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尚未来临,计言十不知道落地窗帘外,此刻的天际泛着什么颜色,小小的身子躲在温暖的怀中,早没了白天的活力,“慕衡,你难过吗?”
“你说呢?”他勉强地扬起嘴角,刮了刮她的鼻尖,“他是我兄弟。”
“真希望他没事。”计言十沉重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今天刚和谭希聊起洛梓信的妈妈,去年查出癌症晚期,很仓促地走了。原本我一直觉得这些疾病,都离我的生活很遥远。可是你说FLR生了大病,我就突然觉得很可怕,原来这些病啊灾的,在我身边经常发生。”
“嗯,真实的生命很脆弱,不像游戏里,死了还能读秒复活。人就一条命,没了就没了。”慕衡总结道,“所以,健康是最大的财富。”
计言十从记忆中找出FLR那小伙子沉着稳重的样子,不由得心酸:“我也想去看看他。”
“过阵子吧,我带你过去。”他紧了紧圈着她的手臂,“天凉了,明天开始多穿点衣服。”
“你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得很。”计言十自信满满地答道。
不说衣服倒好,一提起衣服的事,慕衡才发现了不对劲。
落在她腰间的手,触到的是丝绸般的光滑,不似她往日里的卡通睡衣。
借着透过帘子的微光,他轻轻抬了抬身上的被子,重新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她光着两条细长的手臂,凌乱的黑色的低胸吊带裙衬出了线条很好看的锁骨。
“哦,我懂了,你不怕冷,是吧?”他的唇畔噙着笑。
计言十没发现他笑容里暗含的深意,“你怎么知道?”
慕衡垂眸,云淡风轻地说:“要不然怎么穿得这么凉快?”
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却没半点轻佻,只这么短短一个问句就让计言十彻底没了睡意。
之前分明还有些期待他看到自己的变化,可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坏了。他在外头为朋友的事奔波了一整天,她却在家穿着撩人的睡衣企图给他点惊喜……
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不太正常的方向发展。
计言十的第一反应还是躲,她想转过身去背对慕衡,可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手臂的力量十足,把她逃窜的小苗头瞬间给掐灭了。
“别转过去了。”他的话很轻,却像咒语般将她的四肢死死定住,他俯身过来贴在她耳边,用几近蛊惑的磁性声音说了句,“挺好看的。”
计言十不好意思开口了,在黑暗中憋红了脸。
光滑的颈间忽然迎来温柔的轻啄,他的头发落在她的脸颊边,痒痒的。她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却被人欺身压上来,她整个人动弹不得,手腕还被他擒住。
这下他可以自由发挥了。
计言十没看到藏在黑暗中慕衡幽深的眸子,却也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息刹那间变了。他的呼吸凌乱地散落在她的颈间,她越来越热。
“长夜漫漫。”他忽然在她耳边开口说,“要不要做点什么?”
“……”
“你好像……很喜欢拿‘五分半’说事儿,对吗?”
“……”
“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九分。”
“!!!”
计言十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简直是闷声作大死之典范。
午后的清风吹起窗帘,慕衡卷了卷被子,把旁边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你昨晚睡觉忘记关窗了?”他仍未睁眼,口齿含糊地质问了一句,“怪不得这么冷。”
计言十嘟了嘟嘴,把这口黑锅重新还给他:“没准你冷是因为肾亏呢,或者……”
前列腺炎,这词她没敢顺口蹦出来。
一个是怕被踢下床,另一个是,几个小时前大神的表现……呃,似乎怎么想都跟这词没什么关系……
她不能再想了,一想就脸红,连带着白皙的脖子和耳后根,整个像只煮熟的小虾。
而对方慵懒地睁开眼,只淡淡一眼就看穿了计言十的小心思,食指轻轻划过她滚烫的脸颊,意味深长地反问:“我亏不亏你还不清楚吗?”
“我怎么会清楚。”计言十心虚地往被窝里沉了沉,继而干脆把整颗脑袋埋进去,以躲开他灼热的视线。
他的轻笑声散在房间微凉的清风里,倒是多了几分玩笑的意味:“真不清楚?”
她躲在被子里装睡,抿着嘴偷笑不回答。
“那我再证明一次?”
“别……”这回她可装不下去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嘟囔着骂他一句,“禽兽。”
慕衡静静地看着她害羞窘迫的模样,眼底满是宠溺的微光。
他当然是开玩笑的,看她这般疲惫的样子,他可怎么舍得。
这样慵懒又闲适的时光在慕衡的记忆中极少存在,不用训练,不用做视频,也不用直播,更不需要着急起床做饭。怀里贤惠的小女人昨晚做了一桌子的菜,今天大概能吃上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