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环端了水进来,“小姐洗把脸吧。”
李砚娚却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佩环,你给我梳头吧。”说着便坐下了。
佩环走过去,把李砚娚盘起的长发放下来,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李砚娚不禁道:“佩环,你觉不觉得,好像我们从未离开到过赵家?”
佩环的手顿了一下,“小姐是在三少爷的气?”
李砚娚垂下头,不语。她不是生气,她只是失望。在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解的时候,他却来了这么一出……
午睡起来,一家人都在餐厅喝茶,李砚娚穿了未出嫁时穿的衣裳,头发并未挽起来而是像未出嫁时那样自然的垂散着。
她一出来,李谦庭开门见山便问:“砚娚,品吉到底来是不来?”
李砚娚心里咯噔一跳,走到桌边坐下,“要来的,想是事情复杂还没办完。”
李谦庭不高兴了,“自己说要来的现在又说有事被绊住了,难不成我这个岳父不配让他纡尊降贵不成!”
陈业龄见女儿表情为难,劝解李谦庭,道:“你急什么!品吉说了要来便是要来的。”她又转身对李砚娚说:“你爹是见不着好女婿心里痒痒了。”
陈颖莉拿了一颗葡萄放到李庆狄手里,“把葡萄拿给祖父吃,叫祖父吃了葡萄不生气了。”
李庆狄这个小人精,迈着小步子跑到李谦庭面前,踮着脚把葡萄送到李谦庭嘴里,奶声奶气的说:“祖父吃葡萄,吃了就不生气了。”
李谦庭一把抱起李庆狄放到自己腿上,捏捏他的小脸,说:“还是我大孙子讨喜!”
之后,陈业龄又把李砚娚拉到自己房里关上门来说悄悄话,她旁敲侧击的问赵品吉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没来,李砚娚照着之前的说辞不变,陈业龄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许久不见女儿,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一朝嫁做人妇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此后也不能经常相见,陈业龄想着这些,不禁悲从中来。
李砚娚忍住鼻尖的酸涩,强笑道:“娘您别担心,公公婆婆都对我很好,我们妯娌间的关系也挺好的。”所有人都提到了,却独独漏掉了她的夫君。
“那品吉呢?品吉对你好吗?”
“也,也挺好的。”说这话时,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陈业龄感到很欣慰,“你当初极力反对这场婚姻,我和你爹都怕你会过得不开心,现在见你过得很好,我和你爹也可以放心了。”听到这句话,李砚娚有种想哭的冲动。
晚饭时候,李谦庭一直绷着脸,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紧绷,大家都不敢说话。席间,李谦庭只说了一句话,“要来就来不来就不来,说谎骗我们有意思吗?”
饭后,陈颖莉来到李砚娚的卧房,姑嫂俩许久没见面,她们俩的关系一向要好,几个月没见,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你出嫁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唠唠的,不止是我,爹和娘、你哥,甚至是庆狄那小毛孩都好久没能适应。”
也许是在赵家过得太孤独的原因,此刻在亲人身边,李砚娚很容易就闪了泪花。
“嫂嫂这样说,砚娚可是要舍不得回婆家了。”
陈颖莉拍拍她的手,“傻丫头!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我们便是,写信也可以啊。”
“书信怎能敌在身边的亲切安逸呢?”
“你夫君对你好吗?”陈颖莉一脸希冀的看着她。
在陈颖莉面前,李砚娚也没有必要说谎,“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
陈颖莉疑惑,“怎么说?”
李砚娚把她和赵品吉的事简单说了下,但刻意忽略掉了红颜知己。陈颖莉听罢高兴的说:“真是个傻丫头!这不是好是什么呢?他之前对你那样冷淡,现在却肯花精力来关注你,他肯定是对你有感情了才会有前后的转变的!”
真的,有感情吗?或许有吧,但愿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