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生意圈涵盖了多个领域,每个领域都有一个大掌柜管理,各个分店下又分别有一个小掌柜。当然,这些掌柜都是赵运国信得过的人,比如福安客栈的大掌柜段进财,就是段先汇的堂弟。
赵运国虽嘴上说着要让她跟着接触接触生意场,但李砚娚心想,男权主义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妇道人家接触他的生意呢?这一点,从他不想再让赵品阅念书就能看得出。所以她在看账本的时候也没怎么细看,就像读坊间野史小说一样随意翻翻,但是看过之后,还是记住了一些相对比较重要的东西。
李砚娚从方姳房里回来,就看到赵品吉坐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账薄。心下狐疑,现在是白天,他怎么在家里?而且是在睡房而不是在书房。
见着她进来,赵品吉停下手里的动作,拧眉正色道:“看来爹很信任你,你才过门没多久就把经济大权交到你手上了。”
自那次她说他们可以试着做朋友之后,两人的关系虽说不上变得有多融洽,但至少大家面上都保持着风平浪静。赵品吉对她也没再一味的冷嘲热讽,这种‘风平浪静’对李砚娚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走至软榻另一旁坐下,“爹只是让我看看而已,真正的经济大权,在娘手里。”
“但至少也看得出爹和娘都很喜欢你。”
李砚娚低头浅笑,心里却是苦涩。这是喜欢吗?或许是吧,但她觉得自己只是方姳和赵运国制衡段先汇,管制赵品吉的一个工具,这种成分大些。
从赵品吉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柔和,薄施粉黛,肩臂小巧纤细,身体略显单薄。忽然就想到了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但她比林黛玉健康,虽然单薄了些,却也不似那般的弱不禁风。她,弱柳扶风,却又韧而不折。这是除新婚夜掀盖头之时,第二次细细打量她。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而她,也确实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收回心神,在她抬头看过来的同时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又凝目看她,眨巴眨巴眼睛,颇无辜的说:“你怎么经常问我这个问题?好像我回来早一点在你看来就是不正常的。”
李砚娚唇角微弯,轻启朱唇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可不是嘛!大家伙儿都以为你是夜猫子,偏是要入了夜才肯回家的。”
赵品吉双手撑在膝盖上借力站起来,用他认为的玩笑语气,说:“那我晚上再回来便是了。”
“诶!”李砚娚以为他生气了,想叫住他的,可他却已经走出去了。而赵品吉呢,听得她那一声惊呼,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大了?好像走得也太快了!
算了,管他生不生气,懒得去猜。随手又拿过他刚刚翻看的账本,接着上次看到的位置继续看。
“小姐,红枣枸杞水煮好了。”佩环端着一碗满是红枣香味的汤水进来。
“放着吧,晾一会儿再喝。”
佩环把汤水放下,站至李砚娚身侧。见自家小姐认真的样子,小声埋怨道:“老爷也太不体贴人了,小姐都还没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就派了这么些任务给小姐,真不知是来他家当媳妇的还是来他家当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