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爹娘还有弟弟妹妹现在都在县衙外面,县令大人有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所以他们只能够呆在外面,不过我已经去告诉他们你没事,让他们暂时放心了。”
爹娘和弟弟妹妹?胡全刘芳胡庆胡灵儿都来了?说一点都不惊讶是假的,可也不是半点都没有想到,只是周耀宗肯帮忙去说一声她现在没事就是善心了……喜儿现在也不可能走得了,因而她便只是同周耀宗说了一句,“谢谢。”又问,“他们还好吗?”
周耀宗点点头,喜儿再问,“你说县令大人不许任何人进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是特别下的命令,说明平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就必然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或者理由了。既然他提到了,喜儿就顺势问了一下。
出于心理愧疚以及认为这些可以和喜儿说,让她知道也没关系,周耀宗便回答道,“因县令大人判断事情牵扯到一些不便于叫外人知道的东西,是以下了这样的命令。”
虽然周耀宗没有讲明,但喜儿也知道那便是指的侮辱和胡大福被废了这两件事情了。且不说其他什么,喜儿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县令还能在意到这些,她便觉得自己更明白了一些,为何周耀宗会对这县令这么尊敬。
有一些东西那是做戏或者演戏都做不来也演不来的,只有真的有那份心,才可能会做到这种程度。
冯翠花一下子不小心说漏嘴了,又慌忙替自己圆起慌来。可谎话本就越说越错,又越是被逼着、质问着叫她越发乱了阵脚,后来县令让人把胡大福几个人给带上来了,又让胡大宝出来说一说冯翠花当时到底同她说过了哪些话。这么一下子,轻易将冯翠花的别有用心给揭穿出来。
胡大福先前未觉得冯翠花如何算计了自己,现听她这般挑唆胡大宝,才感觉到事情不对。杨桂香更是察觉到了不对,又听闻是冯翠花告诉的自己丈夫说她和胡全有那一腿,害得她次次都遭毒打,心中无不是怨恨。
原是指望着冯翠花将自己给救出来,却晓得了自己遭了冯翠花的一通算计,胡大福越觉得憋闷憋屈,更是当堂就脏话连篇怒骂了起来。冯翠花哪里希望自己被人这样的骂,何况还是当着县令的面,现在这样的将重点放到她身上来,倒也似胡大福想把牺牲了她好把自己给摘出去,冯翠花便与胡大福对骂起来。胡大宝和杨桂香自然帮着胡大福,这么一来,就演变成了两方对骂的局面。
两方吵起架来倒是将喜儿给撇在了一边,根本顾不上提。也是情绪上来,个个都争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伸得老长,就差没有动起手来了,连县令接连要他们肃静都懒得搭理。到了最后,只能是衙役上来将两方的人给拉开,分别带下去,才总算消停了。
周耀宗又出去了一回,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头拿着纸墨笔砚,身后还跟着那个先前问喜儿话的男子。他进来便同喜儿说明,“县令大人说,让你做个笔供,画个押,就可以先回去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会再去找你来。”
“那他们呢?”
周耀宗瞥了一眼旁边的男子,才说,“他们暂时还走不了。”
喜儿便不再多问,而是配合着做逼供,又摁了手印,才由周耀宗送她出了县衙。刘芳胡全他们就或蹲或站在县衙大门口,顶着大太阳等着喜儿,一个个脸都被晒得发红。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他们就已经朝着这边注意过来了,看到出来的人是喜儿恨不得立刻簇拥上来。
胡灵儿和胡庆是最快冲上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一下子抱住了喜儿。刘芳稍微慢了一些,却也上前摸了摸喜儿的头。胡全似乎不太敢走上前,在七八步外就站定了,只看着喜儿,沉默不语。不过,他们并没有忽视了周耀宗。
周耀宗见刘芳看向自己,便立刻道,“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等结果出来的时候,可能会再去找来听结果。”
“谢谢你啊,小伙子。”听到周耀宗这么说,刘芳便放下下来,脸上也露出笑意,冲着他道谢。毕竟之前其他人都不搭理他们的时候,是周耀宗特地来告诉他们喜儿没有什么事情的。光是冲着这份心意,都该好好道谢才是。
“没事。”
周耀宗摆了摆手,又看一眼被胡灵儿、胡庆拥着的喜儿,便回了县衙里面去。喜儿他们也没有多逗留,找了个小摊子一人吃了一碗馄饨歇了会以后便往胡家村赶。
喜儿他们是一路走回去的,等回到胡家村的时候,便不怎么的早了。吴英自己端了个木板凳坐在院子里头,手里头端着一盆子什么吃的,吃得正是开心。看到胡全他们回来了,也没正眼瞧上那一眼,却风风凉凉说了起来。
“真是作孽啊,我胡家竟然出来一个这么不知检点的孙女,这叫我以后怎么到地下去见老头子?要我说,光是要点脸面的,都没了清白了,还好意思活着吗?以后就是被人家戳脊梁骨的份了,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一家子跟着遭罪,还不知道人家以后要怎么说我这个老婆子。活了这么一辈子了,我这个老婆子什么时候受过那种憋屈?!”
吴英本该是恨恨的说着,可她却没有半点那样子,反而是悠然自得,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不忘往嘴巴里丢点吃的进去,吧唧吧唧似乎吃得很是开心。
刘芳看一眼吴英端着的那盆子吃的,一看就知道她又翻出她做的吃的出来了,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分明是想逼死喜儿!怕喜儿受刺激,刘芳先就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抢过吴英手里端的吃的,就往远处一扔,顿时间那些吃的撒了一地,那瓷盆子“当啷”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