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地挑起一边眉毛,手臂圈得越发紧,腰杆微一用力,坏坏地顶了顶她,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现在才来害羞,不觉得太迟了吗?”
“滚……”她气坏了,瞠圆了眼睛骂,然而骂声还未歇,忽地抽了口冷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
他没有食言,这一次,果然非常耐心,非常温柔地占有了她……
待一切结束,天边已亮起了鱼肚白。
“好,不看就不看……”他失笑,倾身,大掌从被子里钻进去,袭上红红的樱桃,轻轻地掐了一把。
“啊!”她惊叫,用力拍开他的手:“你有完没完?”
他双手枕在脑后,瞅着她直乐。
“天亮了,”她抬起脚,雪白的可爱的脚趾踹在他身上:“滚去上朝!”
“哎……”他低叹一声,将她连人带被搂在怀里,轻嗅着她的发香:“要不,今儿不去早朝了,在这陪你一天?”
“别……”唐意极干脆地拒绝:“你丫还是滚吧!别害我变成祸国的妖精!”
“哈哈……”他哈哈笑,放开她,长腿一伸下了床,捞起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
唐意趴在枕上,两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啧啧,他的身材真好,麦色的肌肤,光滑的肌肉,匀称的骨骼,尊贵而优雅。
“怎样,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他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这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差强人意……”唐意也不躲闪,笑眯眯地给了四字评语。
“你!”他气结,过来呵她痒。
“别闹了,人家真的累了……”她大惊,急忙讨饶。
他低眉凝她,见她眼底果然染着一抹倦色,这才放过她,走到门边忽地停步回首:“那套衣服,不许再穿了,明白吗?”
唐意悄悄扮了个鬼脸:还惦记着这事呢!
唐意这一觉,睡到日薄西山才醒。
闲云听到响声,送了热水进来给她擦洗,并且不声不响地把弄脏的床单换掉。
目光触到床单上那一滩殷红的血迹,她明显怔了一下,惊讶地朝唐意投过去一瞥。
唐意正在洗脸,敏感地捕捉到她的目光,转头过去,闲云已移开了视线。
正在狐疑,忽地想起床单上那滩污渍,唬了一跳,几乎是立刻蹦了过来,涨红了脸挡在闲云身前:“我,我自己洗……”
“这是奴婢份内的事……”闲云很快恢复正常,镇定自若地将床单撤了,抱在怀里走出去。
“哦……”唐意不敢跟她争……那样反而更尴尬。
忙忙地从衣箱里找了一条新的床单换好,这才呼了一口气,坐在床沿,撑着额头发愣。
虽然这不在计划之中,但既然已变成这样了,她似乎只能接受现实。
好吧,她承认,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还不错。走到这一步,她其实比想象中还要开心一点。
她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他会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她也很感谢他的体贴,没有立刻追问她的来历,追问他为何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这种令她尴尬又无解的问题。
她得好好想一下,到底要不要向他坦白,如果坦白的话又该坦白到什么程度?
是全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
她倒是没打算瞒他……她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
关键是摸不准他的承受底限究竟在哪里?
穿越两个字说起来容易,接受起来难。
在穿越小说泛滥的今天,谁还没有看过几个穿越小说或电视?但大家都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又有谁会真的相信它会真实地发生?
就是她自己,在没有穿越之前,若有人告诉她,她将穿到一个未知的朝代里,当皇后……
她一定会哧之以鼻,再打得他满地找牙……污辱她的智商,该打!
如果他不信,会以为她是信口胡诌欺骗他;如果他信了,搞不好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给除了……
刀不剜到肉不知道痛。
这一刻,她终于能够体会,那些穿越小说中女主的痛苦了……果然是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娘娘……”闲云实在忍不住了,轻轻碰她一下:“你在想什么呢?”
一忽儿叹气,一忽儿笑,一忽然拧眉,一忽儿摇头,独个儿闹腾了个欢实。
“没什么……”唐意回过神,站起来往外走:“饿了吧?等着,我去抓条鱼来。”
“别……”闲云笑着拉住她:“今儿的饭菜不错,三菜一汤还加了两道点心。”
“咦?”唐意奇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这么快就放弃虐她了,没意思……
闲云抿唇一笑,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道:“依奴婢看啊,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皇上心疼某人了……”
“坏丫头!”唐意大窘,扑过去拧她:“敢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啊……”闲云尖叫着拼命躲闪,两个人抱成一团,笑闹声几乎要掀翻这座殿宇。
“咳咳……”两声轻咳,令打闹中的二人停下来,齐齐扭头。
澹台凤鸣立在门旁,唇边含着浅笑:“意意……”
“奴婢参见皇上……”闲云抿唇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匆匆溜了出去。
“嗯……”他轻应一声,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绕在唐意的脸上。
唐意被他瞧得面上发烧,不自在地撇过头去,嗔道:“怎么又来了?”
这里可是冷宫,她是来受罚的,又不是来度假,他来得这么勤,就不怕别人瞧了疑心?
“今日朝堂上没什么大事。”他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似乎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做什么都觉得心烦,明知道不该,还是忍不住来了。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怔忡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哦……”她轻应一声。
“意意……”他走过来,执起她的手合在掌心:“我有些事要问你。”
来了……
她的心咯噔一响,慢慢地抬起头凝望着他:“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若你不想回答,可以沉默,我保证不会追究。”他沉吟片刻,淡淡地道:“但是,我不希望你用谎言欺骗我,明白吗?”
哈,她怎会不明白?这句话类似于:你有权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视为呈堂证供!
唐意也知躲不掉,吸一口气,爽快地道:“问吧,不保证有问必答,但保证说的都是实话。”
他笑,赞道:“这才乖!”
“严肃点,谈正事呢!”她瞪他,自己却忍不住笑了。
老实说,她从来不曾这么想过他,他能来,她很高兴。
她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踮起脚尖,噘起唇给了他一个奖励地香吻。“要亲,就做得象样点,想糊弄谁呢?”
她哧地笑了,歪着头看他:“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他笑,冷不丁迸出一句:“你不是云清歌。”
他十分笃定,这句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你错了,我是……”唐意叹气,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尖锐,接下来不知要如何继续?
“皇上,祝婕妤求见。”
“她来做什么?”澹台凤鸣微微蹙眉。
武德贵不敢多言,躬身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吩咐。
以前每月逢九,皇上必翻祝婕妤之牌,如今却连续二个月都没到倾云宫。
这是七年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能怪祝婕妤心急跑来见皇上吗?
“叫她进来吧。”对于颖儿,他始终心存感激。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荣宠兴衰,她一直不争不求,默默地陪在身边,这份情他不是不知。
只是过去,一切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
因为不论是做为君王还是男人,他对她已是用心良苦,仁致义尽。
婕妤的位份,不上不下,既可保障她衣食无优,倍受尊崇,又不至因树大招风,惹来灾祸。
不论后宫格局如何变化,风云如何四起,她的地位始终巍然不动,谁也无法波及。
每个月固定的三次翻牌,亦足可慰其宫中寂寥,令她心满意足。
可自从有了意意之后,连他都始料未及,有些观念已悄然发生变化,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要适应这些变化,她势必会受到伤害,而他,却已无能为力。
“臣妾参见皇上。”祝颖儿提着一只朱漆的食盒走了进来,曲膝行了一礼。
“有事?”
“时移序易,夏去秋来,天干物燥,臣妾特地炖了山药百合羊肉汤,替皇上补补身子。”
他自幼命运多舛,奔波迁徙,以至少时体弱多病,每到季节交替之际更难煎熬。
她便是从那时起,学做药膳,一点一点地替他调理,保养。
这么多年下来,因沿成习,他身边的内侍也都早已熟知……他自己,却似乎忘了……
武德贵自她手里接过食盒,交予旁边的小太监。
“颖儿,你如今贵为婕妤,”澹台凤鸣微微蹙眉:“这些事自有奴才们打理,你何必操这份心?”
“照顾皇上是臣妾的福份……”祝颖儿脸上微微一红,垂首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