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南国,流转于迷蒙的山水间,赤河蜿蜒着穿过东南城,缓缓流淌去向看不见边的远方。河岸鳞次栉比的古木楼,细诉属于这片土地的传说。油纸伞下的女子低眉,浅笑醉了古楼;乌篷船的男子,挥挥手,道尽东南男儿豪情万丈。
一路上兜兜转转,到东南城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依旧像以前一样,住在南门的‘途旅客栈’,紧邻河岸。那是一家小客栈,仅有两层,好在有一个后院,因为要常住几日,所以白傲雪等人选择那儿,既避人耳目,又安静。
一到东南城,才放下东西,还没歇上片刻,白招瑞就拉着卓崖不知去向。七遥有些累,早早地便歇下了。眼下莫叔且也不见踪影。无聊至极的侬兮只好找寻白傲雪的身影,可是找遍客栈里里外外都找不着。
嘟囔着从外面回后院,只有烛火在肆意地摇曳,河间繁杂,显得后院越发冷清。院中有一张藤制的圆木桌子,旁边放着一把摇椅。八月的东南城,热火还未褪去,这静夜之下,躺在摇椅上,一把蒲扇轻摇,倒别有一番风味。
“这人都到哪儿去了?一个个都不在。”
话音才落,只听得一声石子落地的声音。侬兮惊起,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
“日子无聊到都出现幻听了?”侬兮嘟囔着,回了藤椅上坐下。
“诶。”
侬兮对白傲雪的声音产生了直觉反应,似乎是从头顶传来的。转身,抬头,果然看见坐在房顶的白傲雪。
环顾四周,不见梯子之类的东西,侬兮不禁纳闷。
房顶上的白傲雪俯身问:“要上来吗?”
侬兮说:“没有梯子。”
白傲雪丢给她一条有挂钩的绳子,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围墙,说:“从那儿上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围墙,足足有两个侬兮那么高。侬兮捡起绳子,走过去,将倒钩一丢,顺利地挂在围墙上。想来爬绳子不算难事,但是从未实践过的侬兮,经过三次的失败后,终于肯低头。
“你没爬过房顶?”
抬头一看,白傲雪已经到了这边,蹙眉问了句。
“我……”侬兮一时语塞,灵机一动,解释说:“规规矩矩的小女子,爬墙上树当然没做过。”
这些日子的相处,侬兮已经总结出来,白傲雪见惯了对他恭恭敬敬的人,貌似对于自己的粗鲁一点儿也不反感,反倒是有些享受。她看准这一点,便不再掩饰本性。
白傲雪听后,只是一笑,没有与她争辩什么,跳到围墙上,又从围墙上跳下来。惊得侬兮目瞪口呆。
“这么高,你……就这么跳下来?”
“不然呢?像你一样用绳子下来?”不等侬兮发火,白傲雪又叮嘱:“待在这儿,我去找梯子。”
没一会儿,搬来一条长长的竹梯,足够爬上屋顶。白傲雪自己先上去,再喊在下面犹豫不决的侬兮。
“这会儿总不会有困难吧?”
嘿嘿笑笑,摇摇头,慢慢地顺着梯子往上爬,爬的时候倒不觉得,但是到了屋顶往下一看,把她吓得半死,死死地趴在瓦楞间不敢再动一步。