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唐意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警惕地斜着他。
澹台文清轻点双足,也不见如何起势,忽地凭空拨地而起,轻飘飘地就上了宫墙。
“喂……”唐意吃了一惊,手脚比脑子反应快,跳起来捉住他的脚:“太卑鄙了吧?”
有轻功了不起啊?居然想扔下她独自逃生?
澹台文清冷不防被她捉住,吃了一惊,叱道:“放手!”
“不放!”唐意咬着牙,死死抱住他的小腿,悬在半空,两腿在墙上乱蹬,想借力爬上去。
澹台文清一口气提不上来,身体失去平衡,忽地一个倒栽葱翻过墙去。
“哎哟……”唐意的手狠狠地咯在琉璃瓦上,擦破好大一块皮。
“蠢女人,叫你放手……”澹台文清比她也好不了多少,整个人倒挂在墙上,运气于足,往上一挑。
咻地一声,唐意象个破布娃娃被他用脚尖挑过了墙,啪地掉在花丛里。与此同时,澹台文清倏地滑落,单手撑着地面轻松地跃了起来:“没事吧?”
“走!”唐意一声不吭,爬起来就跑。
“听说没有?刚刚御花园里闹鬼了……”
“说是芸儿死得冤枉,回来报仇了……”
“啊!”尖叫声四起,众宫女推推搡搡挤做一团,谁也不肯往前走。
“芸儿姑娘……”瘦小的那个壮着胆子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不要胡乱拉人垫背啊……”
“阿弥陀佛……”有人双手合十:“你们别胡说,我看芸儿是放心不下她的家人,特地来托景瑶宫的主子照应……”
“她不是没家人了吗?”
“养父母就不是亲人啊?”高挑的宫女横她一眼:“芸儿一个月来连着出宫两次,想来定是家中生了什么变故吧?”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宫女说到这里,声音低下来,机警地左右顾盼了一下才道:“芸儿死之前那几天总是愁眉不展,叫她也不搭理,魂不守舍的样子……”
“行了,宫里的冤魂多着呢,哪轮得到咱们生受?别饶舌了,主子还等着呢,快些走吧……”年纪稍长的记起差使,急忙催促。
于是一行人,挑着宫灯,匆匆忙忙地离去。
悉悉簌簌一阵响,自长廊外的花丛后,慢慢站起两个人影。
“短短一个月内,芸儿曾两次出宫……”唐意一手环胸,另一手曲肘轻抚下巴,望着宫女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宫门一入深似海,多少妃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踏出那道华丽的宫墙;一名宫女却在一月内接连两次出宫探亲,不得不令人颇费猜疑。
这是否意味着芸儿的死,并非偶然?
在这个案件里,她究竟还漏掉了什么?
“璃月为何没跟我提起这件事?”澹台文清困惑地低喃。
“或许,她有不能说的苦衷?”唐意耸耸肩:“又或许,只是觉得那并不重要?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她根本不知道,毕竟……”
她看不见,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芸儿有意隐瞒,她很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