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这里是于凡群的家,所以韩诺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
而昨晚她与南郁深的一切,她都还记得很清楚,清楚地就像是被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挥都挥不去,有时候,回忆就是这么固执的东西,硬是要在你的脑海里存在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这里还能隐约感觉得到一丝的痛意,因为昨天南郁深的那样用力地亲吻着她的唇,这也是第一次她感觉到,原来一个人的吻竟然可以这般霸道与蛮横。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下意识地就警惕起来,满是戒备地盯住门口的位置,当她看见来人的时候,她便松了口气,但是让她再度紧张与困惑起来的是跟在于凡群身后的那个女人。
她没看错吧?这个怀中抱着一只熊的女人,是连苏?
那张脸分明就是连苏的,但是为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惊恐与无知,就好像是,是一个孩童一般,并且是一个毫无思考能力的孩童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知道韩诺淇一定心中满是困惑,于是于凡群便先解释道:“连苏自杀之后虽然脱离了危险,可是却疯了。因为我跟连苏的爸妈关系不错,而他们又都在国外,没法照顾她,所以她就先跟我住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疯了?
韩诺淇看着连苏,而她并没有去看韩诺淇,就好像一门心思都在那头小熊的身上一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法自拔。
有时候疯掉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再被痛苦纠缠。
于凡群回过身去看了眼坐在地上不亦乐乎地挽着小熊的连苏,然后在韩诺淇的床边上坐下:“你好些了没?我昨天去接你的时候,你昏过去了,后来给你找来医生,才知道你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
“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韩诺淇笑了笑,她的生命力向来是比较顽强的,总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满血复活。
欲言又止地垂下头去,于凡群脸上的犹豫一下子就落在了韩诺淇的眼中,她说道:“我从南郁深家里搬出来了。”
“为什么?总有个理由的吧?”于凡群牵强一笑,不过他心里是有点在窃喜的,毕竟她跟南郁深告吹了。
他并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但是也绝对不是多么大度的男人。
这次垂下头去的人是韩诺淇,她的手指揪住被角,眼中弥漫着不可掩饰的悲伤:“可能我跟他从来都是不合适的,只是我现在才彻底死心而已。”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或者你可以就住在我这儿的,反正空房间很多。”于凡群立刻就想着要挽留韩诺淇,这也许是他的机会。
韩诺淇当然知道于凡群的好意,但是她总不能这样麻烦于凡群吧:“没事儿,我还是可以自己讨口饭吃的。”
“你总是这样,就算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还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一点帮助。韩诺淇,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那么倔的。”于凡群中肯地说道。
“如果不倔,那可能就不是我了。”韩诺淇笑了笑然后转脸看向连苏,眼中不自觉地就出现了同情:“那她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吗?情况没什么好转吗?”
“医生说了,可能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因为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于凡群也看向她,眼中满是愧疚,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于凡群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韩诺淇。
那天连苏来找于凡群,她直接将他正在弹奏着的钢琴的琴盖合上,蛮不讲理地看着于凡群。
于凡群静静地坐着,半响之后才开口:“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从始至终,你跟我在一起,都只是为了你的父母吗?”连苏在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倾心了,但是她付出了那般的真心,却始终换不来这个男人一点的回心转意。
而她从未这么绝望过,可以说,她人生当中所有的屈辱都是这样男人给她的!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当年举家迁徙去国外,在父母的搭线之下认识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连苏,据父母的意愿,他跟这个女孩儿在一起。
没别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父母失望,也为了快点达成父母的期望,然后回去找韩诺淇。
隐忍那么多年,全是为了那个傻傻的女孩儿。
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人给他那般清纯的爱情。
最痛恨的就是于凡群的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不论她在一旁如何歇斯底里,也不论她疯狂地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而所有的无动于衷都只是因为不在意。
但凡心中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得,都不会表现得这般淡漠与镇定。
连苏将于凡群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的问道:“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代替韩诺淇?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你才能有一点点的反应!你告诉我!我到底还要做到怎样的程度!”
再一次歇斯底里的怒吼,连苏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入自己的嘴里,很咸很咸。
于凡群被她扯得有点心烦意乱,对待女人,他的耐心也只是这样而已:“你怎么做都不能跟韩诺淇相提并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你,什么都不是。”
对于凡群来说,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算不上……
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笑话吧?
连苏紧抓着他的胳膊的手缓缓松开,整张脸变得苍白异常:“怎么做,你都不会有反应吗?假如我去死呢?你照样无动于衷吗?”
以为只是随口一说,当时于凡群并未放在心上,他只是淡漠地看着连苏呢喃着说出这句话,然后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但是让他惊诧不已的是,连苏真的在回家之后就自杀了!而他比谁都清楚,是因为他,连苏才有这样过激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