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小蝉悟性不差,立刻就听明白了,凤儿说的侍候男人其实就是坐台,而所谓的乐馆也并非只是欣赏音乐的地方,就像酒吧并非只是喝酒的地方,迪吧并非只是跳舞的地方。
既然是演戏嘛,还是要配合一下的,于是她问风儿:“什么时候去呢?”
“今--今晚就去!”凤儿低着头轻声说,“大将军府今晚有家宴,何大公子请您去赶场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猴急!”刁小蝉心里虽然这样骂,但嘴上仍说,“这么说咱们今晚就得各奔前程了?”
凤儿突然趴到床上抱着她,哭着说:“小姐,您是刁府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啊!”
“千金大小姐?刁府?”刁小蝉冷冷一笑,心里自嘲道,“本姑娘是姓刁,但却不是什么大小姐!”
“这话怎么说?刁府的人就不能去赶场子么?”她看着凤儿,冷冰冰地说。
凤儿以为她是在说气话,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劝道:“老爷曾是洛阳城首屈一指的大粮商,如今虽然家道败了,但小姐您毕竟是大家闺秀啊,怎么能入那让人不齿的乐馆贱籍!”
听到这话,刁小蝉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她这人生性孤傲,确实不大看得起出卖肉体和良知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人不能与天斗,老天爷要让你踩着狗屎走路,你就是恶心也得走。难道她乐意去坐台卖笑让男人轻贱?那是没办法啊!
不想死就得活着,活着就得挣钱,一旦沾到“钱”字,什么喜恶爱憎、人格尊严也就都不值一提了。倘能有其他出路,她也不会去那种风月场合混饭吃,实在是生计艰难别无选择呀!
“侍候人有什么打紧!我又不是没侍候过人,只要他们别动手动脚轻薄于我,眼神上的猥亵我可以装作不在乎!”这话像是说给凤儿,也像是说给她自己。
凤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傻子似的看着她,连哭都忘记了,怔怔地道:“小姐,您是气糊涂了么?女人要是入了乐籍,这辈子就算毁了,您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刁小蝉既觉得好笑,又感到敬佩,这丫头浑身带戏,活脱脱一个天生的戏精,哭了这么久还能掉下泪来,不知道导演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小戏骨,哭戏演得这么专业,都让她有点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跟不上吧,反正她也不打算走这条路,虽然从爹娘那里继承了优秀基因,脸蛋和身材都足以搬上荧屏,但她自认不是当明星大腕走红毯的料,这辈子注定要平凡到死,做个生儿育女做家务暖炕头的居家女人。
她盯着凤儿那张泪痕闪烁的稚脸,正苦思对词儿,突然来了件尴尬事儿,不禁眉头一蹙,脸上闪过一抹羞红,低着头轻声说说:“去跟导演说一下,我、我大姨妈来了!”
这种事虽然让人难为情,但却没有办法,人有三急,憋是憋不住的,何况她正值青春妙龄,也不算什么丢人事儿。
“导演是啥东西?大姨妈在哪儿?”凤儿止住哭泣,转头看向门口。
刁小蝉被她这个冷笑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掩着口说道:“告诉导演,先暂停一下,我要去趟洗手间!”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莫不是又发烧说胡话了?”凤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脸上挂着焦急。
刁小蝉顿时有点气恼,都说叫暂停一下了,怎么这么不理解人呢,大姨妈来了还怎么演,难道要直播囧人糗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