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那团小小的家伙缩在薄被子里,蒙着半边脸,睡颜祥和。这个原本清冷的房间,因为她的到来而日渐温暖起来。明明安静地躺在那里,却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心扰得很轻,很软。
慕衡轻轻捏起被子一角,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他最近实在太累了,周围的每件事情都不怎么让人省心。唯独她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心才稍显安定踏实。
计言十被旁边轻微的动静吵醒了,闭着眼皱了皱眉头,朦胧之中意识到是他回来了,也太久了些。
虽然不太清醒,可还是别扭地往反方向转过了身子,在梦里面跟他发小脾气。
慕衡无奈地轻笑着,重新揽过她的身子到怀里,让她面向自己。
而那团不安分的小东西又发脾气似地想重新转身,这次却被慕衡死死箍在了臂弯里。
“生气了?”计言十感觉一双温热的唇贴在耳边,声音很轻,略带沙哑,在这个寂静的凌晨尤显磁性。
她不说话,继续装睡,快速转动的眼珠子却出卖了自己。
慕衡也不急着叫醒她,兀自交代起来:“对不起,今天一直在忙。看到你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怕你睡了,就没回。”
她气的可不只这么一件事,心里有点小邪恶地想着,也要让这位大神尝尝等人的滋味,就铁了心不睁眼,看他怎么办。可当慕衡再次开口的时候,计言十就彻底傻了。“FLR住院了,脑瘤。”
“……”
他知道她醒着,就继续娓娓道来:“下午去火车站接他父母了,他们很伤心,在车上一路哭到医院。”
“……”
“我和FLR很早就认识了,他是很努力的一个人。家里是小县城的,家境不怎么富裕。他打游戏背负的东西很多,除了成绩和荣誉,更多是生活的压力。他的每一笔奖金,都第一时间寄到家里给父母和弟弟。”
“……”计言十屏住呼吸,甚至一动都不敢动。
“峰哥也在,他在忙住院的一些事,我接完两个老人以后去找医生了解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不过发现得算早,从肿瘤的位置上看来,对手术是有利的,具体的还要留院观察。”他陈述着一天的去向,语气不疾不徐,“后来俱乐部的几个小队员结束训练以后也都来了,没敢让他们吵着病人,待了一会儿就被赶走了。”
“……”
“峰哥留下来陪夜了,我去超市给两个老人买了些生活用品,后来把他们送去宾馆安顿下来,回来晚了。”
“……”她现在不是不想开口,是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了,心情很复杂,伤感,又带着点内疚。
“言十,我还有件事想和你报备一下。”
“……”
这回他没再往下说,计言十憋急了,忍不住开口:“什么啊。”
慕衡笑容清浅,似奸计得逞,这才缓缓揭晓:“俱乐部的医保还不一定能报销多少,FLR家里情况特殊,所以住院和接下来手术的费用,是我来的。”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她睁开眼,刚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颜,微眯着细长的眼眶,眸子低垂着在注视她,眼底里满是宁静。凑得这样近,她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不自觉出了神。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不是应该你来管钱的吗?”
“钱是你挣的,怎么花是你自己的事啊,我可管不着。”计言十受宠若惊,小爪子在他怀里挠了挠,轻声说,“再说了,这是你应该做的。”
慕衡的眼睛弯弯的,神色从容且欣慰:“乖,我就知道我家老婆通情达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