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秦宅所有的宾客都抬起头看大厅的水晶灯,“不会是秦龙都和徐慧琳来了吧?”
议论声让总统如坐针毡,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秦汉明发话了。
“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听我说。”秦汉明慢慢说来,“我听从我儿媳妇的请求给龙都举办一场婚礼不是为了吓唬谁,完全是出于对我们一家对他的疼爱。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就是有鬼,我们家龙都也是善良的鬼,他不会伤害你们的。咱们的婚礼大大方方的举办,没什么别的鬼神仪式,就是请大家喝个喜酒,跟活人结婚一个样。”
“我公公说的对。”安冰叶抹了抹眼角说,“我们办这场婚礼,完全是出于疼爱的心。”
“爸爸,好可怜。”欧阳晗握住总统的手,“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活着的人。”
“那你还说不嫁给祁尧丞,你要独守空闺一辈子。”总统摸了摸欧阳晗的脑袋,“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么嫁人,要么入赘,必须选一样,可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你看秦家,死人都要给他们凑成一双呢。”
“爸爸,你就听我骗你吧,我肯定会嫁的,放心吧。”欧阳晗笑着说。
“昨晚睡得好吗?”祁尧丞在女人的耳朵边问。
“恩。”我看着秦家的人,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睡不好,陌闫朦,我不能没有你。”祁尧丞见女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继续装萌装傻的说,“那些红衣女鬼又来吓唬宝宝了,呜呜呜。”
“祁尧丞!”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义正言辞道,“你什么玩意儿,你又想干什么?难不成将来你和陌雅西睡在床上,我还得躺在你们中间不成?”
“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明你接受了我给你的机会,我可以这样理解,是吗?”祁尧丞恢复正经的口气,“我和雅西分……”
“分手了是吗?呵呵,你们分不分手,都不管我的事。祁尧丞,我向你求婚过几次,你都没同意。好了,现在我百念皆灰,不敢奢望跟你结婚了,你又跟我来说什么不能没有我。在你眼里,我是玩具,玩具也会腻味被一个主人占有,何况这个主人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我甩了祁尧丞一个巴掌,恶狠狠道,“从此我们两清,你娶你的陌雅西,我找我的结婚郎。”
祁尧丞情急之下拽住女人,说着气话,“你的初恋秦龙都娶了别的女人,你难道还想嫁给他不成?死人和活人冥婚的我也见过,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毁了他们今天的冥婚,改日我替你大办一场,让你风风光光的做秦家的儿媳妇。”
“嫁给死人也嫁给你这活人强!”我甩开他,史曼芸学姐说我爱上了他,我看不见得。我现在看见他,我无感,我什么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他今天不是跟陌雅西领证了么,呵,我才不会伤心,多解脱啊,他以后再也不会再干扰我的生活。
我不再理会祁尧丞,环顾了秦宅一周。
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人。
“请大家移步。”秦汉明道,“在院子里的酒席处坐下吧。”
我跟着大家一起走到院子里,秦家对秦龙都的宠爱不是一点两点,院子里摆放了几十个两米多高的婚宴蛋糕,听说今天的酒席高达一千多桌,外聘了几百个厨师。
秦家收礼金怕是要收的手抽筋!
“陌小姐,你给大家祝词吧,祝完词,大家才能开桌。”安冰叶走到陌闫朦的身边,对她说。
“这么多人,我上去说?秦夫人,我有点没来由的害怕。”我如实跟她说,“要不你换一个人吧。”
“谁都不合适,我觉得龙都也会很高兴你为他祝词的。”安冰叶依旧坚持让陌闫朦为秦龙都的婚礼祝词。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我这就上台去。”
朦朦,我不想要这场婚礼,我不喜欢她。秦龙都出现在陌闫朦的面前,他拽住她,告诉我妈妈,这冥婚我不同意,我什么都不想让她为我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龙都,我愿意跟你,我们在一起或许不是因为爱情,可我们在一起是为了让家里人安心呀。徐慧琳也出现了,她对陌闫朦说,百善孝为先,我们都没有为父母做过什么有孝心的事。陌小姐,这是我们唯一能为父母做的,请你上去为我们的婚礼祝词吧。
祁尧丞看着秦龙都和徐慧琳纠缠着陌闫朦,朝她大喊了一声,“陌闫朦,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我没理会祁尧丞。
“秦龙都,她说的不错。”我看向她们,“祝你们泉下幸福。”
“陌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呢?”安冰叶纳闷的看了看周边,“我好像听见你喊龙都的名字了。”
“没和谁说话,秦夫人,我上台去了。”我从手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祝词,拉起自己的晚礼服,慢慢向搭建在院子高空半米的台子走去。
“这里也放点冰块去去暑气……”我看着为婚礼忙碌的工作人员,觉得怎么说我和秦龙都也算相识一场,我理应好好为他的婚礼祝词。
“夫人,有两位德语的同声翻译官好像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怎么办?”秦管家跑到安冰叶的跟前,“老爷和先生都在忙着接待国内国外的贵宾,所以我只好来找您了。许多德国记者都听不懂中国话。”
“我可以帮助你们啊。”苏子鱼经过安冰叶的身边,听见他们的对话,说道。
“你们来了。”安冰叶对着祁冉孝和苏泽君微微点了点头。
“来晚了,不好意思。”祁冉孝对安冰叶说。
“夫人,怎么办?陌小姐已经上台去了。”秦管家着急道。
“子鱼的爷爷是德国人,从小接触德国语言教育,完全可以胜任德语同声传译。”祁冉孝说。
“子鱼是中德混血,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呆在国内仍旧学习德语,这一点让我很意外。秦管家,送子鱼去后台,千万照顾好他。”安冰叶感激的对祁冉孝说,“谢谢你们了。”
“我需要一个帮手。”苏子鱼拉了拉安冰叶的手,“我的舅舅,他的德语说得比遛狗的遛还遛呢!”
“我去请。”安冰叶走到一人一桌的祁尧丞面前,说道,“祁总,能否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秦夫人你尽管开口。”祁尧丞道。
“需要你帮德国记者同声翻译,子鱼说要你跟他一起去后台。”安冰叶说,“两个德国翻译官不适应S市的环境,所以身体不舒服,不能进行翻译了。”
祁尧丞道,“你们秦家办一场婚礼,让我SA差一点陷入危机。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安冰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跟你开一个玩笑。”祁尧丞过了一会儿,理了理自己的衬衣,站起来,“后台在哪儿?”
“祁总,你可真幽默。”安冰叶尴尬的笑了两声,知道他不是开个玩笑这么简单。
“秦管家,带祁总去后台。”安冰叶又转头叫唤秦管家,“别忘了给后台所有的翻译官准备温开水。”
“秦夫人,都已经准备好了。祁总,您往这边请。”秦管家领着祁尧丞去往后台。
我刚登上台站住,底下鸦雀无声,我又看见祁尧丞离开了桌席,便觉得更加无助和害怕。
“喂喂喂……”我拍了拍麦克风试音。
祁尧丞牵着苏子鱼到了后台,一名美女翻译官就站起来说,“你还记得我吗?上一回办‘国际调酒大师’大赛当中,我也给外国人帮翻译。”
“不好意思,我见过的美女太多,不记得了。”祁尧丞抱歉的对她笑了笑。
“小楚,赶紧戴上耳机,马上要开始了。”
“这是你儿子?”美女翻译官指着苏子鱼有点伤心的问,“长得真像你。”
“阿姨,这是我舅舅。”苏子鱼用德语说道,“在不确定对方身份之前,请别妄自下定论,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你的德语很好啊。”美女翻译官意外的看着苏子鱼,“你一定是所有翻译间里最小的翻译官。”
“子鱼,我们得去里面的翻译间了。”祁尧丞朝着美女翻译官点了点头,拉住苏子鱼往自己走去。
“再见!”美女翻译官不舍的看着祁尧丞,真没想到会在翻译间里与他邂逅。
“舅舅,那个阿姨是不是喜欢你?”苏子鱼问祁尧丞。
“不知道。”祁尧丞回答。
“舅妈怎么没有来?”苏子鱼八卦的问,“我跟妈妈说,妈妈说不想管你的屁事了。舅舅,什么是屁事?”
祁尧丞又回答,“子鱼,屁事你也别管。”
“原来是这个意思,就是指一件事,对吗?”苏子鱼道。
“我们家子鱼就是聪明,看来以后结婚找个聪明的媳妇是非常有必要的。我要是娶了陌闫朦和她生儿子,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祁尧丞把脑海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嚏!”我一开口竟然对着话筒打了一个喷嚏,真是越紧张越有倒霉事发生。
“陌小姐,先让我主持吧。”一名婚庆公司的主持人走上台来,“你先下去休息。”
原来我上台上早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属,国际友人,大家晚上好……”
不同国家的记者带上耳机调着不同的频道听专门的同声翻译。
“总统,为了这场婚礼,我准备了好几年,可我没有想到办的竟然是冥婚。”秦汉明老泪纵横,“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婚礼依旧气派,我孙子却无福消受。”
“节哀。”总统拍了拍秦汉明的肩膀,“不是还有一个孙女吗?孙女结婚的时候,再大办一场。”
“恩,真希望冰叶能再给我生个孙子。”秦汉明道。
“下面请新郎友人陌闫朦小姐为他们祝词。”
我深吐一口气,登上台,接过主持人递给我的话筒,正准备开口,秦龙都一把将我手里的话筒抹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剧烈的响音。
我不要心爱的女人,为我和别的女人祝词,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
“陌小姐,您别紧张。”主持人把话筒捡起来,又递给我。
秦龙都又把话筒给我摔在了地上。
“怎么搞得!”秦汉明站起来,“故意给我出洋相是不是?”
秦龙都,你看看台下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最疼爱你的爷爷,他们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徐慧琳说。
“陌小姐,你为什么总是把话筒扔了?算了,我替你拿着,你说吧。”主持人随机应变道。
秦龙都看着疼爱自己的家人,不再阻止陌闫朦,而是下了台,推翻了好几个婚宴蛋糕。
“风大,赶紧让人来把蛋糕给稳住!”安冰叶吩咐道,“可别浪费了这些蛋糕。”
我望着低下的秦龙都,含着泪说,“这一天开始,你们彼此都将不再孤独,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将有不一样的夫妻生活……”
安冰叶听陌闫朦煽情的话,因为情绪激动,动了胎气,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儿子,她选择默默的离开婚礼现场去秦龙都的房间休息一会儿。
“天堂会有你们永恒的婚房,天使会为你们吹奏喜乐……”
“舅舅,你怎么翻译着翻译着哭了?”苏子鱼看见一滴泪从祁尧丞的眼里落下来。
“夏天虫多,进眼睛里去了。”祁尧丞擦掉眼泪,继续翻译。
安冰叶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进入秦龙都的房间,她打开灯,往他的床上走去。
秦龙都没过多久,也跟着安冰叶进来。
“龙都,新婚快乐!”安冰叶说,“今晚的新房,你带着琳琳一起来睡吧。”
妈妈,你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这是什么?”安冰叶看见枕头底下露出来相片一角,抽出来一看,刹那之间她都明白了,她把照片捂在胸口,对着空气说道,“怪不得今晚发生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龙都,你对新娘子不满意,是不是?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妈妈随便做主,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