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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损人不利己

龙蛇寨与陈家寨同盟,是林海雪原中的一件大事,加上最近雪原外围的几个山寨莫名其妙的被东北兵团拔掉,帝国北方的雪原充满了浓浓的骚乱感。

雪原中,一只三百多人的队伍骑着马在丛林雪谷间疾驰而过,如果不是或黑色或棕色的马匹太过显眼,都看不到上面的骑手,他们从帽子、面巾、袍子、衣服、裤子,甚至是鞋都清一色的白色。他们就是龙蛇寨和陈家寨新整合出来的山贼团,现在统领他们的是龙蛇寨二爷方平、三爷沈白和陈家寨二姐陈薇。

在两个山寨同盟之后,沈白就对服装提出了要求。虽然很多山贼都知道白色衣服方便他们躲避,平时出去劫掠大多数人也都倾向白色装束,但其中也有一些不怕死的刺头特立独行。一般来说,这些搞特殊的人都有些本事,沈白特意让秦亮和陈易出面,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了他们同意统一着装。

“老三,咱们还要走多久?”方平向下摘了摘面巾,对着沈白问道。“再十分钟,前面有一片大林子,咱们把马放在那里,分出些兄弟守着,其他人再向前走。”沈白喝了一声,一马当冲到最前面,方平和陈薇紧随其后。

“我说陈家妹子,真要打起来你可要小心点,否则那陈易那厮非得扒了老三的皮不可。”方平对着陈薇哈哈笑了几声,经过结盟、整合、一起出去劫掠几次,他们之间熟络了很多。

“没正经。”陈薇骂了一句,自己却也笑了起来,出发的时候,陈易就差拿着刀挂在沈白脖子上“威胁”一定要保护好她。这一次,两个山寨凑齐所有的马匹,向西北奔行二百多里称得上是一次极为大胆也极为危险的行动了。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树林,这里的树种已经不再是桦树,变成了树干粗糙的樟松树,倒也并不妨碍众人隐蔽。沈白从人数较多的龙蛇寨中分出三十人,让他们赶着马躲藏在林子深处,其他人带着武器和一些干粮继续向西前行。

沈白和方平两个人拿着刀走在最前面,这里地势崎岖,用不了雪橇,目的地倒不远,只有十里多一些。沈白看了一眼方平,笑着说道:“二哥,你把刀攥这么紧,不是怕了吧。”方平闻言,方正的大脸一黑,道:“咱们跑了二百多里,算是彻底过界了,这一次惹的还是天龙寨,那可都算是雪原最大的寨子了,五六千人呢。”

沈白也不再玩笑,低声说道:“没事,干完这票就差不多了。”

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沈白带着满打满算三百个山贼在一座隐蔽的雪丘躲藏起来,他、方平和陈薇小心的爬上雪丘的顶部,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处有一座小村庄。

“那是个荒废的村子,最迟今晚,白国来的商队就会经过这里,天龙寨的人会在这里动手。我想他们已经在村子里做了布置。”沈白伸手指了指村庄周围几个容易藏身的地方:“咱们派出去几个兄弟,小心点放哨,一旦遇到人就赶快撤回来,如果有人向着边靠,咱们就原路回去,入夜,商队还不来咱们也回去。”

方平和陈薇点了点头,各自吩咐自家山寨的弟兄进行警戒,剩下的吃一些干粮补充体力。

下午四点钟左右,一个深入前方放哨的龙蛇寨山贼退了回来,确定商队已经快要进入村子,好像还有要在村子里扎营的想法。方平和陈薇再次聚到沈白面前,让沈白拿主意。

“村子地势高,周围没有多大的遮蔽物,存放大量马匹不现实,天龙寨的人要动手,也肯定是步卒多,咱们出手要是失败了也不用怕被马队追击。”沈白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西方:“只是这天……”

季节已经快要进入冬季,帝国北方的昼长越来越短,这才四点多,西方太阳已经落下,东方已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影。沈白把手向雪地里一拍:“告诉弟兄们,不要深入,也别走散了,咱们得点好处就撤,这次咱们干了!”随着方平和陈薇走下雪坡,雪坡下的山贼一个个搓手哈气,拔出了刀,进入了战斗准备。

商队在村子附近停住,人数在三百人上下,十几辆大车。领队很谨慎,先派了五个护卫向村子里查看情况,商队后面已经有车夫开始收拾马车上的东西,刚才领队已经说过,不出意外今晚上就要在这个地方扎营过夜。

五个护卫在村口翻身下马,他们分头找了几个最近的木屋查看里面的情况。一开始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检查第三个木屋的护卫却出现了问题。他进去了四五分钟都没有出来,其他四个护卫发觉后,小心的向着木屋靠过去,手里紧握着护卫刀。

“砰!”一个黑影从木屋里飞了出来,落到了木屋门前两米的雪地上,四个护卫首先看到的不是人,而是血,鲜血顺着人被压实的雪地渗了出来。雪地上的人抬起头,漏出一张苍白的脸,他惊恐的说道:“走,这里有山贼!”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脑袋重重的砸进了雪地里。

山贼根本没有给四个护卫从同僚死亡阴影中缓和的时间,木屋里唰唰冲出了六名山贼,同一时间其他木屋的门也打开,众多山贼鱼贯而出,放眼望去最少有百八十人。四名护卫不用互相言语,转身仓皇逃命,他们的马就在不远处,多跑两步上了马山贼就很难再追上。

可是,站在最后面的几个山贼从背上摘下弓,搭弓射箭,有的射护卫,有的射马匹。箭矢很难一击毙命,但是能够带起巨大的疼痛感,有两个中箭的护卫发出了惨嚎,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停滞,继续拼命向着村口跑着。

商队听到了护卫的痛苦的叫声,都知道遭遇了问题,护卫首领急忙调动马车,围成一个圆圈将贵重的货物、商人和车夫围在中间,护卫站在最外围小心警备。商队刚刚做完准备,就有两匹马惊慌失措的从村子方向飞奔出来,是两个逃出升天的护卫。

不过,并没有结束,还有箭矢飞来,一个护卫小心背上中了一箭,他“啊”的一声从马上摔落。最后,活着跑回商队的护卫只有一个,背上、手臂上也中了两箭,丧失了战斗能力。

山贼从村口追了出来,一百人左右,他们停在了距商队上七八十米的位置,一个个摩拳擦掌。领头的山贼肩扛大刀走了出来:“按规矩,留下买路钱,走。”

商队护卫首领骑在马上,没有答话,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安静。两队人马中间,刚刚摔落的护卫抬起头,用拥有巨大求生欲望的眼神看着商队方向,但是却没有一个同僚走出来帮他一把。

短暂的平静之后,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躁动的声音,在村庄高处远远地能看到各个方向又有山贼冲了过来。此时商队里所有人都明白,这伙山贼要彻底吃掉他们。护卫首领脸色阴沉,他拔出刀带着二百多商队护卫冲了出去。护卫首领方才环视了下周围,他大体估量山贼人数是在四百人上下,豁出命去拼斗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两方人马拼杀起来,一开始坠落下马的商队护卫被人踩来踩去,加上摔伤了脊椎,很快就闭上眼睛,身体变得冰冷。只是,黄泉路上他并不孤单,不断有人像他一样重重摔落在地上,有护卫,也有山贼。

一开始山贼处在下风,等到周围的山贼合围上来就完全扳回了局势,两方人杀得难分难解。商队马匹同样遭到了袭击,马匹组成的圆筒阵对于别人来说棘手,但是“从业”多年的山贼泼一些虎粪混成的泥水,那些马很快就成为了商队纷乱的源头,商队乱成了一团。山贼趁机杀入,商人、车夫、随行的妇女小孩不断倒地,血水融化了积雪。

眼看山贼就要取得胜利,一座雪丘处突然冒出了一片人影,每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借助昏暗的光线直到他们出现在战团旁边都没有被人发现。

沈白拿着刀砍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山贼,其他两寨的弟兄也纷纷动手,此时商队和天龙寨的山贼才发现又有新势力加入了战斗。

“你们是哪里的?我们是天龙寨的,不想惹麻烦滚远点!”

战团中,天龙寨的带队首领恶狠狠的威胁着,他被三四个商队护卫紧紧围住,脱不开身来亲自确认是哪方势力这么不开眼,胆敢招惹他们天龙寨。

外围的商队护卫如蒙大赦,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个个更卖力与山贼厮杀。一个商队护卫的小头目脱身出来走向沈白,他想问问到底是谁在他们落难时刻前来帮助,可是当他走近,一柄锋利的大刀“唰”的捅进了他胸口。

“杀,一个都不要放过!”沈白手一挥,方平护卫着陈薇,带着两寨的山贼在战团中撕开了一个缺口,三方人马展开了乱战。沈白吃力的从护卫的骨缝里拔出了刀,“好长时间没动过手,真是生疏了好多。”躺在地上的护卫还没有死透,他圆睁着眼睛,嘴里还喃喃说着“你是谁”,沈白拿刀的手一挥,让护卫彻底闭上了眼睛。

在沈白他们插手前,两方人马消耗了将近一半。龙蛇寨、陈家寨都是走的精英路线,这一次外出沈白又是优中选优,很快两寨山贼就占尽了上风。天龙寨的山贼眼看不敌,赶忙就近拉一匹马或者干脆***向着山寨的方向跑去,商队人员和护卫也有一些开始慌忙逃窜。

沈白没有让手下弟兄紧追,他让两寨的山贼熟练地找到了最值钱的金银、首饰和古玩特产装起来,会拢没有受伤的马匹,收拾完毕立即向着来时樟松林撤退。

沈白他们抢的东西用处并不大,根本不值得他们奔行二百多里,铤而走险干一票。“唉,真不尽兴,十好几大车的东西就这么丢在那了。”骑马回山寨的路上,方平嘴里一直在念叨刚才的拉货马车,他对沈白说着:“老三,这样费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咱们可是已经干了七八票了吧。我可记得来的时候你说过,干完这票就差不多了。”

“嗯,应该差不多了。”沈白轻轻回了一句,“嗒嗒嗒”的马蹄声在雪原中回响,他带领众山贼骑马消失在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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