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刁小蝉早早起了床,梳洗过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让喜鹊儿去安排马车,料理停当便出发了。
这是自穿越到这里以来,她起得比较早的一次,大街上已是人流穿梭,看来古时的劳动人民都很勤快,真的是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有时候想想这种日子也很好,充实而又简单,不用为生活整日奔波。
路过长乐坊时,果然见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封条,但那封条却不是纸的,而是两块长木板,牢牢地钉在门上,上面还写着两行字:朝廷封禁,私揭者诛!
看来长乐坊确实是被查封了,刁小蝉猜测,张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她只见过此人一面,却已感受到他是个意志相当顽强的人,而且做事不按章法,往好说叫有创新思维,往不好说是不择手段。这种人非常可怕,因为他不按套路出牌,你根本猜不到他会做出何种事情。
两人乘坐马车穿过城里的主干道,一直来到东门口,守城的士卒见是将军府的马车,非但没有阻拦,还很恭敬地跪着迎送,护送马车的那八名武士都是将军府的扈从,也没人把这些守门卒放在眼里,堂而皇之地出了城。
马车在城门外停下,喜鹊儿扶着刁小蝉从车上下来,凤儿和老蔡也都围了上来,老蔡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一身朴素的粗衣布袍,与往日身为刁府管家时的穿着大不相同,神情和蔼而恭敬,看上去与寻常的老人没什么两样,但其实他这辈子的人生经历,却足以配得上“离奇显赫”四个字。
听凤儿说,当年刁璜做洛阳首富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掌控着整个国家的粮食命脉,连朝里的官员们都争相巴结,老百姓甚至给他送了个绰号叫“无冕梁王”,而老蔡身为刁府的大管家,身份同样显赫,有“小梁王”之称。据说当年两人到西域各国洽谈生意,刁璜乘坐的轩车是金顶金辂,老蔡乘坐的轩车是银顶银辂,霸气侧漏可见一斑。
如今刁璜身死,昔日的辉煌不再,老蔡也跟着虎落平阳,从当年的大管家变成了一位平常的老人,但他言谈举止间的那份气度还在,宠辱不惊,淡看繁华,一眼便能瞧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刁小蝉从车上下来后,他走上前恭敬地喊了一声“小姐”,刁小蝉也冲他点头示意,喊了一声“蔡伯”。凤儿指着不远处的那片荒草地,对众人说道:“老爷夫人的坟茔就在那里,咱们这便去吧!”
刁小蝉转身吩咐车夫和武士:“有劳几位大哥在这里稍等,我们去去便回!”这些人齐刷刷地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来到那座小坟丘前,老蔡将食盒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祭品和纸钱,就地画了一个圈,摆上祭品,掏出火折子边烧纸边念叨,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直到那些纸钱烧完,他才起身让刁小蝉行礼致祭,但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对这种丧仪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在老蔡的帮助下,才总算完成祭祀。
仪式结束后,刁小蝉见老蔡眼睛红肿,原来这位老人竟哭得这样伤心,看来他与刁璜的交情,似乎早已超出了主仆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