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真是欠收拾!”看着混乱的场面,李队长索性往天空鸣了两枪。伴随着震耳的枪响,大家都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都给我散了散了!老子要问谁就问谁,别TM给我在这里瞎BB!”他慢慢把枪收好。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询问和筛选,然而并没有得到具体有用的线索。货郎街的居民们捕风捉影胡编乱造,为了钱全都违背了道德底线,就连五六岁的孩子也在大人的唆使下满嘴谎话,全然不顾鲜血和生命。
顾正南早就看出来小孩子在撒谎,他咬了咬牙继续问,“你真的确定见过这个姐姐吗?”他再次把关菲菲的照片摆在小女孩面前。
看着他紧绷的神色,还有周围的警察叔叔们忙碌的样子,小女孩被吓哭了。她不顾爸爸的猛掐,赶紧一五一十的承认道,“哥哥,哥哥我错了!我没有见过这个漂亮姐姐,是我爸爸让我这么……”
旁边的男子赶紧捂着小女孩的嘴巴,尴尬而慌乱的跟顾正南赔着笑脸,“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孩子肯定困了,所以满嘴胡说八道的。怎么可能是我教的呢?顾医生你别往心里去,小孩子说话不中听,不中听啊……”说着就赶紧抱着孩子往家里跑去。
顾正南的瞳孔有些散乱,他紧紧握着照片,低头看着照片上的人开心的笑脸,眼眶有些酸痛。欧阳炎热满嘴脏话的把那些提供假线索的人骂了个遍,顺便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长时间下来,他口干舌燥的,正准备找水喝,就看到顾正南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向孤傲淡漠的顾正南这么颓废过。颓气,失落,茫然,紧张,从来就不可能跟天才沾边。
可是……他分明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情绪,尽管这种情绪并不十分强烈,可是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足以证明顾正南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什么都不怕,看什么都云淡风轻。可现在的他,有了死穴。
你能体会慌乱无助的心情吗?你知道害怕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吗?你能理解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吗?……这是关菲菲曾经问过他的问题,他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懂。
可现在他深深体会到了,也感受到了。倘若真正爱一个人,当对方发生危险时,就会有这种感觉。更何况关菲菲现在的危险还是不可知的,难以预料的,这种担心受怕和痛苦便会加倍袭来,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意识混乱不堪,几乎难以呼吸。
“正南?”欧阳炎热把水递给他,喊了一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头看着关菲菲的照片,“正南?”
顾正南回过神来,原本严肃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仓皇。欧阳炎热看在眼里,尽管知道事态严峻,关菲菲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绑架了,可在任何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让自己体力透支。“心理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身体再垮了,你拿什么跟袁绍勇斗?菲菲在等着你呢。”他把矿泉水往前一递,顾正南咬了咬牙,拧开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清凉微甜的水滴滋润着他干涩的唇瓣。
顾明威正在和警员们一起询问线索,生怕错过某一个重要信息,他不遗余力的继续询问,毕竟,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正当顾正南和欧阳炎热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她衣衫褴褛,杵着拐棍,脸上的褶皱一堆一堆的,看上去已经九十多岁。
“顾医生……”她声音嘶哑,因为年纪太大了,说话的速度也有些缓慢。尽管顾正南现在无心理会任何事情,但看到老人眼里的混浊和沧桑,他还是耐着性子把老人扶过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看着老人这么辛苦,欧阳炎热叹道,“老奶奶,这里场面太混乱了,您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不然要是谁不小心把你撞倒就不好了。”
“我……我有线索……”老人努力清晰自己的声音。她的话音还未落,欧阳炎热就冷笑道,“老奶奶,您别这样,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吗?被绑架的是女子只有二十二岁,她肚子里还怀了小宝宝,事情很严重,求求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老人抬起头看着顾正南,顾正南依旧低着头看关菲菲的照片。她颤颤巍巍的用拐杖敲了敲顾正南的腿,引起他的注意,“我有线索,顾医生……我看到那个人了……”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看着老奶奶眼睛里的真挚和慈祥,顾正南好像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抓住了一根浮木。跟欧阳炎热的不屑和怀疑相比,他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凝了起来,情绪也稍微振奋了一些。
“什么时候看见的,菲菲怎么样了?他往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