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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楔子

北冥,光帝四十二年。

漫黑的天际,不见一丝星光,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怵感。

夜,静的渗人。

“哎呀,这天真是古怪,还是赶紧回家吧!”拿着铜锣的更夫缩着脖子,搓了搓胳膊,四下瞄了瞄,暗自咕哝道。

……

一座稍显偏僻的院落里,此时的情景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夫人,夫人,您忍着,老奴这就去求少爷过来,您一定要坚持啊!”老嬷嬷一脸惊慌的对着床上虽然满头大汗,面无血色,但仍旧不失美貌的女子说道。

“嬷嬷,不要!”女子拉住了老嬷嬷,“嬷嬷,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嬷嬷,现在我……我求你一件事,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孩子!现在你按我说的做,先去……去取一把剪刀过来。”

那个男人,她早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

看着女子一脸坚定的样子,老嬷嬷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女子的吩咐……

同一时间。

“少爷,少爷!”小厮大叫着闯入一进院落。

“大吵大叫,成何体统!来人啊,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一位体形壮硕的英俊男子,瞪着虎目,扬起剑眉喝道。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厮忙跪下求饶,“少爷,红姨娘要临产了,王嬷嬷请老爷过去。”

“你说什么?”男子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少爷,红姨娘临产,王嬷嬷……”小厮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抬头看去,哪里还有男子的身影。小厮擦擦头上的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怎么样了?少爷过来了没有?”装饰奢华的屋子里,一位美艳女子躺在床上,着急的问道。

“小姐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好了,也已经着人去叫少爷了,一定不会让老爷发现的。”王嬷嬷自是知道自家小姐担心什么,毫不迟疑地回答。

“嬷嬷,我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五夫人红氏略带忐忑的看向王嬷嬷问道。

“我的小姐哟,您还不明白么?到了这家里,没有点手段根本就活不下来!不过您就放心好了,嬷嬷我不会害您的。”王嬷嬷见自己家小姐有退缩的迹象,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安,但毕竟是把自己从小带大的嬷嬷,红氏还是相信她的话的,遂不再言语。

“怎么样了?稳婆呢?请来没有?”屋外传来男人的吼声,同时也给屋里的女人提了醒。

红氏和王嬷嬷对视一眼,王嬷嬷快步走向门口,很快床上的女人便痛苦的叫了起来。

“回少爷的话,稳婆已经派人去请了,很快就到!夫人一直在盼着老爷过来,少爷要进去看看夫人么?”王嬷嬷表情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作为下人对主子的忧思,以及作为旁观者对夫人在此时表现出来的对少爷的依慕之情的感动。

那真挚的表情使得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眼里的情意真实了几分,但男人终究是没有迈过门槛。那意思不言而喻。

王嬷嬷的心里一丝不悦划过,但没敢表现出来。

恰在这时,派去请稳婆的人回来了。

“给少爷请安。”许是没想到自家少爷会站在门口,那人慌慌张张的止住脚步请安,身后跟着前来的稳婆也随之躬身行礼。

男人摆摆手,焦急地道:“还不快点进去看看!”

“是!是!”稳婆连忙点头,同时快速地起身向着房内走去。只是男人没发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稳婆与王嬷嬷的眼神像是不经意间快速地交汇,然后分开。

……

“怎么样了?”某处房间里一道女声传出。

“您放心,事情完全按照您预料的那样,不会有人联系到您身上的。”另一道谄媚的声音传出来。

“那就好,这次办的不错,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必不负您所托。”话虽这样说,但言语里怎么都掩饰不了欣喜。

“好了,你先回去吧。离开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奴婢告退!”

偏僻院落里。

“夫人,老奴……老奴下不了手啊!”老嬷嬷双手哆嗦地拿着剪刀泪流满面,痛苦地说道。

“嬷嬷,求你,算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可以看得出女子此时已经快要力竭,再这样下去,一尸两命的结局算是注定了,“嬷嬷!”

看着女子眼里的乞求,老嬷嬷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拿起剪刀慢慢地掀开女子的上衣……

哇哇……哇哇……

一阵新生儿的啼哭在这所僻静的院落里响起,为死寂的夜带来了一丝生机。

“夫人,成功了!成功了!”老嬷嬷满手鲜血地抱起小娃娃,满脸激动地说着。

“男……男孩还是……女孩?”女子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但她还是撑着一口气。

“小姐,是位小姐,夫人。”老嬷嬷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将孩子放在床边方便床上的女子看到。

“宝贝,娘亲的宝贝,”女子看着闭着眼睛的娃娃,感受着血脉间隐隐的牵绊,不觉流出泪来,“以后乖宝就叫洛倾凰,好不好?”

倾凰,倾凰,倾世凤凰。

无姓。无宗。

不会被束缚,被羁绊……

“倾凰……娘的倾宝……”女子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能落到宝宝的脸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串泪水滑落,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同一时间,另外一边在这时终于传来喜悦的声音。

一道红光倏然在夜空中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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