铮践踏过的幽州百姓亦是纷纷到云州自请抗敌。
阿翎继续在府衙之中养胎,有时想到庄和,竟是辗转反侧。齐军出征到离云州城不过五百里的地方。
这个距离,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暧昧到了极点。别人偷袭你也方便,你偷袭别人也方便。整个幽云二州成了留守人员集中营,却也是井井有条,绝不给前线的将士们半点后顾之忧。
哈尔墩亲自领兵出征,对峙之间,也不免日日想到庄和来。想到他出征之时,庄和温和从容的笑脸,像极了她那时看伊雷,温厚得看不出一点端倪。
想到庄和,哈尔墩胸口像是堵了什么。自小德勒克眼中将伊雷看得比谁都重,而事实上是,哈尔墩自诩胜过伊雷甚多,德勒克却看不到。现在这汗位终于是自己的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自己的阏氏。但,似乎什么地方变味了。
“可汗怎么了?”听到柴恒的话,哈尔墩正色,摇头:“想到了一些事而已,不打紧。”
柴恒面色冷凝而铁青,胡茬让他看来多了几分粗犷:“可汗该知道一件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一个女子,丢旁的东西不合适。”
“她是我心爱的女子。”要说哈尔墩不在乎庄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急于想让戈雅的百姓们看看,他哈尔墩,就是比伊雷强!
柴恒静默的听着,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心爱的女人……难道就不是女人了吗?道:“阏氏再怎么恼怒,也不过一时之气。”又取了地图来,细细分析起了齐军的形势,复道:“三日后乃是月初,夜中必无月,乃是偷袭的好时期。”
待到第三日夜中,哈尔墩率兵前往偷袭,不过方到了两军之间的峡谷,却听四周喊杀声大作。不少箭矢袭来,饶是哈尔墩手下兵士乃是精锐,被这样的埋伏,也是死伤惨重,更关键的是,他们连对方是谁都没看清。
还不待有时间休整,第二日,夏侯轩领兵而来,戈雅众人强打精神上阵。双方厮杀难舍难分,最后竟然是以齐军比戈雅死伤更为惨重为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