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早上的高长恭就起来了,直径走出了营帐。高长恭向来很早起来,一是因为已经成了习惯,其次便是因为高纬的猜忌,他实在是睡不安稳。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干,只是帮他打仗而已,但胜仗越来越多。
他出营帐也是戴着这黄金鬼面具,毕竟还是这军营里,他也仅仅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拿下面具。他已经习惯了。士兵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时辰,士兵们都还没起来,但在同时,另一个营帐里,还有人出来了,那人正是狄朔。
昨RB来说让狄朔回城里的,但是仔细一想,这样才不容易让高纬觉得这是假投诚。
而那边的将士还是在城里,毕竟营帐也住不下。
狄朔和高长恭不一样,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虽然佩服高长恭,但是那个魏国也是他的家乡,突然离开也有点惆怅。
此时高长恭也看见狄朔,便朝他走去。
远远地便叫了一声:“狄朔!”
狄朔听见呼喊声笑着转过头来。
很快,两个人就站在了一起,狄朔说:“你就叫我子衿吧!我字子衿,这样更亲切不是吗?”
高长恭点点头说:“那你也叫我长恭好了。”
“长恭,你睡不着吗?”现在天刚是蒙蒙亮,这个时间点一般人都还在睡觉,但这两个已经起来了,而且还在那里聊天。
“你不也是一样?”高长恭不答反而问。
狄朔点点头:“是啊!”说罢便抬头望着天。
高长恭也抬头看向这片湛蓝的天空,的确有感触。
两人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白云。
静谧了一会儿之后,狄朔先开口:“长恭,你战功显赫,又为何如此烦恼呢?”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有何苦闷之处呢?
高长恭苦笑了一声,说:“子衿,你不明白,这战功显赫是好,但是我好像显赫得过头了。”高长恭对此像是调侃的态度。
狄朔好似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道:“长恭,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错不在你,你只需随心而去便可。”
“随心而去?若真的可以随心而去,你又为何会站在这里?”
高长恭一句话说中了要害,狄朔现在的想法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是啊,又该如何随心而去呢?”狄朔低下头自嘲道。
高长恭突然建议道:“我们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你不是说要到邺城再喝吗?”狄朔被他突然的建议惊到了。
高长恭无奈地摇摇头说:“趁还没起程去喝一杯吧!我忍不住,都说一醉解千愁,此番不能醉,也还是希望痛痛快快地喝一杯。”高长恭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的确,走吧!我带你去城里!”狄朔向高长恭招了招手,爽快地回答。
高长恭见狄朔同意了马上就感觉一阵舒爽:“果真是知音啊!”
狄朔笑了笑,和高长恭并肩而行,准备去最好的酒楼喝一杯。
本来身上有军令的高长恭是不能喝酒的,但也因为心情不好才如此。
营里的士兵还在睡觉,高长恭却跑去喝酒。
军营离城里也不远,以二人的脚程,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
此时的城门还是关的,要等寅时半刻才会打开。
但是谁让狄朔是城主呢?开个门自然不在话下。
门口的士兵看见自家城主回来了,很积极地欢迎。
狄朔说:“长恭啊,我带你好好玩玩。”边说边走进城里。
但是,在他看见城里的时候就停住了。他简直在打脸啊!因为时间太早了,根本没有一家店开着。他看向高长恭。
高长恭只是温婉一笑。这下狄朔为难了,突然想起什么,于是说:“长恭,我府上还有几瓶好酒,不如去我那坐坐?”
“自然没有问题。”高长恭不介意地说道。
于是两人进了城主府,狄朔马上吩咐家丁把府上的好酒都拿到花园。
两人坐在石凳上,不一会儿,家丁就抱来五坛好酒。家丁一走,剩下他们两个人。高长恭把覆在脸上的面具摘下。一副俊美如嫡仙的面容映在狄朔的瞳孔里。
狄朔也是第一次看见高长恭的真容,不由得惊呆了。怎么会有一个男子比女子长的还妖孽,偷错胎了吧!
他作为一个男的,无地自容。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狄朔吞吞吐吐地说:“长,长恭,你怎么把面具摘下了?”
高长恭温柔一笑:“戴着面具我怎么喝酒?”
这下狄朔无话可说,但是看着这样的容颜他怎么喝下去啊!
高长恭先端起一碗酒:“来,别顾忌那么多,干了!”
于是狄朔回了神,也端起一碗酒:“干了!”说罢,爽快地喝下。
高长恭毕竟是皇家的人,自然比较慢,不如城主将军这样的不拘小节。于是在狄朔的目光下,有点拘束地喝下。有点酒从嘴边流出来,透明的液体流在高长恭光滑的皮肤上,显得感觉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狄朔又看出神,但高长恭很快喝完了,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酒,丝毫不在意衣服会脏。他不禁感叹了一句:“好酒啊!”狄朔笑了笑说:“我的府里,别的没有,好酒还是有一些的。”
“再来一碗!”
“来,干了!”
高长恭心中的闷气都随之消失了,人生几何,活在当下就好。
狄朔问:“再来一碗吗?”
高长恭摇摇头,说:“还是不了,我可不能有太浓的酒气,不然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好。”说着,边戴上自己的面具。
“时间不早了,回去准备出发吧!”高长恭说。
“好。”
两人走在路上,狄朔突然问:“长恭,你此次攻魏国,按理来说也是一次大战争,怎么会只带一军出来?”
一军,十二万五千人。其实高长恭带的只有十万人。
对于这个,高长恭只能苦笑:“我也是无可奈何不是吗?上头只给我这么点人,我也只能硬着头皮。”
狄朔的这座城可以说是魏国最难攻的,北齐也只有高长恭可以攻了。
狄朔深深地为高长恭感到可怜。
此时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开了店门,有些小贩出来摆了摊。
两人看着百姓其乐融融的场面很是欣慰,这种没有战争的日子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该多好。百姓安居乐业,不必为战事烦恼。
两人顺利出了城,回到军营里,士兵都起来了,东西已经放好,只等高长恭一声令下就可以回京了。
这时候那个过来说明死伤人数的副将问高长恭:“将军是否现在就启程?”
“启程吧,列队!”高长恭的话传人每个士兵的耳中,一下列好队,等着他清点人数。
狄朔站在高长恭的左边。也许其他将军不会在意自己的手下会没掉一个,但高长恭每次都会清算人数。
副将清算好人数,和高长恭报备了一声,站在他的右边。
三人各自骑着自己的马,高长恭喊了一声:“出发!”士兵们就跟在他们后面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高长恭有种不好的预感。
邺城离这里比较远,照这种速度要七日才能到。
前五日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发生。
但在第六RB好好地走在路上,高长恭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马上看向前面的分叉路口,朝后面做了一个停的手式。但谁知那杀气根本不在路口。
突然,高长恭的副将猛然抽出佩剑,直接砍向高长恭。高长恭的注意一直放在路口,根本没有想到副将会背叛他。
好在此时狄朔反应过来,拉了他一把,但副将的剑还是砍在高长恭的右手臂上,深深的一道划痕。
高长恭当机立断,用左手的长枪刺入副将的心脏,问:“谁派你来的?竟敢只身一人来刺杀我!”
副将笑了笑:“我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咳,谁派我来的,你不清楚吗?”说罢他笑了几声,陷入了永眠。
高长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