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说差了,帝姬与伯爷乃是夫妻,当家主母自然有权料理家事。”那宫女面不改色,还是指挥后面的粗使嬷嬷将琳儿提溜在手上,“二老爷若是无事,婢子还要向帝姬复命。”
虽说裴老二见不得自己的美人伤心,但温宁的身份还是让他蔫了蔫,自己已经分出去了不说,何况温宁是帝姬,惹不起!看着娇弱的继女被拉到门前,温宁轻启莲步迈出。
那琳儿生得貌美,一双眼睛堪称妖媚。女子本就不喜欢这种女子,更何况是觊觎自己丈夫的人。好脾气的温宁也没了耐性,见她一双雾蒙蒙的眸子还这样看向了裴宏碁,那样的楚楚可怜,心中更是怒火滔天,目光扫过裴老二,笑道:“二叔的好女儿!旁的不说,竟是如此不知廉耻!”
裴老二老脸胀红,还是强辩道:“帝姬,琳儿与阿碁是真心的……”
“真心!?”温宁更是恼火了,转头看着裴宏碁,柔柔道,“原来驸马早与人心心相印了?”
不待裴宏碁回答,李氏含着泪,哭道:“帝姬,我家琳儿今日在园中,与伯爷已有了合体之盟,又如何……”
这话一出来,别说温宁这土著,就是阿翎都惊得合不拢嘴,裴宏碁兄弟更是震惊了。当着这么多人,主子奴才都站在一处,这做娘的居然说女儿被男人破了身子?!
脑抽了吧?
李氏眼含热泪,见众人都震惊了,心中忽然有了那么一点的希冀。原来未曾出嫁,她总是被长姐压了一头,后来长姐嫁入伯府,她因为是庶出智能嫁到家世并不显赫的家中,后来丈夫病逝,长姐却活得风生水起。妒忌就被无限的放大,直到她勾引上了姐夫,气死了长姐,直到长姐那种生活不久就会属于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只想把女儿也塞到平阳伯府中。温宁是帝姬又如何?她不住在伯府中,就算女儿是个姨太太,还不是伯府实际上的女主人么?
只要说出女儿和裴宏碁已经有夫妻之实,温宁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得不说,没见过大世面的李氏真真是应承了那句“头发长见识短”,想着女儿能过上官家太太的生活,定是比自己现在还好,原本惶恐的脸上浮上了几丝得意。
沉了沉呼吸,温宁“呵”一声笑出来:“李氏,你以为,本帝姬看在二叔面子上给了你几分薄面,你便觉得你拿捏得住我了是不是!”说到这里,连齿缝间都迸射出寒意来,“来人,给我把这不知廉耻的蹄子绑了,拉去沉塘!”
那琳儿伏在地上,原本楚楚可怜的模样被这一声愤怒给震碎了,沉塘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奈何被五花大绑,连挣扎也挣扎不开了,见那一众粗使婆子靠近,惶惶不安:“伯爷,伯爷救救妾身……”又看向裴宏怿,“表哥,表哥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表哥……”
裴宏碁对于这扣在脑袋上的屎盆子只是报以冷笑,居然都敢设计到他头上来?当下冷笑道:“还不快将她拖下去!这等子不知廉耻的女人,别留着污了老祖母的眼!”
李氏也没料到会成这模样,当下抢上前抱着琳儿,哭叫道:“帝姬不能如此心狠啊,琳儿还这样小,况且伯爷……”说着,又看向裴宏碁,只盼着这一下下来,裴宏碁百口莫辩,谁知裴宏碁厉声打断:“李氏,说话可得想清楚了再说,我何时与你女儿有过纠缠?莫说什么腌臜的,便是连话也未曾说过几句,再有胡言,莫怪我不给你情面。”
“伯爷……”李氏忙叫道,四下看看,唯见阿翎立在温宁身边,衣饰华贵,一看就知道是贵人,也不顾了许多,膝行拉住阿翎的裙摆:“这位贵人,求贵人救救妾身的女儿吧,妾身感激不尽了。”
阿翎原先冷眼瞧着,也不想会扯到自己身上来,当下抽身退了一步,笑道:“李夫人,你既然敢说,又怕什么?你可晓得当年林家那小女儿引诱太子的下场?我若是你,当效仿当年林家老爷,亲手了结了这不知廉耻的人儿。”
她这话说得狠戾,脸上的笑容却又纯真,叫李氏止不住的心寒,虽是不知道那林家的小女儿是出了什么状况,但想来是讨不了好的。回头,裴老二脸色更是难看,林语纤当年是被林家老爷亲手用弓弦勒死,这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他又怎会不知?
这头微微愣神之际,那头琳儿已然被粗使嬷嬷抓住,径直朝外拖去,她被绑得严严实实,挣扎只是徒劳,只是挣扎之时,身子毫无征兆的撞上了门槛,顿时一张娇媚的小脸失去所有血色,痛得蜷缩了身子,就像一只蠕虫一样瑟缩在地,隐隐约约的看见,她身下渐渐渗出了血。
李氏立时慌了,忙不迭抱起她,大呼道:“快传大夫,琳儿,我的女儿,你切莫有事……”那琳儿的脸色却是愈发难看,双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李氏伏在女儿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听得裴宏怿蹙了蹙眉,转身向温宁赔了罪,这才吩咐道:“还不将人带下去,如此成何体统?”
裴老二面色阴郁的看了裴宏怿一眼,他在温宁面前说不上话,但儿子不一样啊,裴宏碁兄弟俩素来亲厚,温宁无论如何也会给小叔子一点面子的。现在倒好,他不说话,张口就是叫人将李氏母女带走,裴老二心中窝火,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一下儿子。
真是后爹,一点亲爹的基因都没有。
一路将琳儿挪到侧厢去,那被找来的大夫,胡子白透了,看了一眼那昏过去的琳儿,细细想了一阵,上前诊治,差点唬掉了半条命,琢磨了一下措辞,才道:“回几位贵人,这位姑娘是有了身孕,胎像尚且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