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泽。”
“嗯?”
“站在我身后,不要离远了。”
“啊啦,这么不放心?好歹我也曾一招KO过某人的吧?”
“……我没开玩笑。”
“是,是。说起来,就没人说过你太不经逗吗?”
“……”
有过。
血雾飘洒。
托尔看了看胸前的伤痕,一言不发。身旁,先前的女子靠在箱子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鲜血直流。
白令近井幽幽地抽出一枚刃镖,冲着托尔缓缓走来。托尔挣扎起身,长盾再一次撑起,护在胸前。
“你所信靠的神,就只给你一块板子自保吗,普希托尔?”白令近井站在托尔面前,忍不住开口嘲讽。
“你竟然还会说话。”托尔看向白令近井,面无表情,“吃腐肉烂舌头的传言看来是假的,真是遗憾——”
嗖!刃镖飞驰,近井紧随其后,如同看到尸体的白鸦,托尔侧身闪过刃镖,长盾撞向近井,终究被近井轻松闪过,“哧!”又是一抹血雾,托尔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喘息。
“再问一次。”近井轻轻抖了抖短格刀,“任泉辛在哪?”
“不知道。”托尔唾了口血沫,意欲站起,身体却疼的像是撕开了一样。
眼前突然被人挡住。少年双手攥紧女子的匕首,挡在近井面前,冷汗直流。
“你是……”刚才街角那儿就觉得有点眼熟。到底是谁来着……近井微微摇头——他眼熟的人实在太多了。恪刀没有停顿,缓缓举起。
一招。
嗯?
铿!剑刃弹开,近井面露讶色,谨宣迅速贴身,照其面门一拳——
轻松挡下。随后,谨宣被一脚踢开,撞在箱子上,一声痛呼。近井继续走向托尔,谨宣见状,挣扎着要重新站起。
“怕什么,谨宣。”托尔看着白令近井举起恪刀,叹了口气。
“……我们还没到要走的时候,不是吗?”
呼——!跃下的人影,抽刀,寒光一闪,撞击!
铛!声如洪钟,掀起的气浪直逼得近井连连后退,他匆忙蹲下贴刀划地,勉强停住,脚底已然发烫。“……任泉辛。”近井眯起眼睛。“你到底还是来了……”
“呵,真稀罕,我为啥不来啊?”泉辛泉辛动了动烟枪,刀随意地抗在肩上,一缕青烟。
“怎么这么晚——迷路了吗?”托尔艰难地挪到箱子旁,靠上去,长舒了口气。
“主角就是要在关键时刻才会出来力挽狂澜的,你懂个卵。”泉辛说着,冲谨宣比了个大拇指,踏步向前。没有多余的话,悍刀直指面前的白鸦。
升腾的烟圈,逐渐消散。
还有两个人影。
咚!!双拳对冲,二刀相克,两人死死地瞪着对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鼻息。
“——谁派你来的,小子?”
“死人,不需要知道。”近井目光冷漠,他左手带身抽回,排镖,平手甩出,却反被泉辛扣住手腕——猛力一掰——近井身子不由侧翻,泉辛顺势一步踏前,悍刀“嘭”地砍开短恪,直直地冲着近井劈去——
刀停下了,贴着近井的脖子。
“我说……你也太讲究了点儿吧。”泉辛看着近井,眼里透着些许不屑。
“我只是来干活儿的,任泉辛。”近井看着泉辛,目光带着嘲讽。
三人坐着的地方,连同泉辛的周围,十几道影子,愈发清晰。
“我突然有些好奇,”泉辛挑起左眉,“你们是怎么让我一点察觉都没有的。”
近井看了看地上,随后目光又重新移回泉辛,“这没什么,就好像……你也没察觉到我一样。”
什么——
泉辛本能翻滚,躲过后方刺来的恪刀。先前的人像已是虚无——不能停下!他再次翻滚,躲过第二刀,打挺起身,悍刀匆忙招架,“好小子!”他偷瞥一下周围,十来个身穿白衣的人已经包围了坐在地上的三人。等等那姑娘哪儿冒出来的?长得似乎有点儿意思——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怎么办?
“你们,出不去的。”近井说着,脸上似乎露出了笑意,而身后的几个白衣,已逐渐地向泉辛靠近。
“还请不要乱动,这样你们能舒服些。”那一边,一名白衣轻声说话,一手抽出恪刀,一手拿着锁铐,另外还有两人,拿着同样的东西,缓步上前。
谨宣,托尔,挣扎着重新起身,“你会因为舒服,就去死吗……谨宣?”
“父亲说过,”谨宣靠着箱子,吃力地喘息,“人不是不能去死,但不能死的窝囊。”
“啊,这话我也听任泉辛说过。”托尔说着,右手重新撑起长盾。
“我明白了。”平静的声音,当先的白衣纷纷举起恪刀——
嘣!闷响,爆裂的烟雾,四散喷涌,淬不及防的咳嗽,紧接着是一抹抹血,半空中飞溅!
“走。”女子的声音从两人耳旁传来,二人浑身一激,转身向大门跌跌撞撞地跑去,“拦住他们——外面留没留人!”事态突变,注意到这边的近井慌忙大喊,“喂,跟我打还敢分心,瞧不起人是吧哈?!”泉辛笑骂,悍刀裹挟着冷风,不断劈下,近井气势全无,只得勉强招架,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响起,愈发频繁。闷哼、哀嚎不断响起,近井一次次地试图拔空抽身,可泉辛死死地牵制住他,让他实在是无法撤离——当面横劈!他连忙下腰,同时恪刀上举——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后地翻滚。这次,没有嘲讽,也没有让人寒毛直竖的挥砍声。他迟疑一瞥,再环顾四周,烟雾,三人,还有那该死的“怪物”,统统消失不见了。
还在这儿的,只有他的部下,或是呻吟,或是一动不动。
“快走!”仓库,几百米外,泉辛喘着粗气,勉强跟上谨宣的步伐,前面跑着托尔,而后面,是那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