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点了点头,烟雾在他的鼻尖环绕,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可是那刚毅的面部线条,让他的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的冷傲还有深不可测的神秘感:“我都知道的。沐青。”
“明年我们就结婚,你不会出尔反尔吧?”范沐青小心翼翼地问道,在这个问题上面,她总是会变得很小心,因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必须要顾及到他的想法。
“嗯。只要事情都结束,我们就结婚。”高城将手中的烟头丢进了烟灰缸内,然后缓缓抬起手揽住了范沐青的肩膀。
这些是他们计划之内的事情,可是他们却无法控制那些横空发生的计划之外的事情。
如果事情毫无波澜,如果计划毫无差错,那么人生也就不叫人生了。
也许最后,他们的错过只能归结于一句话,那就是缘分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冷夜。
路铭站在落地窗前,身后站着好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他们都低着头,室内的光线很暗,因为窗外的乌云已经聚集在一起了,看起来就像是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一般,而时不时地传来的雷声更是让人的心头冒出了一股恐惧之意,今天的天气真是糟得让人想爆粗口。
嘴角微微勾起,那抹嘲弄还有不屑都透露了他此刻心中的那团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苗:“我是白养你们这群人了吗?”
他们还是低着头,无以应答。
“找了这么多天,还有一点下落都没有?”这怎么可能?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为什么这样紧密的搜寻还是音讯全无?
路铭自然是有点坐不住了,比起办事的手腕,他是比不上南郁深的,因为南郁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事第一考虑的向来是自己的利益,所以才会被人评价为没有心的生意人。
如果某一天南郁深好端端地又站在了冷夜的地盘上,他真的没有把握南郁深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置他于死地,那天当他对着南郁深开枪的那一刹那,他分明看到了南郁深眼中的那抹警告还有恼恨,虽然他的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可是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我们找了所有医院还有小诊所的患者的名单,都没有南郁深就诊的记录。”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说罢还看了眼路铭的表情。
路铭陷入了沉思当中,半响之后说道:“那天冷夜的监控,查过了吗?”
“好像是从冷夜的监控死角逃走的,所以监控录像没有拍到。”还是那个人给出了回答。
微微闭上眼,上天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心吗?难道要他把这座城市给掀了才能找到南郁深吗?他就不相信了,一个人,真的有凭空消失的本事。
“继续找!如果一个月内还找不到,你们就全部给我滚蛋!”路铭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却带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是……”回答。
“安排一下,我要去疯人院。”路铭拉了拉自己的西装,眼底闪过了一丝的不屑,如果还不肯露面,那么他只能用点别的手段了,反正谁让他手中还有一个很有价值的筹码呢?
躲在某个角落的南郁深,他的弱点,是那个女人吧?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他以为葬身火海的人,其实还活着,只不过疯掉了。
南郁深的身体状况要比她想象的好许多,才休息了一天的时间,他便活蹦乱跳的了,这让韩诺淇很欣慰,因为她可以放心地去剧组了,而她坚信,她一定会被很多人用眼神凌迟的,因为都是因为她,那天的那场重要的戏才需要重新拍过。
导演已经打了很多通电话过来骂她了,所以她是怀着十分忐忑的心情来到剧组的。
在她出门之前,南郁深还坚持说要陪着去,说是要去给她壮胆,看着南郁深那真挚的眼神,韩诺淇笑了笑:“得了吧,你别再给我惹麻烦就行了!还是老实呆在家里面吧。”
“那行,那我就不去了,但是你要早点回来啊。”就像是对她有了依赖感一般,他的眼底流露出了抹不舍。
而他这样的语气还有不舍,让韩诺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个奶妈,于是就白了他一眼:“好了,反正你也别等我,太晚了的话,你就自己先吃先睡。”
点了点头,很听话地笑了笑。
那样的笑容让她觉得心中的恐惧感顿减,即便自己因为他是有点心力交瘁,也总是碰到些棘手的事情要去处理,但是这没什么,一个笑容都足以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她,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从不多求什么。
果然,在来到剧组之后,第一个骂她的人就是导演,她的心就象下了雨一般,就如同此刻外面的滂沱大雨一般。
“如果今天的这场戏不能拍好,片子有可能就不能准时上映,造成的损失,你可以承担得起吗?”导演不屑地说道。
韩诺淇点头哈腰地说道:“对不起导演……我……我会尽力的……”
“怎么尽力?很不凑巧,这外面下雨了。看这阵势,一时半会是拍不了了。”而这个时候,唐雪初从旁边走了过来,身上还披着披肩,雍容华贵并且不可侵犯的姿态。
而唐雪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为了赶进度,你如果真心觉得心怀歉意的话,那就冒着雨去拍摄,反正这场戏主要是替身需要上场,她自然是无所谓。
韩诺淇自然听得出来这弦外之音,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她咬着牙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拍,反正本来就是雨中的戏。”
将额前的一缕滑落的头发不着痕迹地捋到了耳后,满是妩媚之色的眼眸轻轻扫过韩诺淇,说道:“这怎么行?等下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你的。”
“不会的,今天所造成的任何后果,我都自己承担,反正本来,就是因为我的缺席,才会进度落后。”韩诺淇不想再被他们用言语恣意凌辱,是出于对自己的骨气还有尊严的坚持,所以她做出了这个并不理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